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活在谎言中,就连记忆也说不清几分真几分假,苦了你了。”
江尘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头,“算了,有的事,还是不知道得好。”
噗通
钟月跌在他的怀中。
江尘缓缓抬眼,眸子中的冷冽杀气让人心寒。
“果然,除了钟月,都不是人。”
环顾四周,哪有人类,分明是一只只形态扭曲的妖魔。
“香,实在是太香了!”
“既然咱们都被认出来了,那咱们把他吃了也没关系吧?”
“可阿月怎么办,她会伤心的。”
讨论声越发不见掩盖。
“阿月是咱们的晚辈,她肯定能理解咱们的!”
“对,她肯定同意!”
唧唧喳喳的讨论声中,村民们达成统一。
“救命啊!救命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循声望去,一个只穿着大裤衩子的大叔撒丫子狂奔,头顶光秃秃一片,在这夜色中,竟还能反光。
见着江尘,仿佛看见了主心骨一般,他大踏步跑近,“快跑啊,这村子有鬼!有鬼!”
“这地方没鬼。”江尘说道。
“没鬼?你看我后面追着的是什么!”
郎平真是要被吓死了。
今天接了一个去钟家村的单,本来他不想答应,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接下来了。
路上他无数次后悔,然而当见到村子的那一刻,终于放下心来。
钟家村怎么看,都和正常村子相差不多。
于是在车子打不着火后,他没有选择深夜返回,而是打算再住一晚上。
要是提前知道晚上会发生的事情,给他一百万他也不答应啊!
躺下后,疲惫感涌上心头,蜷缩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一个黑影吊在天花板上,惨白的眼珠子瞪着自己。
彻骨寒意从天灵盖凉到脚,郎平哪还睡得下去,蹭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再一抬头,头顶哪有吊着的人。
气喘吁吁,他大脑渐渐恢复冷静。
一定是太紧张了。
没错,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才会出现幻觉。
“郎平……”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郎平……郎平……”
不是错觉,真的有人在自己背后?
可是自己的背后,是……墙壁啊。
呼……
“啊啊啊!!”
郎平爆发出刺耳尖叫,疯了似的推开门向外跑去。
“郎平,不要跑……不要跑……”
“滚啊!!”
他一路咆哮着冲出去,看见江尘后,他撒丫子跑得更快。
中年男人此时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几秒后,来到江尘身边,也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这里没有鬼。”江尘平静说道。
“是是,我知道你不信,总之快跟我跑!”
郎平抓住他的手腕,“赶紧跑,它要追上来——”
诶?
后面好像没有鬼啊。
“你看,我就说没有鬼吧。”
“啊,是这样啊?”郎平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不过你看一下周围。”
周围咋了?
他扭头。
一双双瞳孔,体型扭曲的怪物映入眼中。
“卧槽!”
噗通。
中年男人往往是经不起惊吓的。
腿一软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江尘贴心的给他盖上小毛毯,“没有鬼的,只是躁动的生灵。”
“我不行了,我一定要吃了他,这么美味的武者,鲜血一定是甜的吧!”
包围圈缩小,邪异鬼魅的气息横压过来。
“你快跑,带着阿月逃走,永远不要回来!”阿婆紧咬牙关,“武者是没有办法抵挡住它们的,不要逞能,快跑!”
“你还是知道些真相的,可为什么不告诉钟月真相呢。”江尘拍拍她的肩膀,“结束之后,我想听整个事情的经过。”
“有机会再和你讲,我会替你抗住一个面的攻击,赶紧带着他们冲出去!”
“老钟婆,你执迷不悟,那就和他们一起陪葬!”
“一村子先天,筑基级别的存在,奇怪。”
轻飘飘的一拳挥出。
没错,就是轻飘飘的一拳。
天地间被按下了慢放镜头,无双的狂暴气势凝聚,然后释放!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地动山摇的动静。
半边村子连带着百米长的土地,挥之一空。
怎么说曾经都是钟月的亲人,对她来说起码是真的,那我就不吸收了吧。
恩,实际上就算吸收了,突破的层数也有限。
他怀念九千九百层之前随便一个先天层次的邪祟都能供自己突破的时候了。
啪嗒……
不知哪个邪祟手里铁锅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凶煞的邪灵们齐齐定住,在这个关头,多动一下,似乎都会被直接灭杀。
“大家不要紧张。”江尘露出微笑,“我不是什么好人。”
啪!
响指轻弹,一声脆响中。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变成灰了!”
“啊啊啊我在消失,我在消失!”
阿婆惊恐的目光中,所有邪灵一点点化作飞灰,消失在原地。
拥挤的村落,再找不出额外的声音,就好像,它们原本就不存在。
“你……是什么人?”阿婆失神道。
“这些不重要了,我能感觉到,你和它们不一样,和我讲一讲钟家村吧。”
又打了两个响指,从储物戒指中搬出几个椅子,江尘躺在太师椅上,摇摇晃晃的望着夜空。
顺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他动作随意,阿婆自然是紧张万分。
沉默了数分钟,她才缓缓开口:
“钟家村……是被诅咒的村子。”
她苍老的面容极为复杂,组织语言,半晌,开口道,“在几百年前,那时钟家村十分正常,甚至还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村子,邻里和睦,村民富裕。直到一天,天降黑色石碑,整个村子都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从那以后,人们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不会死了。”
“刀剑,碰摔,完全不会伤害到身体,也只有火焰等物质才能对身体造成些许伤害。”
“人们都发了疯一样,成了不死之身,谁能不激动呢。”
“然而这一切,只是噩梦的开始。”
“人们发现,除了个别的人,大家走不出村子了,同时,也很少有外村人进来。”
“自给自足的生活也无所谓,钟家村本就依山傍水,尚且能够接受。”
“在一次几名村民强行出村无果,爆发了猛烈冲突过后,人们发现,原来,大家不是不死身,都是能被杀死的——”
“我们能被彼此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