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原本是千若和千羽出山与沐晨、汩沨以及鹿角灵兔汇合,为因战争而流离失所、战后返乡的穷苦百姓送些生活物资,物资除了简单的米面油盐,便是最小最平常的流通币~~铜板。
将碎银再换成铜板,是因对已家徒四壁的人们来说,碎银依然奢侈,容易成为被抢劫的目标。
楚晗去往陌生的西真后,楚语然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将鹿角灵兔派出。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无忧坐不住了,楚语然为防给楚晗添累赘,始终没点头答应让他去西真找妻主。
无忧知道他是正君,以后逢妻主不在之时,家里的大事都得听他的,便也乖巧了几分,换了个方式,不闹,只缠着楚语然软磨硬泡,最后,被楚语然打发出山找左右护法。
无忧想拉紫汐同去,紫汐见大家都在山外,也确实想一起,但又不放心天机老人。
楚语然答应会多为看顾,紫汐才略露欢喜地和无忧下了山。楚语然为保二人安全,请锦葵伴行。
千若不在山中,看不到儿子的锦葵原本就想跟随相护,但千若却将自己的宝贝儿子颖儿托她照看。
对千若来说,最重要的人除了妻主,便是儿子。
他能把颖儿托付给半路母亲,对锦葵而言,甚是难得,当即便一口答应。
可待千若下山后不久,她就后悔了,怕儿子像上次那样遇到危险,一直有些忧心忡忡,极为不安。
楚语然知道,在锦葵心里,儿子千若比外孙颖儿更重要,见她每天都愁眉不展、担心不已,便借机将她请派。
锦葵一听是护送无忧和紫汐找千若他们,立即欣然同意,颖儿终究还是被爷爷纳兰墨娴和奶奶楚青璇接管。
但锦葵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汇合后的四人,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失踪了。
由宇文询授意、被江统领亲自安排前往凤临的,乃天星府擅武营几位高强武尊,为免出现纰漏,她们谨遵殿下“各个击破”的掳人之计,成功将画像上的四名男子分头带走。
不过,带走无忧的武尊不太走运,她们虽戴着面罩和手套,却还是被毒翻在地,动弹不得。
千若因被母亲~~血狱宫宫主亲自教授隐身穿空术,早就在进步贼快中习得熟练,所以,从昏迷中醒来后,便令人猝不及防地陡然消失、轻松脱身了。而当时,他已被偷袭之人带到两国边境。
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的锦葵见儿子安然回来,终于心归原处,但胸中的怒意却是丝毫不减,誓要将那些胆大妄为之人找到并碎尸万段。
因连续使用隐身穿空术,千若的内力已经耗尽,锦葵想守护他、让他打坐调息,千若却急让锦葵带他立即回山,先将此重大之事禀明。
锦葵也知不可再拖延耽搁~~楚晗若知道自己的四个待嫁夫郎在她手中丢失三个,还不生吞活剥了她?
母子俩即刻赶回天虞山。
楚青璇和纳兰墨娴妻夫俩的反应可想而知。
自女儿扬名于大小各国后,便无人再视碧霄宫为魔宫,即使撤去九阴九阳护山大阵,将山门大开,也无人敢上门挑衅。
这是她们对女儿的敬与畏。
神皇少主的未婚夫郎被人掳走,这还得了?
长老会当即表示要刻不容缓地出动半数长老,并提议同时派出五百名门徒弟子下山寻找。
楚语然通过千若的话,分析出此次事件多为西真十七皇子宇文询出手,便否决了大量门徒集体出山的提议,还道:“此次极有可能要出境救人,异国之地,高阶天玄以下,不必参与。”
大长老狄嬯点头赞同,此行非比寻常,武力值低于天玄高阶者,只会成为累赘。
毒圣一听这事儿是西真人干的,没等她们商议出结果,便火急火燎地独自下山救无忧去了。
楚晗回山时,楚语然和长老会的一半人马早已离开,楚青璇还未将事情说完,她便闪身不见了。
楚语然和大长老狄嬯、双刀王孟长老等一行人施展轻功行出九百多里时,被楚晗截住,并请她们回去。
神皇少主一发话,众人本该毫不犹豫地听令,可想到此次不仅是孤军深入狼窝虎穴,且对方手上还握有人质,不由都有些担心。
但当狄长老张嘴欲言时,楚晗却摆了摆手:“大长老和各位长老别担心,我知道宇文询想要什么,心中已有对策,大家不必忧虑,放心回山吧。”
狄长老缓缓点头。
楚晗走到楚语然面前握住他的手低嗔道:“有孕之身也敢乱跑?”
楚语然微微摇头,却不语,楚晗叹道:“身为男子,却要帮妻主营救她的其他夫郎,真是委屈你了。”
楚语然再次淡淡摇头,依旧不说话,只微微垂眸。
楚晗抬手轻撩他耳边碎发,柔声道:“放心回去养胎,我很快就回来。”
楚语然这才抬眼凝视她:“你如何确定宇文姤不会出手?”
楚晗轻轻拥他入怀:“相信我。”
楚语然这才微点一下头:“早点回来。”
说罢,便转身带众长老一起离开,回天虞山。
男子本就敏感,楚语然又是个智慧型的,见楚晗如此笃定有把握,便猜到什么,只是稍有出入而已。
楚晗看他背影片刻,便连闪到无忧身边。
“知不知道我是谁?啊?”而此时的无忧,正一边踹踢瘫坐在地、背靠大树、双手被反绑金丝绳的两个女人,一边怒骂,“毒圣的弟子也敢掳?是活腻歪了,还是嫌死得慢?”
两妇一脸苦色,唇薄如刀削、几乎看不到唇肉的女人恨恨道:“王妎睱,你到底干什么吃的?不是说他身上没有毒药吗?那放倒咱们的是什么?”
“我怎知毒药从哪儿冒出来的?”王妎睱冷冷道,“他身上一个瓶瓶罐罐都没有,却能把咱们突然药倒,最大可能就是藏有储物袋,怪我何用?平日里说这个怂,骂那个没用,你这么能,怎么不自己上?指使人指使惯了,倒怨别人?”
“你!”薄唇女人冷哼,“就你好?成天一副生人勿近~~不,是所有人都勿近的高贵死相,实际上比哪个都小肚鸡肠、尖酸刻薄,乡村刁夫也比你不过!实话告诉你,老娘我早就看不惯你了,就算住得再豪华,野鸡也变不了凤凰,再好的行头,再能装,也是假高贵,掩盖不了你丑恶的内在、真正的嘴脸!”
“敶晓?!”王妎睱的脸难看至极,愤声怒骂,“你这个自私自利、恨不得连天星府都唯你独尊的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敶晓?吼道,“你不自私自利?整个擅武营最自私的就是你,还有脸说别人?当初第一次合作出任务时,你就欺我是后入府的新人,想抢功将赏金独吞,若非殿下识人有术、用人有道,让江统领管理整个擅武营,就被你得逞了,以为我不知道?”
“我就欺负你了,如何?”王妎徦哼哼,“有本事去殿下面前告状啊?”
她啧啧有声,“可惜,有胆子也没机会了。如此嚣张跋扈之人,还不是跟我一样坐在这里等死?”
“嚣张也比你的虚伪好!”敶晓?白她一眼,“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谁得罪你一点点,就记人一辈子,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使劲往脚下踩。身为武者,却没个武者的样子,可惜,再怎么精心打扮,也不过是天星府的一条狗,殿下乃骨子里的高贵,而你,不但学不来,也永远不会有,因为心太丑!”
“瘸子别说跛子,你又好到哪里去?”王妎徦哼道,“若论自私,你排第二,便无人敢排第一!欺负新人的事,你又不是没做过,怎么只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
无忧站在一旁听得有趣,不由嘻笑道:“继续吵,继续骂,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再不骂出来,可就没机会了。”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沉默。
闭嘴半晌后,敶晓?才叹道:“后入府的人包括你我,谁没被踩过?王妎徦,咱们都要栽在这小子手里死这儿了,还互相攻击做什么?不如在临死诅咒诅咒最讨厌的人。”
“整个擅武营除了姓孙的,还能有谁比她更讨厌?”王妎徦不屑冷哼,声音却不小,“仗着殿下对她的器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动不动就训斥这个,责骂那个,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是啊,连她都欺负刚入府的新人,咱俩又算什么?”敶晓?道,“若不是江统领有身份在那儿压着,她连江统领都丝毫不客气。”
王妎徦白她一眼:“你以为她客气过?”随即冷哼,高声骂道,“还有徐蟸那个不识几字的缺德鬼,不但没有口德,自以为是地当面贬踩并不知底细的后入府新人,还常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我~~”
她声音陡变,却在双手欲动未动之时,左脸挨了狠狠一脚,被突然出现的人踹翻在地,随即又两道指风朝争吵的二人同时袭来。
“楚姐姐!”无忧见到那白色身影,不由欢声甜呼,人也三步并两步奔过去抱住她的胳膊,笑出两排洁白贝齿,“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
“你这智商是越活越倒退了吗?”楚晗轻点他的脑门,“再听她们聊下去,把命交代在这儿的就不是她们,而是你了!”
“嗯?”无忧睁大眼看过去,疑惑道,“挺正常的啊,哪里不对?”
楚晗抬抬颌:“去看看她们背后。”
无忧依言走到二人身边,没发现异常,又转过去用脚踹了踹故意遮挡并压住反绑双手的王妎徦,才恍然大悟,然后恨恨瞪眼。原来,绑住王妎徦双腕的绳索已被磨断。
他再转到敶晓?侧后并朝她踹上一脚,又看到她手腕上的金丝绳也被磨得毛毛糙糙,用不了多久就会断。
金丝绳材质特殊,火都很难将它烧毁,乃医圣师姨新炮制出来的宝贝,送给他不久,没想到刚派上用场,就被这两个该死的武妇给损坏了。谁能想到,这样不怕火也不怕水的好东西,竟然怕磨?
瞅了瞅两人坐靠的老树树皮,无忧恼得几乎跳起来,加料的巴掌随即呼过去:“臭婆妇,敢骗我!”
每说三个字便是一巴掌,两妇的脸各挨一下后,立即快速红肿,如同起了很多疹子的上色馒头。
“掳毒圣的弟子,杀楚姐姐的新夫郎,你们死定了!”被骗的无忧感觉大跌脸面,藏着储物袋的袖子里滑出一瓶化尸水,“差点害我嫁不成楚姐姐,现在就让你们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