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陀僧见状,张口一吸,那杯中茶水受到牵引之下,化作一道水柱,被他给迅速吞纳进了口中。道道清辉弥漫,那本满满的水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飞速见底。赌文济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苦陀僧,长笑出声,道“老头今日倒是要看看你这准佛陀,到底有多大的肚量。”说罢,屈指一点,万丈霞光自他指尖绽放,跨越万里,直达中州境内。‘古道长江’号称河道亿万丈,奔腾永不息!从上古至今,一直便如同一条不知几许长的惊世水龙一般,贯通南北,奔流不止,声势极为骇人。无数的文人墨客,此生都会来这古道之上,一览长江水的风采。但今日,自一道长虹贯穿穹顶,直达长江地界,便传出了一道震天的怒吼。黄涛狂浪席卷,若万马奔腾般嘶鸣,雷腾龙吼般炸响。滚滚江河化作一条无边的巨龙,逾落千万丈,腾跃而起,化作道道水芒,横空而过。这一番的景象,直接让下河道断流,突兀出现了一道深约千尺了巨大沟壑。这一条状若癫狂的水龙,直接越过了大半个大衍版图,直达南郡青山城中的云阁仙台之上。赌文济面带得意的看了眼左行之,打了个眼色。左行之了然,右手一翻,手中突兀间出现了一个五色墨盘,沾墨点笔,在高空中画了个火红的大圈。又点指掐诀,摄来九天之上的太阳精火,纳入圈中。大圈套上这水龙腰身,青烟弥漫,竟直接让这无尽的江水,开始飞快沸腾了起来。“种花得果!”左行之长笑出声,又点向绿墨,挥洒而出。点点绿意迅速撒便山头,万物春生,无数带着盎然生机的茶树迅速的自地底钻出。紧接着,随着赌文济的大手一挥,茶叶脱落,经太阳精火的灼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得枯黄,再纳入江水,尽数引入壶中。茶水呈琥珀色,接连不绝的倾倒进杯中,任由苦陀僧如何吸纳,皆是不能将其中茶水给吸干。但他面色不变,双手合十,这四周空中,开始不断的响起了诵经声。站起身来,大手一挥,在那万里开外的古道长江的上游,开始刮起了绝强的飓风。飓风裹夹着江水一路往上,直达源头。而有了这一手,那先前还在奔腾的水龙,逐渐开始身形消减了下去。赌文济对此情形却全然不慌,双眸射出千丈神光,直达古道长江上游。一名擎天巨影出现,径直便要将这飓风掐灭。但手还未至,那雪峰之巅又凭空亮起了璀璨绚烂的佛光。普照之下,冰雪消融,若洪荒猛兽般,直接掀起了滚滚的雪崩。一尊较之青云城中佛陀虚像,还要大上不少的法相出现,伴着阵阵佛光,挥掌便朝着赌文济打去。浩渺的神威乍现,宛若掌中有一座无上佛国般,诵经声不绝,一击之下,竟让虚空震裂,密密麻麻的裂纹遍布整个古道长江上游。赌文济大手一招,手中出现了一柄弥漫着骇人寒芒的道剑,剑身薄如蝉翼,气势恢弘。一剑斩出,带动起了一片滔天的火芒,呼啸而过。‘轰隆隆......’剑掌交击之下,这一带的虚空,再也承受不住此等的威势,而彻底崩碎。一望无边的空洞中,二人战作一团,宝光熠熠,神光滔滔。无穷无尽的骇人声势,不断的涤荡八方。若非是在这虚空之中,恐怕这古道长江上游的雪峰万林,都将再也不存于世。..........青云城中的顶空之上,那老和尚的双眸猛的一睁,紧紧锁定住了东北角的街区。一指点出,若一根插天长矛般,狠狠朝着其中的一个破落民居中扎去。“该死!”李载淳暗骂一声,脚步一踩,身形飞速遁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这倒霉的事永远就没有放过他。不就是修个炼吗?这都能被人给盯上!他才刚跃出民房,却根本逃不出这无边巨指的范围。剧烈的风压,骇人的威势,不断的想将他压趴在地。若不是咬着最后一口气,恐怕现在已经软在地上等死了。“小友,跟我走!”一个面容猥琐的老头自街边的一角掠出,拉起李载淳的右手,不由分说的便带着他远遁出了这大指的范畴。而随后,又出现了几个老头,御风而行,挥动着无尽的道法真诀,企图将这一指给打回去。“秃驴,你别忘了这是我道家的地盘,容不得你放肆!”这群人现在也是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要结下这个梁子,那为何不先占个嘴上的便宜?将老和尚这一指给推了回去之后,这几个老头子互视一眼,便四散而去,谁有不愿意停留下来跟对方硬刚。老和尚经此愈发的震怒,周身的金光愈发的强盛,整个人开始踏步朝着城中而来。每行过一步,便有无尽的风压四散,将本就不怎么牢靠的房屋,都飞掀飞出了老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李载淳想要双手抱拳,或是行个道揖,但右手却被对方给牢牢拽住,动弹不了,所以也只能将感激之情,留于表面。“不用谢,都是我们该做的!”那老头表情难看,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他恨啊!他今天是踩了什么狗屎,竟然会闲到来凑这个热闹。这下好了,直接就连自己都可能会搭进去。“您......您是......”李载淳的眼睛微眯,虽然对方的面容被一层灰雾挡住,但从声音中他能听出,这该死的老头,显然就是之前要收他为徒的那群老头子一伙的呀。没有搞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冒险来搭救自己之前,他也开始准备给自己找找退路。这样太被动了,谁又能知道这群老头子又会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总不会见自己秀色可餐,要将自己远卖到东洋诸岛上去吧。他可曾经听安然说过,那里有着不少土人,对于他这人小娃,有着不小的兴趣。一念至此,他不由得遍体生寒,开始有了一种此生无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