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清胤第二百四十九章鲜弘白丁青年立即飞快地截断个矮少年的右手,这速度风驰电掣,令人看得目不暇接,大感惊诧。
两只手重重撞击在一起,谁知这左右异手甚是灵活地向左右方向扑打,右手在甩,左手封其后路,各自暗中较劲。
这相互较劲的场面被旁边的路人看得不亦乐乎,纷纷退后几步,给二人让出打斗的空间。
说时迟那时快,谁知道那个矮少年心中一急,将左手灯笼朝天空高高抛起,得闲的左手化成爪子朝白丁青年右臂弹去。
个矮少年见右臂纹丝不动,便虚晃一招朝白丁青年右胸口一抓,想逼青年出右臂抵挡。
可是白丁青年就是没有出右臂去挡格,而是让左手当即拍开少年右手的阻挡,左手化掌作势以掌缘切断少年挑衅的左手。
个矮少年当即来个釜底抽薪,将左手化拳猛抽回来,而右手作势拍向白丁青年左臂。
白丁青年右臂仍旧毫无反应,而是胸膛一挺,将身体内劲快速聚集胸口,就这么被他重掌拍在胸口上。
虽无大伤,但白丁青年受这一掌仍旧踉跄后退,那个矮少年神色一怔,瞪大的双目闪过一丝愧疚与不忍,脱口道:“对不住,不知道你右臂...”
幸好白丁青年作势以内劲化掉受力之功,但他知道这少年全无恶意,只是想试探自己罢了。
此刻,原被个矮少年抛上天空的灯笼已经被少年稳稳接住,且听那少年语气略带愧疚之色道:“哎,是我的错,也罢,这位大兄弟我只是好奇这范大人家中宅院的鬼是什么模样,要不我们联手除鬼如何,就当我方才无意冒犯之罪。”
白丁青年神情骤然黯然下来,像是被戳中要害似得,旋即转身,挤进人群之中,冷冷喊了一句回应道:“不必了。”
谁知道那个矮少年倔强起来就一直跟着白丁青年,不停地说:“大兄弟不要生气,我也是开玩笑罢了,真的不是有意,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大不了我到时候连钱和名气都不要,全归你,就让我与你去范府看看那妖孽是什么模样吧。”
他语气中透着孩子般撒娇之气,但是白丁青年仍旧头也不回兀自走着。
个矮少年岂能这么容易放弃,他依旧紧跟着他,嘴里絮叨道:“哎呦,现在你都把揭榜了,我无榜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去范府,我们可以作伴,反正又不与你抢功,况且这妖孽肯定道行颇高,不然那范大人何必绞尽脑汁到处寻求高人呢....所以这妖孽定不是泛泛之辈,真的,这妖孽可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好歹我也学了一点茅山道术....”
白丁青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道:“茅山道术.....好吧,既然如此,也就有劳小兄弟了。”
个矮少年嘻嘻一笑,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心下咯噔,又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大兄弟,我有几个吃饭的家伙在铺摊上,容我拿一下,我们再去范府如何?”
白丁青年未说话,只是微微一颔首,个矮少年便兴高采烈地引着白丁青年来到一家门店,门店上挂着的匾额写着:“鲜氏灯笼。”
个矮少年利索得将两块木门卸开,却因为太过心急,差点没顶住木门的重力,矮小的身体几欲要被木门压倒了。
白丁青年虽然瘦弱,但个儿还算挺高,他见状便上前为少年搭把手,左掌用力抵住木门后,反掌轻轻一推,在木门旋转的一瞬间,他欺身入内,当即左膝向上一顶,左手向前一抄,那块木门轻易地被他搁置到一旁。
“大兄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这身手甚是矫健。”个矮少年安置好两块木门后,随口说了一句,便走进里屋。
屋内挂满了做工精致、各式各样的灯笼,白丁青年置若罔闻,紧随着少年走入里屋,里屋满地堆放着未装裱的灯笼状竹制骨架,只听那少年兀自问道:“对了,大兄弟你怎么称呼啊,听你口音也不是应天府人。”
白丁青年沉吟片刻后,应道:“小兄弟猜的没错,在下是东平府流水镇人,姓葛,名胤,字贯亭,因为要赴京赶考,所以路经此处,那兄弟你的名讳呢?”
个矮少年提着一袋包袱,兀自走到门外,指了指匾额,哂道:“看这个字,我叫鲜弘,四海为家,早年在茅山学过道术,也是近三个月来在这里开了一家灯笼店铺营生。”
葛胤嘴里呢喃念道:“鲜弘,这个鲜倒是罕见的姓氏。”
鲜弘眉锋朝葛胤一挑,打趣道:“葛大哥你的葛姓也很罕见啊。”
葛胤不知道为何对这个叫鲜弘的少年有莫名的熟悉与无奈感,他容色骤敛,正色道:“鲜兄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去御史府吧。”
范府,古色古香的书房。
一个家仆引着葛胤与鲜弘二人入内,恭敬地说:“老爷有要事容后再来,请两位少侠在此稍等片刻。”说着为两人倒上两杯清茶后,躬身一礼,便退出门外。
葛胤的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两幅字,左右分别写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中间则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画中画着一只大雁,除了蓝天白云,还有一间小农木屋,整个画卷跃然而出的意境便是大雁南归、小桥流水人家的旷远清逸。
葛胤不由想到父亲在世时,与自己在葛家小院的悠闲而温馨的时光,他触画煽情,不禁心神一黯。
少顷,他忽然开口,口诵一首诗:
“稻梁留不得,一一起江天。
带雪南离楚,和春北入燕。
依依前伴侣,历历旧山川。
林叶程犹远,梅花信可传。
子规啼到晓,鹦鹉锁经年。
应羡冥冥者,东风羽翼全。”
鲜弘此刻却异常安静,一张长脸何其严肃,仿佛沉浸在这首之中,双唇翻动,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因何故迟迟说不出口。
葛胤恻然自语道:“若是依依有伴侣,却因子规啼血泪。归雁羽翼断一臂,今生父子已入尘。”
“公子何以用归雁自比,就算归雁羽翼不全,焉能无鸿鹄之志,假以时日又何愁不能翱翔九天。”
两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立于门外,那中年男子内穿着深色短襦、里衬褐色圆裳,外罩鹤氅广袍,未有华贵之气,反添一分朴素与儒雅,他脸廓清瘦,双目却炯然有神,两撇浓眉,眉尾几欲入鬓。
他淡淡地说:“此“归雁”之画本就是先父至交好友所画,所指意境正是先父所作的归雁一诗,这位公子博学广见,丝毫未差地吟诵先父生前自作,也属有心之人。何况公子才思敏捷、出口便成章,以情入诗,自成一派,难得难得。”说着他定睛看着葛胤,问道:“老夫范尧夫,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葛胤单手作揖道:“葛胤,字贯亭,东平府人。”说着从袖子里取出揭榜白纸递到范尧夫面前,续道:“葛胤与这位鲜弘鲜小兄弟无意间看到榜文,便揭榜来此。而葛胤本就敬仰楚国公的高风亮节,故而有意到访本府想为御史大人除妖邪。”
鲜弘见葛胤提到自己,便作揖附和道:“草民鲜弘,学过一些茅山道术,望能为御史大人排忧解难。”
范尧夫缓缓坐在椅子上,面色愁容道:“哎,两位有所不知,这屋内厉鬼甚是凶险,绝非凡夫俗子便能应付的,它隐匿在我儿子善书房之内,这不是快临近科考了吗,弄得我儿神智恍惚,精神不振,成天想着去齐鲁崂山学道求鬼。”
突然门外来了一个家仆,禀告道:“老爷,宋用臣宋大人到访。”
范尧夫朝家仆摆了摆手,嘱咐起身边的管家后,对葛胤与鲜弘说:“有客到来,老夫前去招待一二,且让周管家,带二位去我儿书房察看。”说着对身旁的周管家肃然道:“老周,两位贵客,可别怠慢了。”
周管家应道:“是,老爷。”等他目送范尧夫离开后,便对葛胤与鲜弘两人单臂一摆,道:“走吧,两位少侠。”
葛胤与鲜弘二人在周管家的指引下,走过小花园,然后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正前方有一处房屋,不由分说从窗棂望进里屋,便可将屋内陈设一览无遗,这正堂中央高高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以金漆写着:“天道酬勤”。
这定然是书房无疑了,只是四周不见人影,正午时分,此处却不由散发着阴森之感,让人久立在门外不禁毛骨悚然,而跟着周管家的两位仆人早已信口念起几个借口,神色慌张的离开这庭院之中。
青苔幽幽,藤蔓交错,枝桠贴墙,饶是有一种破败之感。
还未等三人入书房,书房里突然走出一个神智恍惚的公子,穿着单薄宽松的长衫,衣衫不整,手拿桃木剑不停的挥舞着,嘴里神神叨叨道:“哪来小鬼,看吾不将尔等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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