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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镇纸,广云端详了一下“祖师他老人家,可有什么交代?”
“回师尊的话,没有。嗯……”稍稍迟疑了一下,智清又拱手“祖师说,您看了镇纸,自然明白。”
把镇纸放在茶几上,广云向着身后靠了靠,斜扬着下巴,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李天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压上去了。你还得暗中仔细盯着。灵台方寸山的一草一木,都不允许有半点儿闪失。”嘱咐了智清一句,广云悠哉悠哉的抖着腿,闲散的样子,跟他武威天君的身份和威名完全错位。
“是,小徒定不辜负师尊所托。另外还有一事。”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这里没有外人。法阵都是我亲自设置的。”
一听到这话,智清才松了一口气,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笑嘻嘻的抬起头“师尊,听说那紫薇逆云棍,让您老人家给弄丢了?”
“嗯,丢了。”不停的抖着腿,似乎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是真丢了,还是您老人家送给什么人了?”
“得得得,我要送人,就大大方方的送。不过,即便不丢,我也会送人。”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我就说吗,就凭师尊……可是不对啊。”智清挠着脑袋一脸不解“谁有那么大的本事,从这府里把东西偷走,竟然不留一丝痕迹?”
“哈哈哈哈,你个老东西,有话直说。”笑眯眯的盯着智清,广云露出一嘴的小白牙,果然人不如旧,老东西还是了解自己。
“直说?哦。那,师尊,话说起来,这东西就不是丢了,是你托人拿走,然后……对吧?”
“哎呀,你都看出来啦?看来还真是瞒不住什么事。没错,府里的法阵,我留了一个口子,除了他,别人拿不走。”
恍然大悟一样睁大了眼睛,智清笑嘻嘻的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是是是,小徒明白,小徒明白。”
“明白就好。”话锋一转,广云收敛了孩子气的笑容,突然表情严肃的起身“我这个位置,牵制住了八十万大军的调动。所以这次,李天王带下去的,都是他的旧部亲随。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战斗力都不低。这些人,听说先前李天王都当做宝贝藏起来的,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师尊也不必过于担心,听说天蓬元帅也向李天王请战了。有他,二十万天兵的战斗力,是存在瞬间归零的概率的。”尽力的绷着脸,不过在和广云简单且诡秘的对视了一下之后,俩人还是同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老东西,又是你干的?”
“回师尊的话,小徒什么都没做,小徒和天蓬上次的事情之后,便再没见过面。再说见了面,他也不可能听我的话。”
“哦?”广云的脸上,大大的写着两个字不信。
“小徒就是传出去一些话,他现在一提灵台斜月四个字,就总是跃跃欲试,确实跟小徒无关。”
“智清啊!”
“在!”
“你是真损。”
“不敢当,不敢当。师尊夸奖。不是我太损,实在是天蓬太蠢。”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正聊着,忽然小厮来报“启禀天君,卷帘将军求见。”
“卷帘?”和智清对视了一眼“不用求,见。”
不多时,院门之外传来了卷帘浑厚稳重的声音“小将卷帘,拜见武威天君。”
又过了片刻,广云两个人才看到卷帘恭恭敬敬的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缓缓走了进来。
“卷帘将军,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快请进。”笑脸相迎,广云又把目光投向智清“这是我那小徒智清,你们见过吧?”
“智清仙长,卷帘有礼。”
“将军多礼。”
让至厅中,卷帘也不废话,直接从怀中小心翼翼掏出一方镇纸,双手呈到广云面前。
余光一扫,广云和卷帘,都注意到了茶几上的那一方镇纸。
与卷帘送来的,乃是一左一右的一对儿。
祥云麒麟镇纸。
“陛下这是……”像是自语,但不见卷帘回答,于是广云把镇纸又递到卷帘面前。
专注的看着镇纸,不与广云目光相接,卷帘也一脸疑惑“末将不知。只是那日陛下说,这镇纸有些轻,好像有些镇不住。其他的,末将再不知道了。”
沉默。
……
灵台斜月上空。
一片巨大的云借着风势,威风凛凛接近李靖的大营帅帐。
云头上,天蓬元帅一手掐腰,一手遮在额头上向着下界张望。
眉头一锁,脸上一阵不悦。
及至稳稳落在地上,持国天王迎了上来,微微拱手“元帅里面请,天王军务繁忙,特命小王迎候将军。”
努着嘴,天蓬一句话也不说的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迈步朝着帅帐走去。
对着桌子上一张巨大的地图,李天王和手下一众将军正在帐中议事。
“李天王,哈哈哈哈哈”一拱手,径直走进来的天蓬大笑着打了个招呼。
“放肆!”朝向天蓬,手下一名将军厉目而视。
“怎么来了人,也不通报!”低沉的声音,天王似乎是随口一问。
“来人啊,今日当值的,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军棍!”目光没有离开地图,李天王淡淡的说道。
那表情与平日无异,完全看不出有生气的意思。
一阵尴尬,天蓬站在帐门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脸色一阵阵发黑。
“不懂规矩的东西!”李天王又补了一句,这才缓缓把目光移到天蓬身上,不冷不热的说道“让元帅,见笑了。”
“该罚!该罚!换做在我的元帅府,这样的奴才,也早就打发了!”咽下一口怒气,天蓬傲慢的说着,一脸不服的看向别处。
见到这场面,帐中各部主将,撇嘴的撇嘴,摇头的摇头,纷纷向着天蓬投去鄙夷的目光。
本来是他不守规矩硬闯进来,如今不但意识不到自己有错在先连累小校,见到小校受罚,连一句说情的话也没有。
傲慢则无礼,无礼则寡义。这样的事,通常都发生在那些宠臣身上。
就好比一条狗,被人宠的久了,便会觉得全天下都已经怕了它。若是那拴狗的绳子离开了主人的手,已经意识不到自己是个什么下场了。
“天王!如今陛下要我到此助战,不知,应负责哪一部合适啊?”冷冷的问着,天蓬压着嘴角,不可一世。
“哦?”向着天蓬走了两步站定,李天王伸出一只手“可有……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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