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的神色闪过诧异、失落、惊喜,但很快被清冷给取代,她不能让他一人承担这强大力量的对抗。
“呛”
梵姝与琅琊、刀与剑相撞在一起,瞬间跳跃起一淬火花后,冰蓝之光与淡紫之芒,光芒万丈之间稳稳挡住了银白光柱的强大冲击力。
银白光柱像是遇到一堵无法突破的墙,让光柱在光芒之间冲击下向左右分叉出两股劲流。
这变化莫测的战局自是在三空道长与炎钰真人的意料之外,怎么也没有想到虎毒不食子的通理却在这金色老魔身上失效了,千算万算也无法料到他竟然对自己的骨肉至亲下手。
惊愕万分的两人身形如电,欺身向前,一左一右,集运各自灵力挥掌夹击。
三空道人掌心涌出源源不绝的青光流波,正扑向舒一覃的右臂,而炎钰真人呼出的一掌金光溢漫,凝铸成一道阴阳无极的金色光盘,光芒四射,盘旋飞转,
舒一覃微微一侧,右臂抓着七星冰琴朝着两人一挡,七星冰琴濛起银白光晕,光晕上寒意刺骨,与金色光盘与青光流波形成三股力量的交汇冲撞,但银白光晕看似式微,但却可以毫不吃力地抵挡住两股力量的夹击,呈现出势均力敌的态势。
“噗”地一声爆响。
与梵姝琅琊相抗的银白光柱在僵持过后,竟然以锐不可挡之势,冲破冰蓝与淡紫色的光芒防线。
扈力钦与舒晴被强大的冲击波影响,两人分别各持神兵踉跄后退,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不知为何,舒一覃向两人打来的银白光柱本是势如破竹,竟然在突破防线之时,却以胜利者姿态拐了一个方向。
远处的山坡仿佛瞬间被洒上一层银白之光,一声声连声炸响后,再次被黑幕拉开的帘子,只是浓浓烟尘袅袅升腾,在光亮之处显而易见。
四位抚琴少年惊弦猛弹,四把琴弦中激射出四道莫名光束朝舒一覃头顶半空汇聚成一圈光涡。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有五把飞琴宛如鲤鱼跃龙门,跃入光涡内,光涡收住最后一束光道后,光芒骤暗。
再次恢复了宁静的深夜的昆仑山仙山,只有淡紫与冰蓝的两色清辉交相辉映,仿佛相爱的痴情男女正在黑夜里幽会。
昆仑仙山,逍遥门又是一个昼夜的轮回。
清晨,麒麟崖,云巅
之上,白雾缭绕,仙鹤盘旋,一派化羽成仙、天开图画之境。
在崖边向下望之,乾坤上下、山川大河、芸芸众生何其渺小,胸中激荡着澎湃万丈的豪情,恨不得登高振臂疾呼,直抒胸臆,感慨万千。
山容水态、大块文章、旖旎风光,映入眼帘,不禁目酣神醉,让人流连忘返。
一袭白衣傲然独立在崖边,她清冷的眼眸染着一丝淡淡的愁意。
忽然,她身侧不知何时并肩站着一位素灰少年,他幽深的剑目望着远处的云彩。
须臾,他抬起手中握着的琅琊仙刀,刀身半出鞘外,注视着那闪着幽幽冰蓝光晕的刀身,淡淡地说:“小时候,听我爷爷说,六空祖先扈六空是逍遥门的弟子,而这琅琊仙刀便是逍遥门的第三代掌门坤升真人赐予他的,琅琊仙刀,一门荣辱,兴因琅琊,衰亦在琅琊。”
他的语气平淡、但可以感受到话语中隐约有怅惘之意。
美丽的白衣女子转过螓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眸光移到自己手中的梵姝神剑,恻然道:“梵姝的命运何尝不是斩妖除魔,师尊她一向很器重我,哪怕我是魔教...之后,她力排众议将梵姝交到我手中,把梵音宫的荣辱兴衰放在我肩上。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公正无私、大义灭亲,可终究还是下不了手,他可以对我不仁,我无法对他不义。”
他缓缓摇首,否然道:“他未必对你不仁,舒老先生是不想牵连你,才如此的,要不然到最后关头他不会收手。”
舒晴默然,幽幽的冷眸微微一阖。
两人陷入了静穆却不尴尬的氛围中。
白衣无语,素灰相陪,静静的两个身影,在崖边立着,但没有丝毫的孤独之意。
许久之后。
耳后传来一句恭敬相迎的话语。
“舒宫主、扈掌门,师祖有请。”
逍遥门,天虚殿,殿外琪花玉树、瑶草生香,金殿朱栏碧槛、画栋雕檐。
殿门骤然敞开,殿内宽敞明亮,庄严肃穆,正中央上首珠帘半卷,端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士。
他白发苍苍,一百三十岁左右、已逾百岁寿龄,头戴五岳冠、一袭淡黄色道袍、脚踏云履,枯槁的双手正转动着阴阳两环,老目微眯,口中不知在默念着什么。
此人正是逍遥门的掌门道阳真人。
道阳真人左下方矮了一台阶坐着三空道人,右下放空着一个位置,无人落坐,炎钰真人站在右边空椅旁,他望着舒晴,道:“舒宫主,这个位置按辈分你做不得,但你是梵音一派之长,逍遥梵音一向和睦、唇齿相依.....”
舒晴玉掌合十,否然道:“真人好意,舒晴心领,但作为晚辈还是站着为好。”
炎钰真人犹豫道:“这.....”
“哈哈哈哈.....”
大殿之中忽然回荡起连连笑声,气息悠长,声音并不刺耳,但让人心神一荡。
原来是道阳真人哈哈大笑,他陡睁双目,笑道:“哈哈,好,好个女娃儿,若有你,别说一个舒老魔,便是十个舒老魔又有何惧,舒宫主,老道我这次要感谢你洞悉魔教阴谋,化解了一次普什宗与逍遥门两大门派的危机。”
说着他感慨道:“不过不得不佩服你爷爷,机智权谋、五行阵法无一不通,可惜这等人才却助纣为虐,也罢,这世间有阳必有阴,阴阳相克,哪怕祖孙也循此理。”
萧虹仙与葛贯亭、狄印等人站在一旁,向前迈了一小步,道:“道阳真人,晚辈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道阳真人摊掌一摆,道:“小丫头,有话但说无妨,你既是义阳师弟的孙女,也可以把老道当做爷爷。”
萧虹仙淡淡一笑,正色道:“舒...老魔以琴阵惑羊,既要构陷普什宗,便要佯装道医之理的草木之术,但南疆之地,会草木之术的又有几人,而苟一勃曾被天巫婆婆关于天巫番外门,偷学不少鬼神巫术典籍,所以这草木之术定与苟一勃有莫大干系。”
道阳真人沉吟片刻,颔首道:“小小年纪,既是如此聪慧严谨,难得难得,炎钰此事交由你办。”
炎钰真人朝道阳真人行礼道:“是,师尊。”
“扈掌门,老道愧对于你,教出如此徒儿,天肃已被老道惩罚,关入洗尘崖洞三年。有恩有仇,自是无法释怀,天肃的徒儿狄印深感师门之恩,又不舍你兄弟情义,但终究难两全,送师入洞思过,以报师恩,老道甚为感动。而你若能为了兄弟之情,放下恩怨,以振兴六空为念,便是乾坤正道之福址。”道阳真人望着扈力钦,淡淡地说。
扈力钦双拳一紧,瞥了一眼狄印,那壮实青年正朝他憨然一笑,这一笑却在他心中激荡起千层浪花,他轻叹一口气,缓缓摇摇头,释然一笑道:“一笑既能抿恩仇,力钦愿意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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