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山在陈咏诺的气势之下,战战兢兢,苦不堪言。他指望着四弟清远能够过来救场。
殊不知,人家陈咏诺根本就没用力。若是他真要下马威的话,十个何清山都抵不住。
毕竟,他这一次来火云岭,是过来商量事情的。虽然是他亲身前来,但是总不能太过于强势了。只是稍微透露一下,自己已经是金丹境的修为,让他们在说话的时候,仔细掂量一下。
要知道,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真要是双方撕破脸了,怎么也不算是好事。而且自己身为金丹真人,还亲自出马,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陈咏诺想着,这毕竟是两情相悦的事情。真要成了亲家,以后说不定也得来往,不要让人家面子上过不去。而且,人家毕竟也是一个修真家族,非要让对方把男丁嫁过来当倒插门女婿,总不能再颐指气使。
“何家主,鄙人此次过来,确是有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下。”陈咏诺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他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请……说。”何清山的脸涨的通红,他憋了好久,才说了出来。
随后,陈咏诺便将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件事情,并不是他临时起意,之前已经跟广欢几人商量过了。若是不将广茵嫁出去,就让他们两人在自家眼皮底下,广欢等人也就不怎么抵触。毕竟,自家妹妹有人疼爱和照顾,总归不是坏事。
对面的何清山一听到对方的打算,本来已经涨红的脸,更是气愤难当。
“不……行。恕……难从命。”何清山一口回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火云岭就算及不上云罗山,也不至于落魄至此,连一个媳妇儿也娶不到。
自家的孩子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有会晋级到虚形境的。若是对方也是一样的条件,这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是,对方那姑娘,上丹田受损过,一辈子再没有恢复的会,又岂是良配。
他们家的孩子就是一辈子打光棍,娶不到老婆,也绝对丢不起这个脸。
看着对方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陈咏诺依旧老神在在。对方的反应,确实是在情理之中。
在此方世界,宗族观念更甚,极为看重血脉传承。若是真让自家子孙去倒插门,也就意味着以后再无任何瓜葛,说不定连姓都得改了。
而且,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此事,他们火云岭还怎么立足。
“你是谁,是来闹事的吗?莫欺我火云岭无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身着青袍的长须老者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声音极为洪亮,不怒自威。
“四……弟。”何清山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何清远终于赶来了。
“你是云罗山的?三番两次来我火云岭闹事,真当我们软弱可欺不成。”何清远一走进来,立马察觉到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远在他之上。
但是,他毕竟是火云岭修为最高的,只能是由他亲自顶起来。他一看到大哥何清山满脸通红,便知道这是被对方的气势所摄。
情急之下,他只能是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本命法器祭起来。
他的本命法器是一盏四阶乾阳灯台,上面还有一朵三阶少阳灵火。此灯台两相结合之下,攻防一体,还能看破幻象,端的是妙用非凡。而且,经过他数十年祭炼,它尚且不及四阶法器,也相差不远了。特别是在火云岭的护山阵法下,就算对上以妖丹成就的下品金丹境,也是不惧。
所以,他一走进来,一盏灯台就高悬在他的头上三尺处。他轻轻一指,一道红光从上面激射而来。就在何清远以为,这道红光至少能够摒退对方时,却不想它还未发威,仅仅是稍微靠过去一小段距离,就好像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呜呜地倒飞回来。
“鄙人忝为云罗山家主,初到贵地是来商量事情的。”尽管对方看起来怒不可遏,陈咏诺还是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情不用商量了,你请回吧。”何清远脸色大变,但是他还是毫不客气地说道。
陈咏诺轻声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是你们,我定然会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情的。而且,就算你们有所顾忌,也得替孩子考虑一下。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不愿亲自前来。既然我来了,就是要商量出一个结果。如果你们不想谈,那么就由我来决定了。”
陈咏诺的声音和语调极为平缓,但是听在他们二人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而且,正如对方所说,人家毕竟是金丹境强者,被人尊称为真人的存在。平时,他们连跟人说上一句话都没有会,如今对方屈尊降贵而来,而且还独自一人过来,已经尽可能释放善意了。若是他们火云岭不知好歹,连商量一句都欠奉,往死里得罪对方,真当金丹真人是白叫的不成。
从刚才的初次交锋来看,他们再重新审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才知道不仅是不如,而且是远远不如。
本来何清远以为,看着对方年纪甚轻,很可能是炼化妖丹而成就的。一试探之下,对方丝毫未做出应对,连法器灵符都未使用,光是靠气势就能摒退自己堪比四阶法术的一击。这份实力,简直是如渊如海,实力雄厚之极。
一想到这里,他们背后冷汗直冒。对方若是要对己方不利,简直不要太容易。其实,陈咏诺刚才动用了先天一炁的妙用,只不过他们肉眼凡胎,见不了妙法而已。当然了,此事便无需跟他们说明了。
“陈家主,你也是贵为一家之主,自然也是讲理的。你所说之事,实在是不现实。就算奇儿心心念念着茵姑娘,但是你要让他入赘贵府,他也是不乐意的。那么,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何清远自知实力不如对方,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是换另一种方式婉拒。
这时候,陈咏诺转过头,盯着家主何清山看了一眼,说道:“何家主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何清山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之间,他发现压制在身上的气势转眼就不见了。他来不及喘息几口,只能猛点了几次头。
“既然是这样,那么如果元奇愿意随我去云罗山,你们又如何呢!正好,我们云罗山从不愿强来,须知强扭的瓜不甜,一切都得是自愿的才行。”陈咏诺淡然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