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一对动情的男女激烈的热吻。
而在二楼上百无聊赖朝窗外看热闹的白悦光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之前她被姜赟重伤之后昏迷了整整一天,今天才刚刚醒过来。
屋里面是她的妹妹白流萤,这孩子为了照顾自己,这两天也没睡过什么好觉,现在睡得正香,白悦光也不想打扰她。
百无聊赖之下,想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的白悦光,一推开窗户就看到了小巷里发生的那一幕。
她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还把手肘放在窗台上,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她知道那边的男主角就是那个几招之内就把自己击败的人,只是那女主角自己却不认得。
她也是个高手吗?
白悦光想道。
如同那个家伙一般的高手,应该不会寻找武功修为比他自己还低的伴侣吧?
反正如果是白悦光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找一个比自己弱的家伙白头偕老的。
找那样的人做什么?万一遇到些什么事情,反而还得是自己去保护他,那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
瞅瞅俩人抱在一块儿,啃的忘乎所以,白悦光也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不过,正当她准备继续看下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也没多想,扭过头随口就问道:是谁?
是你师父,是谁姜怀仲很是不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进来了啊。
哦
虽说姜怀仲与白悦光之间的对话并无不妥,但是她说话的声音却被小巷里的闻人妙和姜赟听了个正着。
闻人妙是被姜赟的那一番情话说的意乱情迷,此时忽然听到了白悦光的声音从客栈二楼上清晰的传来,她顿时激灵一下,随后就一把推开了姜赟。
她的脸颊红的好像熟透了苹果,往后退了两步,她欲盖弥彰般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姜赟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亲嘴这种事他从来没听人说过,但是他见过。
他小的时候偷偷看到的,是自己的父亲和母后在福宁宫里面抱在一块儿啃来啃去。
后来自己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嘴,结果老爹却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要记住伸舌头。
当时姜赟不是很理解,但方才他讲理论知识运用到实战上面之后,他顿时就有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飘飘欲仙,尤其是触碰到闻人妙软绵绵又很湿润的嘴巴时,姜小赟都不由自主的为这一刻起立敬礼。
虽说闻人妙一把推开了他,但姜赟也知道,这是闻人妙不喜欢在他人面前暴露出自己和她的关系所致。
她是个很棒的姑娘,自信又有着自信的资本。
但或许就跟大多数的人一样,面对皇权之时,她还是本能般的感受到了一丝自卑。
她不愿被人当成是个花瓶,所以她想要成为能够比肩自己的那种人。
姜赟倒也不是不支持这种想法,他是真的不在乎。
哪怕闻人妙是个要饭的乞丐,他也不会因为两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对闻人妙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话虽如此,但他尊重闻人妙的想法。
她不是自己的附属品,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姜赟一定会全力支持她。
闻人妙的心里,又何尝没有那种异样的感觉呢。
虽然条件反射般的一把给姜赟推开,但是她脸上那意犹未尽的神色,却是非常的明显。
尤其是两人的嘴巴碰到一块儿,姜赟把舌头伸进来的那一瞬间,闻人妙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但她却又对那种浑身上下一阵酥麻的感觉欲罢不能。
垂着头抬起眼睑,媚眼如丝的瞥了姜赟一眼,闻人妙又看到姜赟下半身支起的小帐篷,脸又红了红。
没有出生,但却用嘴型说道:流氓。
姜赟嘿然一笑,也不反驳。
流氓就流氓吧,反正自己也就对喜欢的人流氓一下。其他人想叫自己流氓,自己还不干呢。
不过当姜赟抬起头看了眼二楼的时候,他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十分精彩。
二楼上,可不知白悦光那间房的窗户打开着。
姜念的房间,阿秋的房间,叶葵的房间,窗户全都是开着的。
而且看上去没有人在,但姜赟却能感受到,那些窗户后面是一双双躲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他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背对着二楼的闻人妙,闻人妙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说着,她顺着姜赟的目光,也要扭过头去。
这姜赟哪儿能让她看去?原本就不希望暴露,要是让她知道方才那一幕已经差不多被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不得当场疯掉?
于是姜赟赶紧上前一步,拉着闻人妙的手,急忙说道:哎呀,咱们俩还是赶紧去吃点东西吧,我都快饿死了。
你早上也没吃多少,一会儿多吃点,把这两天没吃到的全都给补回来!
恋爱中的男女,智商终究还是会降低一些。
姜赟这么懒的借口,闻人妙竟然还信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姜赟,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轻轻点了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说罢,也反握住了姜赟的大手,两人就这样肩贴着肩,朝着对街的食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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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姜怀仲进了屋之后,看到白悦光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
往旁边一看,这才发现白流萤正躺在一旁的床上睡觉。
不想打扰到白流萤,姜怀仲便直接朝着白悦光扬了扬头:跟我来。
说罢,就黑着一张脸,背着手先走了出去。
白悦光是伤重初愈,行路还有点不方便,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师父的话多少还是要听的。
一路扶着桌子,扶着柜子,又扶着门框,好歹是走了出来。
姜怀仲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路上看见何太极那个买饭回来的小车夫。
想起之前何太极还为了保护客栈里的人——当然这一切的起因大多还是因为他自己——而受了重伤,所以姜怀仲也是朝着那小车夫点了点头。
何太极一行三人,现在并不清楚姜怀仲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几天因为何太极重伤的缘故,再加上小车夫本身因为之前被吊打也有点自闭了,所以都没怎么出屋。
之前姜怀仲在楼下跟那些青山帮的喽啰开动员大会的时候,他也是没有赶上。
所以他只当是那个江姓少爷的朋友,保持着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也朝着姜怀仲点了点头算作是回礼。
把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姜怀仲的语气是一点都不客气,甚至还带着一些严厉。
他一言不发的搬了张椅子到白悦光的面前,那意思便是示意她坐下。
白悦光保持沉默的这一点很好的从姜怀仲身上继承而来,她也是一言不发的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随后,姜怀仲也落了坐,用复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徒弟。
姜怀仲至今未曾婚娶,也没有后代。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两个徒弟,姜怀仲可以说是视如己出。
自从当年在那片被战乱摧残过后的废墟当中,找到尚处于襁褓中的姐妹二人之后,姜怀仲就一心一意的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女儿来抚养。
其实从一开始,姜怀仲也没想过教给两人武功。
但毕竟,在西北这个民风彪悍的地方,会点武功,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多了一分生存的几率。
哪怕姜怀仲在西北民望甚高,劫道的土匪听说姜怀仲来了,甚至还会主动送上自己的战利品,表达对姜怀仲的仰慕,但姜怀仲依然觉得。
如果说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些土匪山贼,那些异族猎手,可不会因为自己,就放过这姐妹二人。
但他哪里有想过,正是因为他教会了两人武功,这才导致了白悦光有今天这种情况。
沉默许久,姜怀仲开口想骂。但最后,看着表情平静的白悦光,姜怀仲还是舍不得开口。
他叹了口气,尽量把语气变得温和一些,他对白悦光说道:五年了,自从你十五岁那年跑出之后,至今为止已经五年了。
我不说别的,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替我想过?
你们两个是我从小带大的,我对你们两个什么样,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
我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我是把你们两个,当成了我的女儿来看待。
五年,你一点不,半点消息都没有穿回来,哪怕是一封信,一个字,都没有让我看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
白悦光沉默着不发一言,不过她从刚才的直视姜怀仲,已经变成了避开姜怀仲的视线。
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还是透露出,对于这件事,她心中有些愧疚。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姜怀仲叹着气说道:从小你就不爱说话,到现在也是这样。
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完全都不知道。
如果你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你告诉我,我或许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你不告而别,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你。
我担心你在外面是否吃得饱,穿的暖,我生怕你在外面受了委屈,又没人能帮你出气。
每每有一个从中原来的游侠,我就会将他们请到府上打听你的消息。
听说上一届武林大会,你拿了第二名。
我这心里啊,又欣慰,又心疼。
我都不敢想,这几年里你都经历了什么。
姜怀仲说到这儿,脸色又不由自主的沉了下来:尤其是,你是怎么跟那些想要杀了姜赟的人混到一起去的?
这个问题,其实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白悦光从小被姜怀仲抚养长大,对于姜怀仲的身份,她再清楚不过了。
而姜赟身为皇子,哪怕她未曾见过,也应该知道,姜赟跟姜怀仲之间多少是沾亲带故的。
可她投身于伊宫仇麾下,而伊宫仇很有可能就是谋杀皇帝的幕后真凶。不仅如此,他还几次三番欲徒除掉姜赟,甚至他还利用鬼庄与大晋皇室的天然仇恨,给他们提供情报,想要借刀杀人,让他们把姜赟除掉。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白悦光应该是伊宫仇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她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姜怀仲心里头,多少是有点担忧的。他有些害怕,白悦光这样做是因为她发现了当年的事情。
听着姜怀仲的话,白悦光慢慢垂下了头。
她坐姿一如既往的端正,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看着自己的手背,白悦光沉默半晌,最后慢吞吞的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姜怀仲皱起眉头:你不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白悦光语气平静的道:我只知道,跟他们在一起,我就有跟强者交手的机会。
这样,我的武功才能够更进一步,我才能够变得更强。
你想要变强做什么?姜怀仲生气的道:打打杀杀的日子难道让你很开心吗?你是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知道。白悦光抿着嘴,头垂得让姜怀仲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知道您很担心我,我对此也非常的抱歉。
但是我一定要变强我要报仇而我的仇人,对我来说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姜怀仲听到这儿,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他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报报仇?你的仇人是谁?我去帮你杀了他不好么?
不。白悦光抬起头,直视着姜怀仲说道:如果复仇的结果不是我亲自杀死那个人,那么复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复仇本身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姜怀仲说道: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杀了很多人,也死了很多的将士。
起初,每有一个将士阵亡,我都对高车人痛恨一分。
但是当我再次上到战场,杀了一些高车人之后,我又发现,又有一些将士阵亡了。
复仇总是伴随着牺牲的,哪怕你是孤身一人,你的性格,你的爱好,都会因为你复仇的**而牺牲掉。
就算到了最后,你复仇成功了。失去了个性和爱好的你,又跟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复仇之前,你的人生意义就是复仇。
而复仇之后,你又将何去何从?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你还年轻,尤其你还是个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你不应该想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但我喜欢啊。
白悦光打断了姜怀仲的话,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五个大字往姜怀仲的脸上一甩,可把姜怀仲给噎的够呛。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姜怀仲最后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喜欢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不过你今天最好还是先好好的想一想,把你关于那个组织里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回忆一下。
最迟明天,姜赟那小子估计就要过来问你了。
他对这件事非常的看重,你最好别糊弄他。
白悦光点了点头,但对于这个叛逆的‘女儿’,姜怀仲仍是不太放心,他表情严肃的再次警告道:我可跟你说啊,你别把这事儿当成小事儿来看。
那些家伙的目的肯定很不简单,我不想你跟这件事有什么牵扯。
如果你把你知道的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看在你是我徒弟的份上,或许那小子能放你一马。
但要是你有所隐瞒的话我可是也不会帮着你的,你要清楚这一点。
知道了。
白悦光再次点了点头。
随后姜怀仲也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心情很乱。
一方面,因为五年不见,他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生疏了许多。
另一方面,他现在心里也在担忧,白悦光是否已经知道了她的仇人是谁。
那么,师父,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见姜怀仲不再说话,白悦光等了一会儿,便对姜怀仲问道。
姜怀仲摆了摆手,回答道:没有了,你回去吧。
嗯。
答应一声后,白悦光就站起身来,沉默着转身离去。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朵盛放在雪山之巅,不食人间烟火的花。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平淡,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可是以前,她并不是这样的。
虽然不爱说话,但她的情感却很丰富。
可现在,她的眼睛里,姜怀仲看不到任何的情感波动。
越是往深了想,姜怀仲就越是心疼。
这几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把一个眼神灵动的女孩子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有心去追问一番,但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谢山河回来的时候已经把发现兀里穷的地点告诉了他,他打算今天晚上先去踩踩点。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搞清楚兀里穷来到九剑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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