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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不会在顺风城住太久,但他们仍然把楚府当作自己的家,因为这里是他们和妻主单独的家,真正的家,是与身在天虞山碧霄宫完全不同的感觉。
正厅里,烧得通红的炭盆散发着暖意,楚晗带着一家人围桌而坐,吃着下山后的第一个年夜饭。
丰盛的菜肴摆满桌子,荤、素馅都有的饺子里包着烫过的最新铜钱,在窥心镜法下,她让千羽、千若和无忧都吃到了铜钱饺子,把个满嘴流油的无忧乐得一蹦三尺高,千羽和千若也是满脸的喜庆笑意。
随后,被叫来同桌吃饭、坐在最下首的秋音和秋蝉也各吃到一个,秋音只是笑着,秋蝉那小辣椒却大呼小叫起来:“我也吃到了!我也吃到了!哈哈,今年肯定会顺顺利利发大财!”
无忧嘻笑道:“发财的事‘交’给楚姐姐行,咱们要想办法把鹤蛋孵出来才是正经!”
小辣椒想了想:“那,让青秋妻主跟着少主一起发财,这样我有礼物了!”
青秋妻主?这是什么称呼?难道你还有别的妻主不成?任天游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无忧却问道:“想让她送你礼物还不简单?直接跟她要不行了?”
秋蝉摇摇头:“她现在没那么多钱买秋音哥哥那样的手镯送给我。”
“手镯?什么手镯?很值钱么?”无忧好道。
“妻主说价值一万两,我怕做事碰坏了它,收起来没戴。”秋音说着,看向秋蝉,忍着心的不舍道,“你要是喜欢,拿去戴,反正放我手也是闲搁着。”
“我才不要!”秋蝉撇撇嘴,“你把她送给你的东西当无价之宝似的藏着,万一给我‘弄’碎了,你不得哭~~”想到大过年的不能说“死”字,他便把那个字跳了过去,“再说了,那是她送给你的定情之物,我才不要,夺人所爱不说,还显得她有多不疼我、我多可怜似的!要送,该专‘门’送我新的,算多等几个月也没关系!”
青秋送给秋音的镯子,乃是在寻芳城给千若买鹓雏‘玉’佩时一起买的,楚晗微微蹙眉:“她手不是有钱吗?一万两的礼物怎么会买不起?”
秋音温声回道:“妻主说,少主所做的事,都处于刚刚开始的紧张时期,处处要用钱,咱们要先省着些用,何况已经‘花’了您一万两,这钱,虽然少主没说要还,但妻主自己要从例钱扣除、还给少主。”
“胡闹!”楚晗微恼了一下,转头对秋蝉道,“待初八开了市,陪千若少主夫到街转转,喜欢什么买,虽然是我的财务管家付账,但用的是你妻主的月薪,这次,不必听你秋音哥哥的了。以后若想妻主亲自送你礼物,到时自己再跟她说。”
“谢少主!”秋蝉乐了。
千若听了她的话,心正欢喜,楚晗拿出一个看似普通的布袋放到他手里道:“这是储物袋,以后钱两、包裹什么的都可以往里放,不用再肩背手提了。”
储物袋?千着手的稀有好东西,一时惊呆了。
任天游咦了一声:“哪儿来的?”
楚晗淡淡笑道:“青莽剑派的王桂棠长老送给我的。”
“送~~哈哈哈……”任天游大笑起来,“那她可亏大了,掌‘门’人把储物袋给她带着,好把咱们的灵兔装回去,结果却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哈哈哈!”
楚晗也是面带笑意,转头握着千羽的手道:“以后再瞅机会‘弄’一个送给你。”
千羽收回看过去的目光,一手抚向‘胸’口,一手‘摸’着肚子,眼满含情意地看着她:“千羽的要紧之物,一个在脖子,一个在肚子里,用不那种珍贵之物。千若哥哥有行,他管账,有这个,会更安全。千羽不眼馋,妻主莫要太费心。”
脖子挂的是她送给他的五彩瑾‘玉’,肚子里怀的,是她的孩子,他所说的两样要紧之物,都只跟她楚晗有关。楚晗将他轻轻拥入怀,‘吻’了‘吻’额墨发,叹道:“后面的日子,得罪的仇家定然越来越多……待生下孩子、把你们四个大小宝贝都安顿好之后,我再突破,不然,真是不放心。”
“妻主说的可是前来抢夺灵兔的人?”缓过神来的千若问道。
“嗯,还有紫灵剑。”楚晗松开千羽,将两个夫郎的手分放在自己的两只掌心道,“顺风城有程静湖的城主令,她是朝廷刑部的官员,知道的江湖人多少都会给点薄面,不会在这里杀人。何况这里还有凰卫楼的据点,一旦有人闹事而执行队队长陈望博又镇压不住,必定会传信报于京城。”
任天游点点头:“所以,你们在顺风城时,基本没人来找麻烦,可出了城不一定了。”
无忧道:“那楚姐姐你可真要安排好,别再把自己‘弄’丢了,把我们几个也‘弄’丢!”
他见楚晗看过来,毫无说错什么话的意识,接着道:“这么多仇家,她们会趁机把我们砍死的!”
“呸呸呸!”秋蝉快要跳起来,“大过年的,你说什么晦气话?快呸呸呸!”
“啊呸呸呸!呸呸呸!”无忧这回居然很听话地跺着脚连声呸呸,“呸走晦气!呸走晦气!”
看两个少男因为一句话而在那儿一起猴蹦,楚晗感到有些好笑,但又想到这的确是实情,她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思考着如何做才最为周密。
吃过年夜饭,大家又围着炭火盆小坐了一会儿,任天游见两名孕夫都‘露’出一丝倦意,便道:“后半夜可能会下雪,都早点睡,说不定明早一醒来能看到梅‘花’斗雪吐‘艳’开枝头。”
从小跟着楚晗的千若自然知道岁寒三友松、竹、梅,碧霄宫少主幼时说梅‘花’冰枝嫩绿,疏影清雅,‘花’‘色’美秀,凌寒留香,还‘吟’出什么“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万‘花’敢向雪出,一树独先天下‘春’”的诗句,可把宫主、主夫及部分长老给喜坏了,说碧霄宫将来必定会出个武双全的宫主,不但武能碾压一切仇敌,也能斗死人家……
虽然长老们最后被少主气得或暴跳如雷、或唉声叹气,但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她身,希望她这半桶水哪天能满起来,毕竟宫主膝下这么一个‘女’儿、唯一的继承人。
少主已经突破九层的消息应该早传回碧霄宫了,这下,宫主及长老们应该长舒一口气了?若是让她们知道少主顽皮时从‘乱’石堆刨出的“三条‘腿’儿”其实是神农‘药’鼎,而少主又是炼丹大师,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个,千若脸竟浮起似已干了件恶作剧之事的笑意,首先起身道:“妻主,我想睡了。”
楚晗扶着千羽一起站起身道:“生孩子之前,你们俩跟我一起睡,不然,总有一个我照顾不到。”
任天游闻言,面容一肃,出声阻止道:“梦晗,我还有事要与你相商……让他们自己睡,他们屋里都烧有炭火,不冷,你不用担心。”
敏感的两人立即听出她话隐藏的意思,脸‘色’同时黯了黯,千羽轻轻推开楚晗的手低低道:“妻主,你……你和任道侠商议事情,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尽管已经努力控制,但话到最后,声音还是带出一丝哽咽。
楚晗握住两人的手,轻轻捏了捏,对任天游道:“姐们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愿意再赌一把。事不过三,如果真的还发生那种事,那么,我绝不允许自己继续瞎下去,无论今生还是来世,我都不会再认识他们,算跪求到死,也要把我跟他们之间的缘分斩断销绝。”
这番狠话下来,千羽和千若都愣愣地看着她,眼的泪水越聚越多,颤着声道:“少主……”
两人被刺‘激’得把“妻主”改成以前的“少主”而不自知。
楚晗用袖口替他们擦着泪,接着道:“可若不是那样,我却对自己的夫郎如此防范,岂不是让三人都过得不舒心不快乐?我心里别扭,他们心里难过,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反倒是活得越久,越受罪。”
任天游沉默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闷闷道:“你这人……真是……唉,算了,随你自己心意……”
她摆了摆手,向外走去:“大不了有什么时,老娘大开杀戒让所有人都去陪你便是!”
不知内情的无忧和秋音秋蝉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清那四人在说什么。
“好了,大过年的,掉眼泪多不吉利,”楚晗一手牵一个,一边往外走一边哄,“快把眼泪擦了,笑一个,讨个来年的好彩头,不但要给我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儿子,还要有发财运,让我有钱养你们。”
“嗯……”两人被她哄得含泪而笑,‘抽’出素帕往脸擦。
楚晗头也不回道:“秋音,打些洗脸泡脚的热水来。”
秋音连忙应声,快步走向厨房。除夕夜里,府里到处挂满红灯笼,倒是不用另外提灯了。
千羽因为肚子太大,需要弯腰的事都做得特别费劲,楚晗把他脱鞋脱袜子的事全包了,然后还强制‘性’地将他的脚摁进盆里,一边搓着脚底脚面,一边顺便按摩,还一边温言浅笑:“千若的孕吐你狠,可脚却没怎么肿。要不是天天按摩,你这脚早无法走路了,即使勉强走走,也会疼的。你啊,别再犯倔,让妻主好好照顾你,再怎么伺候,也不过几个月的事,你们呢,不但要给我生孩子,还要伺候我一辈子,想想,还是我划算不是?你们要学聪明一点,趁着怀孕,该要啥要啥,想买啥买啥,能指使妻主的地方,赶紧指使,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儿了,想享受特别待遇,得等到下次怀孕了!”
见她蹲在那里为自己洗脚,还叨叨着哄两人,全然没了高高在的少主样子,千羽的眼眶又是一阵‘潮’湿:他到底是有多蠢,才差点把这么好的妻主给‘弄’丢了?
站在脸盆架前洗着脸的千若,借着热水再次清洗擦净流出的眼泪后,才坐下来,将脚探入秋音倒好热水的脚盆。
楚晗将千羽稍稍有点浮肿的脚擦拭干净,又将他抱躺到‘床’睡好,盖被子,才回转身来,再为千若‘搓’‘揉’双脚。洗好后,也将他抱到‘床’。
反正‘床’大,睡三个人不成问题,楚晗把自己夹在间平躺着,双臂在两边各握一只手,炙阳掌的热力便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二人,让两个夫郎睡得丝毫不冷。当千羽实在忍不住想翻身时,楚晗起身帮他。
如此一夜下来,楚晗便没怎么睡觉。不过对神皇之尊来说,两三个月不睡也没什么妨碍了,真气运转之下,依旧‘精’神抖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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