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越来越近。
客栈里,姜赟焦急的等待着,因为谢山河那家伙还没有回来。
这让姜赟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谢山河发生了什么意外
不过姜怀仲却劝姜赟乐观一些,说不定谢山河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只不过是因为他太累了而速度慢了些。
不得不说,姜怀仲在安慰人这方面的本事并不是那么理想。
此话一出,姜赟和关汉平两人皆是一同看向他,并且脸上都是一副‘你认真的?’这样的质疑表情。
姜怀仲悻悻的耸了耸肩,他也知道,自己随口编的这个理由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眼下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谢山河依旧是迟迟未归,姜赟心中的担忧更甚,就连关汉平心里都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而当时间来到姜赟应该出发的那一刻时,谢山河仍是不见踪影。
姜赟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谢山河这人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姜赟知道,这人在重要的事情上绝对不会让别人失望。
而现在他还没有回来给自己报道,那只能说明,要么他是出了意外,被困在什么地方,回不来。
要么他就是已经死了。
不管是这两者中的哪一个,在姜赟看来,这都不应该是谢山河应有的结局。
攥紧了拳头,姜赟心中的怒气不由更甚几分。
虽然很想再抱着那一丝丝的希望,继续在客栈里面等待一会儿,但是时间不等人,姜赟必须要出发了。
他不确定自己如果不及时赶到的话,闻人妙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但他非常确定,如果到时候自己没有出现,鬼庄的人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披上外套,姜赟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两侧的手腕都有装满了弩箭的鸾凤弩,一旦发生意外,它们就是自己的杀手锏。
不过即便是箭无虚发,也只能是伤到或杀死十四个人而已。
不知道鬼庄到底在哪里安排了多少人,姜赟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
一定要小心行事,尽可能的拖到我们过去。
临出门之前,姜怀仲按住姜赟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嘱咐道。
姜赟微微点了点头,苦笑道:我尽量吧。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夜晚的九剑镇,一如既往的姿态。
远处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有滚滚的浓烟从某个角落升起。
不用说,这是帮派火拼的结果。
行走在通往北侧城门的路上,姜赟心中忐忑且紧张,他总算是知道了姜怀仲那天夜里的感受,或许他会比自己更加烦闷一些。
身后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这可是相当稀罕的事情。
因为九剑镇里面可是不让骑马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违背黄山长老定下的规矩。
扭头望去,身后竟然来了一辆马车。
车夫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家伙,看上去跟鬼庄的那些人非常相似。
他的速度不快不慢,直奔这姜赟而来。
而看到他的瞬间,姜赟心中就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一定就是晋王了吧?
那车夫来到姜赟近前,勒住缰绳,看着姜赟缓缓问道。
姜赟一听这话,心里头便是咯噔一声。
遭了,那个到什么北边村庄的估计是个障眼法,说出来是骗自己的。
而真正的目的地,则是要由他带着自己前去。
再看到马车车厢里钻出来两个与车夫同样打扮的人,姜赟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或许是他们
那车夫看着姜赟,等待着姜赟的回答。
而他旁边那两个蠢蠢欲动的黑衣人,似乎已经是确认了答案。
到了这个时候,姜赟也是无话可说。
他只好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我。
那太好了。车夫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请你上车吧,我们要去的地方跟你一样,我们可以顺道载你一程。
说罢,也不等姜赟同意,那两个黑衣人就上前用黑色的布兜一下子套在了姜赟的脑袋上。
姜赟不是不想反抗,只是他觉得这或许也是鬼庄安排中的一环。
倘若不按照他们的规则来玩这个游戏,他们也不会遵守他们自己定下的规则。
担心他们会伤害到闻人妙,姜赟唯有老老实实听从摆布这一条路可走。
所幸的是,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们用黑色的布兜罩住姜赟的头,大概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他们要走的具体路线。
押着姜赟上了车,那车夫便挥动着马鞭,马车开始朝着某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驶去。
对此毫不知情的姜怀仲与关汉平,还在商量着一会儿由谁拖住人,由谁去救人。
殊不知,在鬼庄这个小小手段的影响之下,他们注定会扑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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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嘶疼疼疼疼
庄园内,闻人妙被关押着的房间里,还有一个新来的客人。
那就是模样极为凄惨的谢山河。
他脸上被揍的鼻青脸肿,并不是他全部的经历,他的左腿也被人用棍子给敲断了,估计就是鬼庄的人见他轻功了得,怕他节外生枝,所以故意这样做的。
不过在谢山河自己看来,鬼庄的人对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怕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根本就不用敲断自己的腿,把自己杀了就万事大吉了。
闻人妙帮谢山河处理着最后一处的伤口,即便是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听谢山河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知道姜赟在这段时间里发疯一般的寻找自己。
而他刚刚知道那些人要在什么地方见他之后,就立刻派人先去踩点。
只不过,看谢山河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个圈套。
自己所处的地方,绝对不可能是姜赟要去的地方。
闻人妙心里也非常的焦急,她内心无比的担忧姜赟的安危。
那个叫做陆君晴的女子,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但看样子她只对姜赟一人抱有极大的敌意。
闻人妙也不是没有尝试去刺探一下陆君晴,但陆君晴这个人却非常的警觉,说话滴水不漏,让闻人妙毫无收获,所有的心机都只是白费功夫。
原本闻人妙已经打算今晚就行动了,可现在突然多出来一个谢山河,她还行动不便,闻人妙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带着他一起逃出去。
总之,现在闻人妙的心情比起姜赟来也没好到哪儿去,意外让两个人的内心皆陷入了泥沼当中。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不急不慢的响了三下,这是陆君晴惯用的敲门手法。
闻人妙极不情愿见到这个女人,不知怎的她现在就对这女人成见颇深。
然而,陆君晴似乎也不愿意等到闻人妙同意自己进去。敲了三下门之后,她便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他的伤势如何?
进来之后,陆君晴四处看了一眼,随后就把目光放在了谢山河的身上。
谢山河貌似对这女人极度的恐惧,一见到他,是也顾不上身子疼了,赶紧一个劲儿的往后缩。
闻人妙看了他一眼,谢山河就小声说道:我的腿就是她打断的
闻人妙瞅瞅谢山河,又瞅瞅陆君晴,最后冷冷的说道:拜你所赐,他的伤势‘好得很’!
说话间,闻人妙已经不动声色的捏住了一团黄纸。
那里面藏着她的杀手锏。
只要这个女人再靠近三步,自己将手中这团粉末挥出去,她就必定会吸入,到那时,她便不足为惧。
陆君晴往前走了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闻人妙问道:那你呢?闻人姑娘?你感觉如何?
我感觉闻人妙紧紧盯着陆君晴的脚:不是很好。
再前两步再前两步
闻人妙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
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让陆君晴再往前走两步。
陆君晴再次跨前一步:你的那个王爷来救你了,即便是三个不入流的小虾米对他动手他都不敢还手。
看来他还真是挺在乎你的,这让我不禁有些奇怪,难不成你除了大夫之外,还有些其他的身份,值得他这么在意你么?
有吗?闻人妙眯着眼睛:我可不知道不如你过来,摸摸我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我其他身份的东西?
陆君晴没有朝前走一步的**,这让闻人妙非常的焦急。
距离自己三步之内的距离是她精心计算过的,像陆君晴这种高手,如果是三步之外,她有充足的时间逃离粉尘笼罩的区域。
但若是三步之内,她就必然会吸入。
陆君晴不往前走,闻人妙唯有出言引诱这一个办法。
听到闻人妙的话之后,陆君晴眉头一挑。
随后,她抬起脚尖,往前踏了一步。
闻人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要她后脚一收,自己就立刻把这催情粉撒出去。
然而,陆君晴伸出的那只脚,却又在闻人妙紧张的注视中缩回去了就像是在挑逗着闻人妙紧绷的神经一般,陆君晴淡淡的说道:我是想知道。
但现在也没那个必要。
等我把你的王爷拎到你的面前时,我想你就会乖乖告诉他一切了。
说完,陆君晴转头就走,临出门之前,她还意味深长的对闻人妙抛下一句:很失望吗?
然后,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陆君晴离开之后,闻人妙心跳的很快。
她是在说什么?
她觉得自己对什么感到失望?
是姜赟受制于她让自己感到失望?
还是
闻人妙不敢想下去,她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能力似乎远远超出自己的预估之外。
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了。
咬着嘴唇,闻人妙这样想道。
她立刻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哼唧的谢山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能走吗?谢侍卫?
谢山河本想说你觉得呢,但看到了闻人妙的表情之后,他还是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虽然有点难,但是应该没什么问题谢山河叹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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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而姜赟已经的脑子里已经完全记不住路线了。
一开始马车左绕右绕,他还能在心中留下一些印象,但到了后面,姜赟发现这家伙竟然带着自己在九剑镇里面兜圈子。
同样的路他走了一圈又一圈,甚至还出城去,然后又从另一侧回来。
姜赟彻底的陷入了混乱当中,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所记下的那些路线可就没有什么用了。
所以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姜赟的心中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感觉。
到了。
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声,姜赟就被那两个黑衣人押着跳下了马车。
到了地方,那两个人才把姜赟头上的黑色布兜摘了下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姜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一座相当气派的庄园,与普通的四合院或是三进六进的大宅院不同,这种庄园极少被用在民间。
它是前朝王公贵族们居所的固定模式,但是因为这种庄园占的土地太大,而且造价又比相同规模的宅院高很多很多,所以晋国建立之后,严禁民间任何人建造类似的庄园。
并且将前朝那些王公贵族们遗留下来的庄园全部拆毁殆尽。
姜赟有幸在前朝的公主府被拆之前见过它一面,模样跟眼前这一座一模一样。
看到这座庄园的瞬间,姜赟心中就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之前他们一直纠结于鬼庄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但现在,他似乎有了点眉目。
进去。
指了指敞开的大门,身后那个车夫淡淡的说道。
姜赟扭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姜赟。
门口两个打着灯笼的黑衣人,神情肃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赟朝他们走过去,迎来的只是两道冷峻的目光。
鬼庄的人似乎都像是根木头一样,极少表露出自己的感情。
姜赟不禁有些奇怪,但在马车上的时候,他可是觉得跟自己一同坐在车厢里面的那两个家伙一点都不像根木头。
难道
想到这儿,姜赟猛的转过头去。
而他恰好看到,那个车夫用一把尖刀,迅速的杀掉了之前与自己共乘马车的那两个黑衣人。
你太适合鬼庄了。
就在姜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穿着灰色袍子的男人。
他身材高大,声音沉闷,因为他背对着姜赟,姜赟并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那人似乎是在夸奖着车夫,而车夫也是对他相当的恭敬,见到他,便是鞠了一躬,然后身子便不再抬起。
那个灰袍男走到了车夫的身旁,从他微微发颤的手里接过了那把方才他用来杀人的尖刀。
对着天上的月亮,灰袍男看了看那把刀的刀尖,随后,在姜赟震惊的目光之下,灰袍男猛的将那把刀由上自下,从那车夫的后脖颈处直接扎穿了他的脖子。
只可惜,你的武功太弱了。
灰袍男用惋惜的声音,缓缓说道。
随后,他便把那把刀丢弃在地上,随口说了一句:把他们处理掉。
紧接着,他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姜赟,笑眯眯的说道:晋王,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谈正事了。
鬼庄的狠辣有些超出姜赟的想象,方才这些人还帮他们做事,转眼间他们就变成了三具尸体。
这容不得姜赟不提起戒备之心。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人的?
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我们的人。
那灰袍男出现在姜赟的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姜赟看清了他的面庞。
他的长相非常普通,就好像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那种极度普通的长相。
下巴上蓄着一小撮胡子,唯独有些惹眼的就是他那两条浓密的眉毛了。
面对姜赟挑衅般的提问,他十分从容的回答道:如果把一些拿钱办事的人都归位我鬼庄之人的话,那未免也太过折辱我鬼庄了,不是吗?
而且,晋王,我觉得无论他们是不是我们的人,或者说我如何对待他们,这都不应该是你应该过问的问题,不是吗?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会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等待着被处置。
你觉得我会被处置?姜赟笑着问道。
不会吗?灰袍男也笑了笑:来过这里的人,除了我鬼庄的自己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外人能活着走出去。
你觉得,你算是我们的自己人吗?
说实话,我对你们还挺感兴趣的。
姜赟耸了耸肩:如果你们还打算招人的话,不如考虑考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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