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耳膜里传来敲鼓一样的声音,脑袋嗡嗡响。
“怎么回事”
秦欢脸色一沉,双手抱住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随着心跳越发剧烈,他感觉周围天地似乎都在旋转一样,晃得他头晕脑胀。
(胸xiong)口滚烫的血液扩散,即便置(身shēn)冰天雪地,即便有特殊的避(热rè)衣袍,也不能压制这血液扩散出来的(热rè)意。
片刻间,秦欢整张脸烧得通红,喉咙里哈出一股股(热rè)气,全(身shēn)都冒出一缕缕(热rè)气。
如此诡异的遭遇令秦欢心中慌乱无比,一时间他找不出任何办法接触,想要询问卷轴,可卷轴刚才的警告又让他不敢去呼唤。
反复思量了几个呼吸,索(性xing)一下子原地盘坐,闭目凝神观想驭刀图。
心念一动,脑海中那副古画变得清晰,刀图上的荒野里,几把刀鼎足而立。
不再用眼睛看这方天地时,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心神感应中的刀图,成为了唯一的光。
随着秦欢把注意力集中在刀图上,慌乱的内心迅速恢复宁静,呼吸也恢复正常,这时他心口扩散出来的滚烫(热rè)血,却好似遭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飞快地窜向四肢血脉。
头顶突地一(热rè),紧守心神的秦欢浑(身shēn)一颤,只感觉有一潭赤红的岩浆在脑海中炸开,烧得他惨叫一声。
雪地上,闭目盘坐的秦欢周(身shēn)逸散的(热rè)气,颜色渐渐变得火红,宛若一股又一股的火焰缭绕在他全(身shēn)。
头顶天灵位置,一股紫色烈焰窜出,忽地包裹住他上半(身shēn),形成一颗紫火沸腾的狮头。
紧接着,(身shēn)体其余位置漂浮的淡紫色火焰,变成一片片龙鳞,后背尾椎位置,则是拖曳出一条牛一样的烈焰尾巴。
便在这异象出现在秦欢(身shēn)上的瞬间,距离后宅数十米的中间院落里,直径十多米的古井中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这咆哮声沙哑低沉,夹杂着男女混合的声音。
“沈屠,我要你命”
一声怒吼从古井里爆发而出,吼声伴随着一股强大的音波,从井口震散,霎时间,将古井砖砌的一圈石栏撕成粉碎,咻咻地飞向四方,十多丈外的门房柱子和假山凉亭,顿时被碎屑打出一片沙孔。
(身shēn)着素白长裙的龙璃,站在音波形成的飓风中,左手按在心口,冷漠美丽的脸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
飞雪如瀑的天空中,一艘大船凌空飞渡,船尾拖曳着水桶粗的蒸汽,船只两边则是有两只蝙蝠状的巨大羽翼。
甲板上站着一大群人,为首的是(身shēn)着黑裙的高挑女子,裙袍上绣着精美的金色花纹,右手提着一把青灿如玉的宝刀。
“宫主,水麒麟应该是要现(身shēn)了”
女子(身shēn)旁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刀疤青年,即便他脸上有刀疤,也丝毫不影响他俊俏的容貌。
渡空而来的大船出现在金陵古城之上,朝玄武街驶去,停在一面巨大的石墙前方。
黑裙女子望着那宛若一座山壁的石墙,破显威严的脸上泛出一丝喜色,冷声道“想不到四玉麒麟的传说果然是真的,杜云生没有骗我,不枉我当初救他一命”
“宫主,要动手抢夺么”刀疤青年恭敬地问道。
黑裙女子摇摇头,淡笑道“不急,先看看,不是还没放出来了么,等它出来了再抢也不迟”
刀疤青年点头称是,后方人群中传来一阵议论声。
有人道“最近江湖上有传闻说,麒麟血乃是了不得奇珍,炼化后功力大增,还能改善体质,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人群中议论纷纷,各都面露兴奋之色。
甲板后方船舱门口,一个拴着围裙厨子打扮的老人坐在木凳上,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下方的长街小巷,
老人手里拧着一只酒葫芦,周围人的谈论他却毫不上心,一张棺材脸看不出任何(情qing)绪变化。
“都安静点,有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
黑裙女子怒哼一声,转过(身shēn)目光透着凶煞之气,横了眼众人。
一时间甲板上的凶恶之徒全都噤声,谁也不敢再多一句嘴。
黑裙女子提着刀朝船舱走,人群立马让出一条路。
她来到老厨子面前,俯视着面无表(情qing)的老人,柳眉一蹙,不满道“喂,水麒麟就在眼前了,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厨子拧着葫芦灌了一口酒,抱着葫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沙哑道“这盘棋胜负未分,丢卒失马,不过试探斗招而已,有时候你以为胜负已定,却不知那只是人家早已安排好的,所以”
厨子抿了抿嘴,露出一个丑陋的笑容来“你还是多多提防一点才好,这一次,我可不想再输给他了”
黑裙女子愣了愣神,听不懂他话中意思,遂即冷笑道“又开始胡言乱语了,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你少喝点吧,别寒毒好了,却被酒给毒死”
“还有啊,别在我面前笑,你笑起来真丑”黑裙女子又一脸嫌弃地说。
老厨子面色僵了僵,低下头继续发呆,喃喃道“香香啊,你觉得,是称霸江湖好,还是称霸九州自在呢”
黑裙女子听得他絮叨,登时讥讽道“发什么疯,你当女帝是摆设啊,这种话别再提了,免得让人耻笑”
厨子叹气一声,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嘀咕道“天九能扶起一个女帝,给师门报仇雪恨,我为何不可呢”
这句话黑裙女子没能听见,其实她并不关心厨子在想些什么,许多时候厨子都喜欢胡言乱语,要不是念在这些年厨子帮了她很多,她早已将这酒鬼撵走了。
厨子微微抬头,视线里的(身shēn)影已经远去。
他拽紧了葫芦,皱眉时,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甘之色。
“我到底哪里不如你,就算你赢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无所获,落得个被赶尽杀绝的下场。”
他视线渐渐模糊,眼中似有无数的画面飞过。
“小七,你怎么还是这么弱呢,一点长进都没有,你可真让老子失望啊”
万丈山巅,一颗歪脖子古松下,戴着面具的青年,俯视着前方。
(身shēn)穿麻衣短袍的少年,浑(身shēn)布满一道道血痕,跪在地上,(身shēn)旁是一把断剑,他面容呆滞,眼角有泪水滑落。
这一次他又败了,他已经记不清输了多少次,他连抬头正视对方的勇气都失去了。
就好像他早已知道自己会输一样,与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失魂落魄地跪在那个人面前,遭受他的羞辱。
那道(身shēn)影已在他心中变得无比高大,难以逾越,无法击败,他甚至一度相信,那个人绝不会输。
他擦了擦眼角,哽咽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拿着断剑,一瘸一拐地朝山下行去。
“留着你的狗命,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你”
又是说出这样的狠话,遍体鳞伤的少年,独自离去。
面具青年负手站在山巅,冷漠的眼睛变得柔和,淡笑喊道“好,我等你。”
二十年后,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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