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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西北游历 彼岸花开

东都剑花西京烟雨 楚墨凡 6320 2024-01-19 11:38

  春去秋来,光阴似箭,隋大业十一年五月,此时楚墨风已到舞象之年,随着每日勤加练武,原先稚嫩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结实的臂膀,修长的身材,坚定的眼神中不时闪过睿智的光芒。

  这一日楚墨风一大早就起了床,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来到内室上了一炷香,对着三个牌位拜了三拜说:“父亲大人、岳父大人、爷爷,今日我就要暂时离开张掖郡,去西北诸郡历练一年,望您们保佑这些活着的人能够平安。”随后转身出屋往烟雨楼走去。

  自大业七年至今,全国各地起义不断,然则炀帝一边派大将征讨,一边继续施行残酷统治,直至今年五月,全国起义之势已成鼎沸,而此时突厥方向的始毕可汗对待朝廷的态度早已不如从前,加之裴矩将史蜀悉杀害之后,始毕可汗对待朝廷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故而突厥狼崽再度时而犯边,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烟雨楼客房里,顾贞儿和柳非烟二人也也已收拾好行李,在房中静静地等待着楚墨风的到来。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楚墨风的声音:“二位起床了么?如果准备好了咱们即可动身。”

  顾贞儿打开门将楚墨风迎了进来,望着楚墨风俊秀的脸庞,两颊通红地说:“我和表姐早起来了,而且也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楚墨风望向柳非烟说:“其实这次外出是否有凶险我也不清楚,如果你们二人不想去,我不会勉强你们的。”

  柳非烟闻言道:“在这待了四年了,每天生活的太安逸,就算是在烟雨楼帮忙也不是很累,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松了,也是时候出去转转了,听过往的客商说,现在外边一片混乱,我们也想出去看看。”

  随即楚墨风点了点头说:“那我先下楼等着你们,马匹就在后院。你们准备好了咱们就走。”随后楚墨风下了楼,此时鱼肠在柜台后边站着,看见楚墨风下来,随手将一把弩和一个布袋子丢给他说:“你要的弩给你准备好了,箭矢不多,自己想办法去弄吧,路上小心。”

  辞别鱼肠出了门,只见二女已经牵着马来到了门前,随即三人翻身上马,向着城门走去。

  出了张掖郡的城门,顾贞儿懒洋洋地趴在马背上,嘴里叼了跟长长的狗尾草问道:“少侠,我们第一站去哪里?”

  楚墨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副简易的地图看了一眼说:“第一站我们去武威郡。”随即马鞭一挥抽了一下马屁股,策马向着前方奔去。

  顾贞儿和柳非烟见状也急忙纵马向前追去,路上顾贞儿还不忘向柳非烟腹诽楚墨风说:“表姐你看,这人也不提前说一声就骑马往前跑,把我们整丢了怎么办?表姐你也不管管他。”

  柳非烟闻言脸一红说:“你又说什么疯话,我凭什么管人家,他又不是我什么人,倒是你,每次见他两眼放光,恨不得将他吃掉一样,你怎么不管管他。”

  顾贞儿一听脸随即也红了,羞涩地说:“人家哪有看到他两眼放光了。”

  望着顾贞儿一副小女儿样,柳非烟不由地大笑起来:“什么时候汉阳侠盗顾贞儿也会做小女儿状了,真是一大趣事。”随即扬起马鞭向后抽了一下,胯下骏马一吃痛,急忙又向前加速跑去。

  此时顾贞儿回过味来,急急的向前追去。三人一路策马奔腾,由于武威郡与突厥相距不远,故而突厥狼崽子时不时的会劫掠边境,一路上三人看见那些被突厥人毁坏的民居,以及那些失去家园的流民,不禁感触颇深。

  顾贞儿每每见到流民,便下马将自己的干粮和钱财赠给他们,楚墨风和柳非烟见状也只好一路布施,待到了姑臧县时,三人干粮所剩无几,而盘缠也消耗大半。进入县城之后,三人找了个小客栈安顿了下来,随即楚墨风便上街去打探消息。

  武威郡是古西北的经济、政治、文化,宗教中心。是“古丝绸之路”的要隘,河西都会,一度是北方的佛教中心。而其郡治姑臧县属于中西交通要道,此处属于民族混居状态,大街上不仅能看见汉人,也能看见羌人和突厥人。

  来到郡守府门口,只见大门两侧的墙上贴着许多内容一样的悬赏令,上面写着:通缉响子帮,罪名是杀人越货,绑票勒索,赏钱五十贯。楚墨风见状撕下一张榜单正欲离开,此时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见到有人撕悬赏,纷纷停下脚步打量起楚墨风来。

  楚墨风将悬赏揣到怀里正准备转身,忽然感觉到背后有无数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不禁警觉起来,随即一个转身顺势将腰后别着的黄泉彼岸拔了出来,摆出一个戒备的姿势望着身后众人。

  只见一个拿着一劫绳子的小个子走到楚墨风面前,郑重其事的对楚墨风说:“麻烦你稍微直直腰,我给你量尺寸。”

  楚墨风不解地问到:“你个我量什么尺寸?我又不买衣服,我行囊里有,还用不着再买新的。”

  只见小个子一边给楚墨风量尺寸一边说:“这位客官您别这么说,现在用不到,等过几天就用到了,再说我不给你量好,回去的时候怎么下料?要知道寿衣和棺材做大了不好,做小了也不好的。”

  楚墨风一听是棺材和寿衣,随即左手呈铁锤式正握匕首,顺势顶在小个子的脖子上,愤怒地说:“什么棺材寿衣的,你这是咒我死么?”

  小儿子见状连忙摆手说:“客官您快放手,不是我咒你,是你自己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送,我又有什么办法?”

  楚墨风疑惑地问到:“什么叫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你赶紧给我说清楚,不然我一刀挑断你手脚筋,然后给你订做一副棺材当礼物。”

  小个子听楚墨风如此一说,赶忙用手指了指楚墨风怀里的悬赏令说:“客官您把这个揭了下来,不是自己把自己往死路上送还是什么?”

  看着手中的悬赏令,楚墨风笑了笑说:“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个悬赏令我既然揭了,那就一定会完成的。”

  此时人群里议论纷纷,有的说楚墨风能行,有的说楚墨风说大话,望着叽叽喳喳的人群,楚墨风憋足中气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你们想说什么挑一个人说。”

  人群中走出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拄着拐棍颤颤巍巍地走到楚墨风面前,拍了怕他的肩膀说:“孩子,不是大家不相信你,只是这个响子帮实在是太残忍了,大家只是不想见你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无辜枉死罢了。”

  “麻烦老先生指点一二,这个响子帮究竟为什么让人如此害怕?”楚墨风对着老者做了个揖,随即面色凝重地将老者拉到一旁。

  只见老者缓缓地说道:“大概是在三年前,也就是大业八年的时候,这里的大牢曾经发生过逃狱事件,因为狱卒的疏忽导致大牢内当时关押的大盗、山贼还有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一起逃走了,后来武威郡附近就出了一个响子帮,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周围四县的百姓苦不堪言,太守大人也曾向朝廷索要兵士对其征讨,奈何这些年各地起义不断,朝廷对此也无暇顾及。”

  楚墨风迷茫地看着老者说:“既然朝廷无暇顾及,那这不是有悬赏令么,难道从贴出悬赏告示至今,一直没有来领赏的?”

  老者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给楚墨风讲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原来大业九年秋天,武威郡太守贴出悬赏令,第二日就有一个使刀的中年汉子揭了榜,当时百姓们和官府都满心欢喜,以为这个汉子能替武威郡除害,谁知没过几天,这个汉子的尸首就被丢在贴告示的墙边,双手双脚被挑断,全身深可见骨的刀伤多达七八处。

  太守见状无奈只好将刀客尸首掩埋,结果谁曾想五天之后,响子帮在昌松县附近劫掠了途径昌松的粟特人商队,太守府接到昌松县令上报,赶忙带人到了现场,发现整个商队七十余人已被尽数击杀,随行财货全数抢走,现场还留了一个字条,上面写着由于太守对响子帮发了悬赏令,所以为了报复特意作案。

  事后粟特人还在太守府闹了许久,鉴于响子帮的凶残,太守大人将此事一直压着。三年时间里有无数人揭了榜去追杀响子帮,但是基本上都是被送回了尸体,直至今天楚墨风揭了榜。

  楚墨风听完之后对老者拜了一拜说:“老人家,事情经过我已经清楚了,您放心,这种事我以前在汉阳郡也干过,但如果我的尸首被送回来,麻烦您将我的尸首送回张掖郡的烟雨楼。”随即楚墨风从怀里掏出五吊钱递到老者手中,转身离开了太守府衙。

  往客栈走的路上,楚墨风发现路边有买脸谱面具的小摊,眼珠一转思索了片刻,随即买了三个凶神恶煞的脸谱面具,回到客栈之后,柳非烟和顾贞儿见楚墨风心事重重地走了进来,赶忙询问发生何事。

  楚墨风将今日之事说给二人听,二人听完也是十分震怒,柳非烟一拍桌子说:“进山入伙之人皆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但是我们只劫掠为富不仁之人,可这个响子帮实在是太可恶了,滥杀无辜恶贯满盈,这些人如果不除实为天理不容。”

  而顾贞儿两眼放光地看着楚墨风说:“那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都听你的。”此时柳非烟一见顾贞儿的状态,不由地扶着额头一脸无奈地嘀咕了一句:“完了,花痴病又犯了。”

  楚墨风看了二人一眼正色说到:“我知道你们二人既然敢做侠盗和义贼,都是有功夫傍身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铲除那些为祸百姓的恶人。”随后将买的三个面具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说:“如果你们愿意,那从今日起我们三个就是一个整体,对敌之时每个人守护好彼此的后背,那么每个人的后背都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在守护,我们不要以真面目示人,戴上面具之后我们就是彼岸花。”

  听完楚墨风的一席话,柳非烟和顾贞儿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顾贞儿率先拿起一个面具戴上,只见这个面具上画着大红的宫妆,唯独眼角的烟熏色是浓郁的黑色,使得整个面具有些狰狞。

  随即柳非烟也拿起了一个面具戴上,只见这个面具整体是白色的,唯独眼睛和嘴唇部位用浓重的红色涂抹,而白色的面具上零星地散落着几道红色的痕迹,远远望去好似鲜血。

  最后楚墨风拿起了最后一个面具戴上,这个面具是一个《山海经》里夜叉形象的面具,凸起的尖角和长长的獠牙,配合狰狞的面目,似乎要戮尽世间一切邪恶。

  此时楚墨风语气凝重地说:“相传彼岸花只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这就是彼岸花组成的目的。”

  随后三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讨起如如何对付响子帮的计划,直至戌末时分楚墨风才辞别二女,回到自己的客房睡下了。

  此时二女依旧兴奋地睡不着,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只见顾贞儿身子一滑钻进柳非烟的被子里,一头青丝披散着倚在柳非烟的胸口,戳了戳柳非烟细腻的腰肢说:“表姐,他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功夫不赖的?我可一直没在他面前展露过功夫啊。”

  柳非烟伸手打掉在自己腰间肆虐的青葱玉指,笑着说:“没准儿你犯花痴的时候自己说给人家了你都不记得了。”

  顾贞儿转了个身,将光滑的脊背贴在柳非烟的身侧说:“人家哪有犯花痴,不过表姐,你多久没用过你腰带上那柄软剑了?你柳家的七式落花剑法你也好久没用了吧?”

  柳非烟闻言也转了个身,将自己的后背贴在顾贞儿的后背上,稍带感慨地说:“我以前在山上每天也没断了练习,倒是你做侠盗这么久,轻功倒是一直不错,可是你顾家七式地趟刀法再不练就要失传了。”

  顾贞儿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早点安歇吧。”随后便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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