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三个人,他们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吴江三恶”。
他们常年隐匿于吴江山一带,恶名昭著,专门劫掠过路的修士,不只贪财,还杀人如麻。
他们的修为不高,一个灵光八重,两个灵光六重,但是他们极其擅长合击之法,所以三个人聚在一起,比单一面对虚形期的高人还难缠。
事情也是凑巧,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们得知了云罗山的山主陈家,家中修为最高之人竟只有一灵光六重,小猫更是只有两三只。
而且,云罗山中竟有几十亩的灵谷快要收成,还有其他的灵果灵树。
在吴江三恶的眼中,这陈家就犹如三岁小孩拿着金钥匙上街,不抢他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的名号。
于是,他们就隐匿于鸣风镇中,稍一打探,传言果然属实,这山主一家的实力根本不值一提。
恰在这个时候,陈玉泽带着陈咏望离开了云罗山,他们的机会来了。
本来他们也只打算抢走一些物资,随便杀几个人做做样子就好。真要把云罗山这边灭门,或者直接占领山门,他们也是不敢的,东王宗的威名可不是他们敢挑衅的。
他们之所以还能活到现在,跟他们不敢动权贵阶层是有一定关系的。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没想到,他们一踏入山门外侧,就被陈咏诺及时发现,并且开启了阵法。
吴江三恶一经出手,就断然没有收手的道理,要不然他们也不配有一个“恶”字。
这三面旌旗,可组成一个简易阵法,三才厚土阵,只要三人同时脚踩大地,就能借厚土之力隐匿行踪。
就是靠着这个法器,他们才能屡屡逃得性命,毕竟吴江附近想要取这三人性命的修士不要太多。
陈咏诺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借助阵法之力,刚看到这三人,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然消失不见。
于是,他也毫不犹豫,直接断开大部分神识,让其他十二支法旗自行演化,全部的心神则专注在这边几百米方圆。
说是几百米方圆,但是它在阵法中演化出来的可是有五六里的范围。
这便是万木凝火阵的玄妙。它是迷踪阵为主,凝火阵为辅。
只要把敌人困在阵中,就能用雾气凝成明火,作为攻击的手段。
既然他们隐匿起来了,那么陈咏诺只能逼他们出来,要不然他们分辨出方位,走出迷踪阵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二阶下品的迷踪阵,一个时辰只能变换两次方位。
陈咏诺也不啰嗦,直接凝结出十几团明火,往他们消失的地方砸过去。
火光照亮了林地,劈劈啪啪直响,但是四周依然看不到那三个人的身影。
这边的雾气有限,毕竟这阵法也才搭建一年多而已,一次性凝出十几团火球,四周的雾气已经稀薄了不少。
陈咏诺再次手掐法诀,尝试着将心神沉入阵台,恍然之间,他觉得自己的神识不断增强,他差不多可以掌控住整个阵法,只是控制时间不能持续太久。
他一边引导阵法,让其他地方的雾气火速移动,另一边则继续凝聚明火,随便乱砸。
他就不信砸不出他们。像是这种隐匿之术,不管是借助阵法或者法器一类,只要受到攻击,他们便会显出身形。
终于,在砸了三四次之后,这三人被一颗火球砸中,隐匿身法被破。
每一颗火球相当于灵光三重的全力一击,只能给对方造成一些麻烦而已。
尽管陈咏诺又立马发动了一波攻势,他们在费了一番功夫后,亦安然度过。
然后,他们在三四息之后,立马无隐匿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让陈咏诺很无语。
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而且自己的斗法经验不足,就算有阵法之力加成,也丝毫奈何不了他们。
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他们的胜算越来越大,除非自己这边能够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过去。
对了!
这一刻,陈咏诺想到了宗祠里的另一桩宝物,冰魄寒光灵符。
它很珍贵,但是保住云罗山更重要。
陈咏诺丝毫没有犹豫,单手一挥,族谱上的一张灵符就飞到他的手中。
此符入手冰凉,它的表面流光溢彩,细细一看,符中似乎蕴藏着一股庞大的力量。
如果是在平时,陈咏诺根本催动不了这张灵符,但是如今他借助于阵法之力,只要付出一些代价,他应该是办得到的。
再一次,陈咏诺又发疯般的凝出火球,狂砸而下,火球四下分散,搅动的范围扩大,又是四五轮过去,对方再次被逼了出来。
一看到他们的身影,陈咏诺一咬舌尖,一股腥红的精血喷洒在灵符之上,然后他的神识集阵法之力,迅速钉入其中。
灵符震动,然后咻地一声,化为一道璀璨的寒光,朝着陈咏诺神识指明的方向而去。
迷糊中,陈咏诺似乎腾飞在虚空中,迅疾如电,上千米的距离瞬息而至,直接轰在他们三人身上。
寒光一闪,冰魄如刀。
以这三人为中心,冰封之力火速蔓延,一直延伸到了阵法的wài wéi。
而陈咏诺,只觉得喉中涌出一口腥甜,就此晕倒在地。
……
寒光凛冽,照亮了云罗山这边的夜空。
一时之间,亮如白昼,复又重归黑暗。
它惊动了陈家之人。
它惊动了不远处的鸣风镇居民。
出了什么事?
二姐推了推睡得跟猪一样的谢运,然后她挣扎着就要起来。
陈咏晶从打坐状态下苏醒,她看了一眼宗祠那个方向,紧抿双唇,脸色发青。
她思考了一下,牙根一咬,像是做出了决定。她拿起身旁的法剑,用手紧紧握住,推开房门,直奔祠堂而去。
另一边,二姐起身的动作太大,终于将谢运吵醒了。
“快,你去宗祠那边看一下三弟,他一个人在那边。”二姐的额头冷汗直冒,但是她犹不自知,她的心跳动得特别厉害。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谢运一时间惊慌失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到底,他的脑子里依然没有身为修士的自觉,比如说,他每天打坐入定的时间极短,一定要躺着睡下才能修补精神。
“快去,快去。”二姐的方向感一直不好,她只能催促外子赶紧过去。如今,家里除了陈咏诺,就只剩下谢运还能办一些事了。
“好。”谢运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出去。
而在鸣风镇上,那些修真小家族也是暗潮涌动,云罗山那边的动静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