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自从知道天星是水云宗修士的后代之后,心里嫉妒的野草就随风而长。
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导师都对这凌天星刮目相看,现在她是知道了,原来是有靠山啊。
该死的,凭什么她是修士大能的后代,而自己只是世俗界小城来的庶女。
她嫉妒了,她嫉妒天星的背景,嫉妒天星每次都能考第一,嫉妒每个导师对她的和颜悦色。
本来一开始她试着撺掇其他人来针对凌天星,但是后面这些没用的家伙,见凌天星考了个第一就偃旗息鼓了,不但不和自己同一战线,还搞起崇拜来,真的是气死她了。
今天是最后一场考试,本来她都准备等拜入峰门,在好好的和凌天星作对。
只是刚才看见甘奕导师的满意笑样,她就压抑不住内心的疯狂。
见其他人在那里讨论着,便插上一嘴,也想看看凌天星是什么反应。
现在可是考试时间,如果她顺着自己的话说世俗界的人都是下等人,就算她有修士大能的长辈又能如何,这教室里除了她凌天星其他人可都是来自世俗界,她就不怕犯了众怒?
如果相反,说自己不是上等人,那么等考试结束,她就把这话给散播出去,看看凌天星的长辈大能会不会生气。
所以刚才说出口的话,也算是洛雪精心组织的,她就等着凌天星下不了台。
只是没想到,凌天星反问自己一句,是不是嫉妒?
是,她就是嫉妒,她都要嫉妒疯了。
可是这些话她又怎么会说出口。
洛雪的神情卡顿了一会,后又笑意吟吟地道:“凌天星,你这是什么话,我洛雪嫉妒你什么,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世俗界来的,也是,你一个修士大能的后辈,又怎么会看得起我们,恐怕,我们在你凌天星的眼里,不过是个小沙子罢了。”
洛雪说完,神情自带落寞,转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意地看了周围人一眼,见他们有的人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胸口正喘着粗气。
又带有挑衅的目光与天星对视,薄唇轻抿,嘴角微勾,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样子让天星忍不住皱眉。
环视一周,见其他的人都在等着自己,天星缓缓道:“我也是世俗界来的,世俗界和修仙界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不存在你说的什么上等人和下等人之分。”
洛雪满脸不可置信,站了起来,“不可能,你明明是修士的后代,怎么会是从世俗界来的,凌天星,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别以为用这样的小伎俩就想骗过我们,我告诉你,没门。”
天星平静地与洛雪对视,“我的确来自世俗界,这是事实,没什么好争辩的,我也不会用这个来说谎。
还有,洛雪,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总是明里暗里都要针对我,难道就因为我是修士的后辈?”
洛雪嘴唇轻张,正想说些什么,天星却不想给她机会。
知道堂是学习的地方,她也是来学习道法的,而不是陪着一些人争吵对嘴。
“我想了想,好像和你没有什么矛盾纷争过,可是三年来,你却一直盯着我,你真的不是嫉妒我?”
洛雪满脸通红,大声道:“嫉妒你什么,凌天星,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天星淡笑一声,“嫉妒我比你聪明啊,我每次考试都是满分,都是第一啊。”
“你,”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洛雪怒气腾腾地指着天星。
“洛雪,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想你知道,但是你真的知道吗?”天星又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炸毛的洛雪。
“这是知道堂,这是修仙界,从你到水云宗,进入知道堂后,你的人生已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了。
你不在是个凡人,你是个有灵根的弟子,通过考试后,你会拜入四大峰里面的其中一个。
之后你会习得道法,感应天地之灵力,去历练,去修炼,你以后的人生会是别样的风景。”
天星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怀念之色,这样的话,她从小就知道了,也一直是以它为目标。
纵使后面状况百出,她也没有想过放弃,而且想法设法地去走出一条路来。
所幸,还好。
“洛雪,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的以后会是不一样的精彩,和现在相比,你会站的更高,看的也更远。
如果我是你,我会珍惜现在的生活,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不辜负辛苦从世俗界来修仙界一趟,我言尽于此。”
其实在天星的眼里,洛雪的这些小情绪就和在凌家的凌天柔一样。
看不清,也拎不清,不过是一时犯糊涂。
所以,她发自肺腑地和她说了一番道理,也是希望她能摒弃杂念,日后成为一名真正的修士。
天星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符学考试。
洛雪听了天星的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人已离去,用力地甩了甩衣袖,不发一言地坐了下来。
其他观望这两个人动静的学生,听了天星的话,也若有所思,纷纷散去。
寒溪一直留心天星的动静,虽然人没有过去,但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教室里静悄悄地,他侧耳全身心地在听着。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的追求吗?
不辜负自己,体会别样的人生?
凌天星,如果你有灵根,我是真的觉都睡不安稳啊!
……
韩朗走进教室的时候,见底下的人都一个个地安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眼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丹学考试太难,这些学生们对考试都失去了信心?
怎么一个个的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咳咳。”
熟悉的声音响起,学生们纷纷抬头望着他们和蔼可亲的韩朗导师。
“现在是符学考试,不管之前考的怎么样,过去的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好好发挥,争取符学考试能考出个好成绩。”
韩朗勉励了几句,便施法将手中的试卷分发下去。
和丹学考试一样,符学考试也是分理论考试和实践考试两个环节。
这些考生们拿到理论试卷一看,便感到一阵目眩眼花。
天,为什么每次符学考试都是眼里冒花。
那密密麻麻的符文,全都挤在一起,而且考试的题型也是绝了。
从下面四个选项中选出生水符,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这四个选项看上去一模一样啊!
生水符,一品下等符文,一共九十六笔,这从头到尾,也没差啊!
为了做出这一题来,有的考生便较上了劲,一笔一笔地来比较这四个选项的不同之处。
还别说,经过细心比较,还真让他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同所在。
第三十二笔一个选项是往左,一个是往右,还有一个是朝下,最后一个是向上。
原来这差别是在这里啊!
好了,现在差别找出来了,那到底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呢?
好像韩朗导师是说向下,可是自己怎么记得是往左啊?
这正确答案是哪一个呢?
……
符学的考试题目一直被考生们称作为最耗眼力的一门考试。
无他,你要是见了一张试卷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符文,你也会觉得眼睛不够用。
而且有的考试题目更是千奇百怪。
就比如说这次出现的让你找出正确的符文题之找不同。
还有判断正确与否的之断生死。
一个完整的符文分成几个部分让你正确排序的之找伙伴。
……
这些变化多端的题型加上复杂深奥的符文,每次考试,都能够让这些学生好好的“醒醒脑”“提提神”。
天星正在马不停蹄地答着一道填空题。
看过题目之后,便迅速一笔,答案直接了然于心,下笔时头脑组织好语言。
一道难题就这样在天星的笔下完成了,字迹端正,笔锋藏拙,看上去中规中矩,更像是通用文字的拓印版一般。
“这次的题目虽然题量少了,但是却要比往常考的要复杂一些,难度也提高了一个层次。”
天星的速度很快,几乎每道题都是看了一眼,就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来。
饶是如此,在第一根青烟燃烧完了的时候,天星也堪堪放下笔。
“呼”
长呼一口气,将试卷在大致地浏览一遍,确认一下有无漏做之题。
“时间到,考生停笔,一个一个把试卷交过来。”
韩朗话落,这些考生们也不得不停下笔来,将没有完成的试卷交上去。
虽然他们也想拖点时间来做题,但是在导师的监控下,谁都不会去触眉头。
曾经二班有一个学生就是因为考试的时候导师说了停笔,仍然在答题,这下子可把导师惹怒了。
直接当场宣布那个考生成绩为零,更是进行全堂通报。
这下子就更没有考生敢不听导师的话,继续作死了。
收好试卷后,韩朗便双手掐诀,这些学生们的桌子上里立刻出现了一小叠勤心纸。
“这次实践考试的方式有变,和以往不同,此次考试,你们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画符即可,评判的标准就是谁画的多谁就分高。
两刻钟,每个人至少要画三张符,才算合格,注意,所画的符中,不能出现同样的符文,也就是说,你们所画的符必须是不同且画的质量高,才算成绩。”
韩朗话落,底下的考生们一个个是喜忧参半。
这喜吧,是至少这实践考试是让他们自己画符,没有要求他们画什么难的符。
这忧吧,是导师说的数量问题,越多越好,还不得少于三张?
要知道,经过三年的学习,他们画一张普通的符文时间是一刻钟,才有一个中等水平的符文质量,现在两刻钟,就得不少于三张,这不是超纲了吗?
“现在考试开始。”
韩朗话落,前一刻还在左右衡量这次考试利弊的学生们就立刻就抓起笔来,在勤心纸上刷刷地画了起来。
天星听了这个新的考试规则也是一愣,但是转而又笑了起来。
自己私下和导师学了三年符术,《一品符术大全》里面,自己能够画出来的就有三百多种,再加上课堂上导师一旬一讲的符文,差不多也有八十来种。
这次考试,虽说形式新颖,但是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个挑战,她也想看看,在两刻钟内,她画符的极限在哪里。
天星有意试探自己三年的学习情况,但还是决定先画导师在课堂所教的,如果时间有多,在画其他的。
笔走龙蛇,天星拿起笔来就是一阵挥洒。
从最开始的清尘符开始,在到归类符,锄草符,引风符等,天星画符的速度很快,青烟燃到了一半,她便把三年来韩朗所教的符文全部画完。
抬头看了一眼剩下的时间,天星决定挑选《一品符文大全》里面的一些简单的符文来画。
一来省时省力,二来也可以避免一些后面无谓的猜测。
韩朗将上一场的理论试卷改完之后,便将他们卷入玉简当中,看到天星的名字后面又是一如既往的十分,很是满意。
随意一看底下“奋笔疾书”的考生们,见一个个的都在全神贯注地挥动着手中的笔,而坐在眼前的天星更是“笔耕不辍”。
天星的右边是已经画好的符文,粗略一看,便有百张之厚,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了,按照这样的速度,天星至少还能三四十张符来。
韩朗一点都不担心天星画符的数量少,这三年,他是一点点见证天星的变化的。
从一开始见自己画了一遍,只需要两刻钟,再来一次,便是一刻钟,等多画上几次,不过就是一盏差的功夫。
天星的画符术无论是从数量还是质量,亦或是速度,都已经是同辈之中让人仰望的存在。
和符峰的入门弟子相比,更是甩了他们一大截。
就是自己,在这样短的学习时间内,也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成绩。
就是符峰曾经的天才大师兄,也难以望项其背。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最后一抹青烟消逝的时候,天星刚刚好把笔下的最后一张符文给画完。
“千里符,永远要比其他的符文耗费的时间要长一点。”
天星将这千里符放在右手边一叠画好的勤心纸上,揉了揉酸软的手腕,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刚才画符的数量。
“还行,看样子。”
韩朗撤去考试的屏障,每个人桌上的符文数量也就显现了出来。
寒溪的手指都在不自觉地颤抖,显然刚刚的画符让他是筋疲力尽。
韩朗大手一挥,将每个人面前画好的符文全部卷到了空中。
大部分的考生头顶上都是屈指可数的三到四张符文。
也有出乎意料的数量,比如寒溪的十二张,洛雪的八张。
但是当大家看着那比书还要厚的符文堆的时候,一个个都在揉着眼睛,瞪大了去看。
“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是画好的符文?还是没有画符,空白的勤心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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