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足足睡到过了中午,周明这才起来,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脑发胀,脑瓜仁都跟着疼,昨晚喝的实在太多了。
拿起床头的茶壶咕嘟嘟喝了点茶水,周明这才感觉舒服一些,又坐在床上缓了一会,这才翻身下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正是晌午,外面这大太阳高高挂起,跟个大火炉似的,都能热死个人,但是隐隐间,外面大街上好像有什么喜事,不少鸣放爆竹的声音接连响起。
周明站在门口,晃了晃脑袋,左右看看,这时候也没有家丁在干活,都躲着这大太阳,不然非得中暑了不可。
左右看了看,只见在墙边的葡萄架底下,有几个人坐在那里乘凉,看状态有说有笑的。
周明吧嗒吧嗒嘴,也有点饿了,毕竟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酒,虽说把家里的花生米都吃光了,但这东西它不顶饿啊。
“三子,你让厨房给我弄点饭菜,我有点饿了。”
周明站在门口这块,对着葡萄架底下这几个人喊道。
这几个人里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材干瘦,穿着家丁的衣服,此时站在其他几人的面前,连说话带比划,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人名叫常三,大家伙儿都叫他老三或者三子,在周家已经呆了整整十年,为人十分的机灵,深受周明的喜爱,无论到哪去,周明都带着常三。
此时常三可能是表演的太入戏,没听到周明在喊他,仍是在葡萄架底下,手舞足蹈,表演的极其尽兴。
见状,周明心说我可能是昨晚喝的太多了,身体都喝虚了,紧跟着,他又是把嗓门提高了好几个调。
“三子,三子?”
再瞧这常三,仍是没有什么反应。
“嘿,这小子今天怎么回事,我得看看去。”
见常三没理自己,周明嘬了嘬牙花子,紧跟着迈步上前,朝着葡萄架走去。
还没等到近前,这几个家丁就看见周明了,纷纷站起身来,而常三也是发现了周明,也是赶紧回身行礼道:“老爷,您起了。”
“啊,我起了,你们在这干什么呢?有说有笑的,我刚喊你好几句你都没听见。”周明没好气道。
“呦,老爷,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实在是太入戏了,没听见您喊我,怎么您有什么吩咐?”常三赶忙屈身说道。
周明吧嗒吧嗒嘴,道:“那什么,你让后厨给我做点吃的,我有点饿了。”
一听这话,常三站直了身体,来到周明身边,道:“老爷,要是吃饭的事,您先别着忙,我和您说件事,这件事听完,我保证您能多吃两碗大米饭下去。”
“哦?”
闻言,周明顿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事这么下饭?”
常三道:“老爷,您可还记得咱们昨日去八荒客栈找赵员外要老龟的事情?”
周明一脸迷惑,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他就算是昨天晚上喝断片了,但也不至于喝傻了呀,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记得。
“记得记得,怎么了?”
常三继续道:“那老爷您可还记得当时桌子上都有谁吗?”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周明这好奇心都被吊的高高的了。
常三道:“老爷,您想想,想想,然后我再和您说。”
“嘿,你这人...”周明一瞪眼,但看着常三一副卖关子的模样,眼中还是泛起回忆之色。
“我想想啊,除了赵玉堂之外,还有城外嘎子山的武大当家,还有赌场的杨老板,还有....”
要说周明这员外老爷做的就算相当不错的,剩下别家的下人,哪个敢和自家老爷这么说话啊,想了半天,周明这才算是把这几个人给回忆全了。
“说吧,你让我回忆这几个人到底干什么?这结果要不让我惊喜,你小子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周明没好气道。
“嘿嘿。”
常三嘿嘿一笑,道:“老爷,您说的没错,昨天咱们在八荒客栈里碰见的正是这几位,但今天早上我上街听到消息,这几位,全都死了。”
“哦,死就死....”
周明起初没反应过来,但话说一半,他猛然间反应过来,只见他脸色剧变吗,惊骇失声:“什么?这几个人都死了?”
常三点点头,道:“没错,这几个人都死了,在城里的这几位我各个家里都去过了,千真万确,至于城外的嘎子山,昨天来的那几位兄弟已经去看了,这会也该回来了。”
“这...这...这...”
周明脑瓜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消息对他来说,不是惊喜,而是惊吓啊。
昨天在酒桌上的这几个人,有官、有商、有黑、还有黄赌毒,说他们代表了整个焕州至少六成以上的力量都丝毫不为过。
这些位哪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位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死的?”缓了好半天的时间,周明这才颤颤巍巍的问道。
常三嘬了嘬牙花子,道:“听人说,这几个人都是半天突然发疯,有的是跳河,有的是给自己来了一个大开膛,有的是跳进粪坑把自己活活呛死,反正好像是突然间就疯了一样。”
“嘿,这话怎么说呢,这好好的人怎么就都死了呢?这...这...”
周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手足无措,甚至心里隐隐有些发慌,以往时候,他们这些人井水不犯河水,虽说生意上有些来往,但并不是特别的多。
但即使如此,他们这些人,不知不觉间,仍是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要是突然间没了一个两个,周明也不至于这样。
现如今是一大半的人没有了,他感觉好像塌了半边天一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很怪。
倒是常三一脸无所谓,劝道:“嗨,老爷,您还考虑这些个干什么,这次我可看出来了,这全都是报应啊,谁让他们吃我们要放生的老龟来的,而且这些人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城里不少百姓都开始放爆竹庆贺,比过年都热闹,卖爆竹他们家门槛都要被踩烂了。”
“我这...唉~”
周明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叹了口气,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这会儿功夫,王修一行人回来了。
其实王修和安琳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听说赵玉堂暴毙的事情,他们觉得很惊讶旋即赶紧去看看热闹,之后又听说了官府、赌场等好几个地方都有人暴毙。
他们也是走了一圈之后,回到家中听常三说的,有可能嘎子山的武大当家恐怕也难逃一劫。
王修这几个人带着那三兄弟,这才备马赶奔嘎子上,前去打探打探消息。
去了之后,果不其然,这嘎子山的武大当家,死的极惨,半夜起来自己给自己来了一个斩首刀法,一刀就把自己脑袋给切下来了,死尸倒地。
等王修等人回来,把事情嘡螳嘡这么一说,周明坐在堂中,唉声叹气,半天,周明这才站起身来,告诉常三备轿,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死者为大,他怎么的也该去看一样,至少上一炷香。
常三其实挺不情愿的,但自家老爷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做。
紧跟着,周明带着常三,先去到赵玉堂家中,行个礼,上柱香,又在心里念叨念叨,劝了劝赵玉堂的家眷,这才离去,赶奔下一家。
一家接着一家,除了嘎子山他没去之外,剩下的这几位家里,周明算是全都走到了。
等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点来钟,王修这几个人已经都吃完回屋休息了。
周明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没什么胃口,他也是心太善了。
夹了两口菜,又喝了点酒,周明迷迷糊糊的回屋,躺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周明也不知是梦到什么了还是怎么样,突然间,腾的一下在床上坐起来了,两眼瞪得溜圆,满脑袋的汗,身上都湿透了。
和他一起睡觉的大奶奶也醒了了,揉着眼睛坐起来,迷迷瞪瞪的问道:“老爷,怎么了?”
周明使劲咽了咽口水,僵硬的转过自己的脖子,看着自己媳妇,颤颤巍巍道:“坏了夫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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