铁马城。
金鹰携风而来,楚晗高调现身,城门形同虚设。
以为来者不善的城门守卫一边惊呼,一边分出人手在地面追赶,然而,空中的金鹰却突然身子一顿,旋即,落于屋脊,鹰背上金丝滚边、衣袂飘飘的女子,发出饱含内力的声音:“娄敏宵娄将军接旨!”
呼啦啦!
娄敏宵还没出现,民众倒先迅速占挤了街道,个个都凑热闹抬头朝一人一鹰瞧去,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惊讶议论中瞅个新鲜,待娄敏宵打马赶来时,已经无路通行。
楚晗立在鹰背上,淡淡含笑:“娄将军,皇上下旨,封碧霄宫楚晗为征西大将军,圣旨随后就到。”
语然收下赐婚圣旨,封官圣旨便要由皇使携到军队来宣读,只是要晚一点而已,毕竟需小九九传回口信确认后,她才能动身。何况,马匹再快,也快不过金鹰。
铁马城里的民众见面色凛凛的娄将军来了,立即自觉地向街道两边靠,让出中间的道路。
娄敏宵前行一段,下马抱拳:“圣旨一到,我等自当跪接。今日,先请楚少主入营。”
“不必,”楚晗摆摆手,“你立即调动兵力,趁敌军还未收到消息,我们先打她们个措手不及。”
“这……”娄敏宵踌躇,“楚少主,不是我不相信您的能力,实在是~~”
“既然相信,还说那么多做什么?”楚晗打断她,“本尊帮你们打开城门,再生擒她们的将领,你们无需攻城,只要进去接收降军和城池即可,还有什么可迟疑的?”
这话一出,军民无不面面相觑,张大了嘴,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
一向沉稳的娄敏宵也如同被钉子钉在那里般立着不动,半天才回应:“楚少主,这、这……”
楚晗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狐面具提醒娄敏宵:“娄将军,你若不听本将军的调令,本将军就去找沈将军了。她立功不立功的暂且不说,一旦拿下固原城、圣旨又到,你违令不遵,可就得任由本将处置了。”
娄敏宵微微蹙眉,她倒不是怕被沈渊鳕抢功,也不怕军法处置,毕竟在圣旨到达前,所有人都可以不承认楚晗是大将军,此时也算不上违抗军令,自然也就无从罚起。
不过,她和她身边的心腹将士却都清楚,凭碧霄宫和碧霄宫少主、少主君如今的声望,楚晗不会无的放矢、扯谎冒充大将军。而若想罚娄将军,随便寻个理由便能罚了,也不是非得用违抗军令这一条。
更关键的是,娄、沈两军汇合后,渐渐的,军中便无人不知坑杀西真十万大军于凤天河的,乃碧霄宫总管“顾南风”~~如今真相大白后的少主楚晗。
如今,她乘着拉风坐骑~~金鹰前来放话,言辞虽然有些狂,但还真没几人不相信,毕竟之前她独立完成的三大战绩摆在那儿。
于是,立即有两人上前低声劝说,但还未待说完,娄敏宵便伸手制止了,她仰首抱拳道:“虽然圣旨未到,但本将相信楚少主,一切,就都依楚少主所言。”
“只要骑兵,不要步兵,铁马城由娄将军留兵镇守,三将与前锋将领何郓带领四万骑兵过去。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大军直接开往固原城,城门会在军队到达后及时打开。”楚晗毫不客气地说完后,向金鹰下令道,“小金,我们走!”
金鹰长唳一声,清透的嗓音响彻云霄。
“叫什么叫,我们是去偷袭,你嚣张个毛儿啊。”
金鹰的身影和蓝眸女子令人发笑的斥责声渐渐远去,众人才渐渐回神,一转头,已不见娄将军等人。
不到一刻钟,整齐的大队军兵便列列开出,她们一出城,城门便紧紧关闭了,不准任何人出城。
缴获西真战马后,娄军便训练出了更多的骑兵,此时,骑兵总数已达五六万之多。
部分骑兵和所有步兵随娄敏宵留在铁马城,壮实如牛的前锋何郓,腰中暗别杀猪刀,手执带刺球锤,领着前锋营先行跑马,娄敏宵帐下三将带着麾下骑兵紧随其后。
烈阳高照,尘土飞扬。
娄军骑兵快马加鞭的赶至固原城,不由齐齐勒缰止马,愣愣看着比及时雨还及时、缓缓打开的城门。
两息之后,固原城城楼上,便出现了一位手中轻松提溜着一个人的挺拔女子,她的白色衣衫和滚在广袖袖口上的金边,比阳光还要耀眼,连她身边乖顺站立的巨大金鹰都成了陪衬。
“愣着干什么,还不入城收降?”那女子如同背后也长了眼睛般头也不回道,之后,又使用内力对城内外的所有人发出淡淡警告,“本将~~征西大将军楚晗的军令,降者不杀,反抗者,一律就地处斩!”
………………
谁也没想到杀敌收城竟如此容易,当娄敏宵、沈渊鳕和赶来宣旨的朝廷使者闻听这个消息时,皆愣在原地发不出声,只有随皇使同来的楚语然面无表情。
为防母皇使诈坑害楚晗,他便亲自跟来,亲眼看宣旨女官召集娄沈两军、当众宣读帝王旨意。
固原城的军报传来时,正逢女官念完圣旨内容、楚语然代为接过黄色卷帛。
眼看传旨女官陷入震惊,楚语然却无奈地走向无人处,向两百里外的小妻主传音:“晗儿,我知道你是为了琉火才如此张扬行事,可……”他轻叹一声,“还是收敛些好。”
若非她身不在朝堂,之前的大功,怕是已遭帝王忌惮。
如今受封,反要更为低调。
可太过低调,消息便传不到风纯国,有违晗儿接旨的初衷。
但……过分张扬,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将擒拿敌将、收复城池弄得如此轻描淡写、容易至极,不仅得罪娄、沈二位将军,显得她们极度无能,也会令母皇暗生恐慌~~个人能力这么强,再手握兵权……
然而,楚晗的回话却顿时令他心定不少:“亲亲夫君放心吧,妻主行事,自有分寸~~娄沈二位将军的兵符还在她们自己手中,我也并未真有掌握全军大权的打算,那两块破符,我是不会碰的。”
楚语然松了口气,楚晗接着传音道:“有了这次偷袭,其她守城将领定会有所防范~~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但为减少杀孽,我会去西真会会那个十七皇子,看看能不能来个釜底抽薪。”
命运的轮盘不停转动,到最后,她还是要和西真皇子近距离接触。楚语然目视虚空,半晌,才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低低轻叹。
在窥心镜法中看着他的楚晗失笑传音:“亲亲夫郎别担心,我既已说过不会再让身边添人,就绝对能做到,你要相信我,相信你的妻主。”
“我,”楚语然沉默片刻,才口不对心道,“信你。”
之后,又跟了一句:“即使不难,也要借莫离的事由多耽些日子,不要让凤临觉得你办得太容易。”
那女子欢愉的声音轻快地传入耳中:“谨遵夫君之令!”
接着,她也叮嘱道:“亲亲夫郎若信我,就赶紧回山养胎,金鹰会过去找你,你们不要在这里久待。”
楚语然知她所忧为何,便立即答应了:“放心吧,这里没有一个心腹门人,我不会长住的。”
当夜,楚晗便在隐身穿空术下,快速闪到了西真国境内。
只是没想到,还没进十七皇子府,便遇到了一场厮杀,且这场厮杀,还是针对十七皇子宇文询的。
而她,竟不得不出手相助。
广袖一扫再一送,近半黑衣人手中的兵器便突然被人缴了,身子也如没了分量般飞出去。
然而,刚跌落在地,自个儿的兵器便带着风声嗖嗖而至,不待反应,便觉裤裆处猛然一个凉爽。
低头看去,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自己的刀不偏不倚地直直插在自己双腿中间,裆部布料已缺失一块,露出一个大洞,四月的风正呼呼往里灌。
而撕开的那部分衣料,则被刀尖一起扎在腿间地面上。
:枝节删减,加速主线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