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一日一无所获的唐柯心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个想法,他噗通一声跳进碧湖里,一直憋气潜入湖底,竟然发现湖底有一尊完好挺立的白玉雕像。那雕像与人齐高,雕像真容雕刻的是一位英俊倜傥的风流男子,那男子身着飘逸的道袍,这让他不禁百思不得其解,毕竟此地是佛门清净之地,为何有一尊男子雕塑藏于湖底。
此外,令他最为诧异的是那湖底的磐石上竟然沾着血迹,血迹混有蛊虫残肢所以变重了,由于深陷在狭窄的石缝间而无法漂浮而出。这血迹暗红之色,明显有中毒迹象,让他更为坚信地是舒晴与扈力钦定是曾经躲在这湖底里过。
“阴阳离合蛊......”
唐柯从石缝里抠出那个蛊虫残肢,不禁担忧道。
许是因为对那清冷女子的一丝眷恋,让他对此事隐瞒不报,毕竟净火教的所有人是冷血无情的,加之他当时施展的致命一击是藏在他体内的欧阳御阗死灵作祟,所以他有一点愧疚,更不想让那清冷女子落入到他们的手中。
怀着复杂情绪再一次孤身来到梵音水筑旁的唐柯,他望着波澜不惊的湖水,不由深深叹息。
此时他体内灵魂深处的死灵突然从他头顶钻出,那是一层诡异的暗绿幽光,突然在头顶凝成一缕骷髅状的气体,发出咯咯笑声:“呵呵呵,怎么心疼了......小子,若不是本教主帮你在她体内种下阴阳离合蛊,就凭你的本事如何是她的敌手,你该感激本教主才是。”
唐柯英俊的脸庞突然狰狞起来,眼神充满怫郁,狠狠瞪着那缕死灵,责备道:“闭嘴,若不是你,她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如今她肯定恨死我,你这是弄巧成拙.....”
“都说唐门出情种,唐义林、唐苋如此,你唐柯也如此,好,你只要乖乖照料你的身体,本教主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不管如何,如今咱们是一体的,本教主要靠你成就霸业,你要依仗本教主的力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欧阳御阗的死灵早已看穿了唐柯的心事,有恃无恐地一语道破。
碧湖湖面上的变化不及湖底深处来得令人刻骨铭心。
在某一处的地宫里,藏着一对男女,那炭灰青年身体受了一些内伤、一宿未睡的面色上稍显疲倦,可他怀里依靠着一位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她玉容惨白如纸、容色异常憔悴,右肩肩胛之处赫然可见深深的血孔,那血孔跟指头一样大小,血孔仍然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
他静静地凝视着怀里的白衣女子,侃侃而谈道:“六年了,晴儿,你还是没有变,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放你一人面对危险,你还是选择那么做,所以我只能把你师傅亲手交到杜蔓师妹她们手里,才赶来此支援你。这次梵音宫遭逢大难,你依旧面不改色,依然保持着一颗善心,而当年秋水惨死在我面前,我的心里就埋下了一颗种子,那是一颗不可回头、
出卖灵魂的仇恨种子,这或许就是你我之间最大的不同吧。”
说话之间,他轻轻将手捋了捋那白衣女子的两鬓发丝,动作极其轻柔,却还是让那白衣女子苏醒了。
一声闷哼后,舒晴颤动阖目下的长长睫毛,缓缓睁开清眸。
即便她肩胛骨粉碎性的骨折都无法让她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舒晴最先意识到自己靠在扈力钦的怀里,那天生的羞赧之态瞬间跃然脸上,反而为她惨白的脸色平添了绯红的色泽。
许是她心中固守的执念令自己大举动地挪动身子想要与扈力钦保持一定距离,而导致肩胛骨向她全身发出警报且传来强烈的疼痛感。
倔强的清冷女子即便疼痛也会闷声不吭地强忍下来,她咬紧唇瓣,哪怕痛得香汗淋漓,却没有发出一声痛喝。
“别动,你肩上是被净火教欧阳御阗的所伤,导致肩胛骨粉碎,指尖戳中你肩部时,还有蛊毒,我已经用....帮你吸出了......”扈力钦拿出早已撕好的裂帛与平薄的石块准备为舒晴的伤处包扎,一提到蛊毒之事,他微微一顿,呐呐地将话糊弄了过去,续道:“你睡得很沉,我不敢给你包扎伤口,怕吵醒你,所以这个时候你忍着疼,一会便包扎好。”
扈力钦先是在舒晴肩部涂上他随身携带的普什宗的疗伤圣药,然后替她小心翼翼地接骨包扎,这短暂的过程却显得格外漫长。
即便这个过程很痛,心志坚定的舒晴仍然能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这不由地让扈力钦感到敬佩。
等到扈力钦接骨包扎完好了之后,他正准备将舒晴的白衣衣口拉好时,才意识到了自己一开始就冒犯了她。
扈力钦流露出做贼心虚神情的扈力钦慌张地转过身去,呐呐道:“对不起,情急之下,不得已解衣冒犯了。”
一句道歉之语这才让舒晴翻然醒悟,彻底明白了自己的白色衣裳原本在昏迷时被他曾解开过,如今的自己除了身上衣着亵衣裹胸以外,雪颈、右手藕臂无不裸露在外,还好扈力钦解下自己的外衫罩在自己身上,才让自己昏睡时不会感到寒冷。许是扈力钦为了替自己吸毒与检查肩胛骨伤口时不得已冒犯了自己。
但这仍然令严守男女大防的她大吃一惊,她急忙穿好身上的衣裳,玉容乍然绯红,下意识地检查玉腕的守宫砂是否完好,可当看到守宫砂赫然还在时,才发觉自己是不是多虑了,毕竟身后的炭灰青年还是一名正人君子,她轻抿双唇,玉容难掩羞涩与尴尬。
“指尖戳中你肩部时,还有蛊毒,我已经用....帮你吸出了......”
她不禁莫名想到了扈力钦方才话语,隐约回想到在湖底时,那炭灰青年突然俯身解开她的衣口,用嘴替自己吸毒的画面,她登时感受到那来自脸颊上的滚烫与心口内猛烈的跃动。
相互背对的男女沉默了许久,没有一人言语,他们都在思索如何开口化解这尴尬的场面。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扈力钦在脑子里飞快地组织语言,解释道:“在水里,我发现你肩上有一只蛊虫快钻出,后来我用手扯断了它两条腿还是没将它扯出来,反而让她钻入你体内,情急之下用口想吸出来,这蛊虫出自唐门,它极为嗜血,或许......我可以用舌尖上鲜血诱它出来......”
一句简单却令人无比温暖震撼的话语,深深打动舒晴,她才发现原来这个腼腆内敛的炭灰青年有难言的苦衷。舒晴蓦然转头,凝视眼前的炭灰青年,发现他的下唇有被牙齿咬破留下的痕迹,虽然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那一条牙齿留下深深的痕迹却是多么痛的决定。
扈力钦从她清眸里望到脉脉的情意,心口莫名感到一暖,温然一笑道:“不必担心,我是唐义林的义子,即便蛊虫在我体内,我也不怕,总比你受到它折磨要好吧......”
他笑容微微一敛,许是因为担忧蛊虫在她体内作怪而感到惴惴不安。
舒晴读懂他微妙变化的表情,她在扈力钦情不自禁地搀扶下缓缓起身,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当她仰头才发现他们被困在一间四方形的地宫里,但这个地宫极为奇特,最上面的石板竟然是透明的,清晰可见湖底斑斓多彩的浮游生物与海草鱼群。
这样的深蓝多彩景象不禁让两人豁然开朗,早已忘记了之前所受的困难与尴尬。
“这真的好美.......我们是在哪里?”
舒晴仰望这湖底景象不禁粲然一笑,笑颜宛如芙蕖绽放美丽芳华,这笑容深深吸引扈力钦,在那一刹那令扈力钦心驰神往。
相视一笑的男女四目相望,情深难掩,一眼万年。
时间的车轮不知碾压了多少个枝桠,才让深情凝望的一对男女意识到它的流逝。
时光静好,多么希望这一刻的心动永远凝固。
“我也不知道,那日我安顿好亦真师太后,赶到梵姝水筑发现你被着魔的唐柯所伤,我救下你后,躲进梵姝水筑的小屋子里,我无意间发现你那屋子里的床榻边有个卍字凸起标记,用琅琊仙刀试探之后,才发现是一口通往碧湖的深井。也没有想那么多,与其你我二人落到净火教的手里,不如在井里憋气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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