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我东西收拾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赵庄来运客栈的某间客房里,一个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样子的少年,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问道。
男子长了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剑眉星眸,轮廓如刀刻斧凿一般,让人看了就觉得非常舒服。
“急什么。”男子笑着说道:“等天一黑,咱们就立刻动身,走夜路,还能多走点距离。你要是没事儿干,你就去看看老郭他们在干嘛。之前不是教了你打牌么,你去跟他们打牌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哦……”那个少年答应了一声,就把包裹系好放在床上,推门去到了隔壁的房间。
等这少年一出去,男子就闭上眼准备小憩片刻。
但眼睛一闭,他就觉得心头惴惴不安,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翻过来,调过去,男子在床上换了几个姿势,这种感觉依旧没有消退。他莫名有些恼火,突然坐了起来,叹了口气。
想着反正也是闲着无事,又睡不着,不如去看老郭他们打牌消遣。
于是他就推开门,走出了他的房间。
正打算往隔壁走,男子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太安静了——安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似乎在这间客栈里,除了自己的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男子这样想着,满心疑惑的走到了楼梯处朝下望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男子顿时汗毛倒竖。
客栈里竟空无一人,明明桌子上还摆着都没有吃完的面条和馄饨。
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人都跑哪儿去了?
男子连忙跑到隔壁的房间去,顾不上敲门,男子直接推门而入。
“老郭,你听我说……”
很快,男子就愣住了。因为这间屋子里,也没有人。
桌上摆放着零散的纸牌,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玩意从哪儿来的,这代表自己没有走错屋子。
可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男子开始冒冷汗了。
气氛安静的可怕,男子决定先离开这间客栈再说。
然而他才出屋去,猛然感觉右侧一股劲风袭来。
他连忙后退避让,一只拳头擦着他的额头呼啸而过。
“是谁?!”男子问道。
“天监府!”拳头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他冷笑一声,回答完毕,就再度握拳冲向男子。
论肉搏,男子压根就没信心能打赢这个人。但他身手却非常敏捷,在狭窄的房间里闪转腾挪,那壮汉竟然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不仅如此,男子还一边躲闪,一边说道:“你们追我追了两年了,差不多也够了吧?我也没杀人,不过是偷点东西罢了,至于吗?你们天监府不都是搞间谍的吗?间谍就好好当间谍,干什么特工的事情啊!”
“你话咋这么多!”
打了半天也没有个效果,耳朵里还被一个劲的念叨,壮汉有些恼羞成怒。
不过他怒的方式,却不是鲁莽激进的进攻,而是大喊一声:“快来帮我!”
这一声吼出去,门口忽然钻进来两三个人。男子一看,心说人真不少,转头就朝窗户的方向跑,想要跳窗脱身。
然而他才纵身一跃,飞了半个身子出去,忽然不知道从而伸出来一只脚,又把他狠狠的踹回了屋子里。
他落回屋内,一个人也从窗户里钻了进来。
那人一边解开腰间的绳子,一边看着男子冷笑道:“谢山河,我们又见面了。”
“?!”
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张了张嘴巴,有些愣神的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真名的?”
“天监府想知道的事情,还没有谁能瞒的住我们。”那人笑了笑,朝谢山河拱了拱手:“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梁飞,是我抓的你。”
说完,谢山河身后三个,再加上梁飞一共四个人,皆朝着谢山河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谢山河猛的一甩胳膊,一团白灰顿时从他的袖中甩了出去,弄出满屋的烟尘。
“你他妈耍诈!”梁飞首当其冲,被呛了一嘴,气急败坏之下破口大骂。
谢山河哪管这个,捂着嘴巴是抬脚就跑啊。
他想着既然对方防备了自己跳窗,那说明他们在窗外肯定也有人等着自己。
自己现在跳窗,那等于是自投罗网。
所以谢山河打算不走寻常路,他要从正门出去。
应该没人会想到,自己能从正门出去吧?
不过很快,谢山河就知道自己错了。
当他来到楼梯边上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楼的大厅里坐着个人。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很是面熟的女子,那女子也瞪着眼睛,一脸恼火的看着自己。
那个男人长相算是清秀,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厚大衣,但举手投足之间,却相当有气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表情太严肃了。
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见到了自己,他举起茶杯遥敬了一下。
什么意思?谢山河满脑袋问号,这人谁啊?怎么这么能耍帅啊?
此人自然是姜赟,而他身边那个女子,便是秦若素。
天监府早在三天前就已经知道了谢山河在此落脚,在那之后,天监府迅速渗透了这整家客栈。
里面所有的客人都被安置到别处,虽然有好有坏,但胜在免费,客人们没什么抱怨,就欣然接受了。
三天来,所有进出这间客栈的大多都是天监府的人。
一个个吃完面条就出去换身衣服再回来吃炒黄豆,吃完炒黄豆又出去换身衣服回来喝茶。
今天,三日来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而姜赟自然也要到场——尤其是他还要让谢山河为自己所用。
“下来说话吧。”姜赟拿出一个空茶杯,拎起茶壶往里面倒了些茶,淡淡的说道:“我无意为难你。”
“下次一定!”谢山河说完,转头就想回屋子里跳窗,然而梁飞等人已经是一脸白灰的追了上来,堵住了谢山河的去路。
谢山河一抖袖子,四人就吓得一哆嗦,连忙伸手捂住脸。但谢山河啥也没抖出来,四人更是气恼。
“嘿嘿,开个玩笑……”谢山河尴尬的笑了笑。
“你就笑吧……”梁飞咬牙切齿的道:“要不是殿下再三叮嘱要留活口,老子就送你去阎王爷面前笑!”
谢山河忽然一抖袖子,四人又吓得一哆嗦,包括刚放了狠话的梁飞。
结果还是啥也没出来,梁飞气的差点没晕过去,还好有身边的同僚搀扶,否则的话,他肯定是要瘫倒在地的。
谢山河哼了一声,便从扶手旁翻了下去。
差不多有两米多高的距离,谢山河落地时却如履平地,不见他用力半点。
姜赟瞧着他,点点头道:“不愧是人称轻功首屈一指的盗王,果然名不虚传。”
“夸奖就免了。”谢山河走到姜赟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我只想知道,你们天监府是怎么知道我本名的。”
“大胆。”秦若素冷冷的说道:“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无妨。”姜赟制止了秦若素,转头又对有些疑惑的谢山河说道:“我们不仅知道你的本名,关于你的一切,我们都知道。
你是窃天门最后的弟子,窃天门被灭门之后,你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
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自称为谢特,开始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说到这儿,姜赟的嘴角勾了勾:“不过,窃天门的人也只会做这种事情就是了。”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想知道吗?”
“……”
“我想,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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