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天庭。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盗取天命珠的副将目光呆滞的喃喃自语。
“我没偷天命珠。”
“都是天蓬和巨灵神他们……”
哗楞楞……传来地牢开门的声音。
副将充耳不闻,仍旧失神的重复着嘴里的话。
缓缓的脚步稳稳着地,一声一声低沉的闷响。
来人的目光落在副将身上,轻轻的摇了摇头。
“卷帘将军,您忙着,小的到外面候着去。牢里霉气重,您也注意身子。”
本想提醒卷帘不要耽误太久,可话到嘴边,看牢的守卫又把话咽了下去。
卷帘虽然平日里寡言少语,但也是陛下身旁行走的人,哪有自己催促的分儿。
“嗯。多有劳烦。”
卷帘轻轻一拱手,谦卑的谢过,反倒让看守一惊。
“哎呦,岂敢岂敢!将军折煞小的了。”
深鞠一躬,守卫徐徐拜退而出,又将牢门从外面锁好。
哗楞楞……
卷帘又向着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守卫已经走远,缓步来到关着副将的监室门口站定。
沉默。
他知道副将不可能盗取天命珠。
这里的阴谋阳谋早晚会浮出水面。
可副将等不到那一天。
小人物的命运永远如此,本是奉命行事,可一旦这行的事是不该自己参与的,那生死皆在那些阴谋阳谋的一念之间。
一手扶住胳膊粗心的栏杆,那种冰冷,让人心凉。
良久,卷帘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犹豫了一下,对准瘫坐在地上的副将,默默念动法诀。
一道银色幽光自副将天灵而出,旋转着飘入手中的瓷瓶。
瞬间安静下来,再没有了反复的呢喃。
盖好了瓷瓶的盖子,卷帘看着那到银光在透明的瓷瓶中来来回回盘旋,跌撞着瓶壁。
凄凉之感瞬间涌上心头。
手握瓷瓶,闭眼,顺着手指的缝隙射出金光,仿佛握住一颗星宿。
金光熄灭,瓷瓶里的银光也随之消失。
一边把瓶子塞回怀里,卷帘一边踱步走向出口的牢门。
监室之内,副将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直愣愣盯着面前的虚空,已然成了死气沉沉的一坨肉。
“陛下说,盗取天命珠,天地不容,本应立即押赴诛仙台。”
卷帘又对门口的守卫微微拱手说道。
守卫还礼,微微蹙眉。
他知道,既然说出了“本应”,就要发生“但是”这样的转折。
“念及其在天庭多年,又要保全天庭颜面,所以……”
守卫不错眼珠的盯着卷帘,等待着接下来至关重要的话。
“他神志已失,你们换班的功夫,自尽而亡。”
“小的……明白。”
“谢过……”
“将军严重,将军严重,小的这就去办,不送将军了。”
“好,有劳,有劳。”
望着卷帘的背影,守卫又转过头去看了看监室的方向。
这样的事情在自己手里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副将的事情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怎么来灭口的居然是卷帘呢?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可能这就是自己仍是一个地牢守卫的原因吧。
两手攥了攥拳头,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脆响,向监室走去。
……
“死了?”接到管家来报,李天王略略凝神。
“是!”
“死了,那这天命珠的事情就算是了了?”
目光落在管家脸上,管家不语。
“据那边的人讲,卷帘去过地牢。随后就……死了。”
“卷帘?”天王一脸的万万没想到。
“是卷帘?不是天蓬?”
天王这样一追问,管家有些不知所措。
“没看错吗?确定是卷帘?”
“确定。那地牢之内,重重的法阵充盈,如果是旁人变化,进入之前也就显出真身了,所以,不会看错。”
“一说死了,我还以为外面那位妥妥的接了天蓬的位置了呢。这怎么又冒出个卷帘?”
话没说完,银甲哗啦哗啦从院外步入正厅。
一个眼神,管家离开,天王自挑内廷的门帘而出。
“查到了?”
“启禀天王,查到了。”
银甲扫了一眼低垂着眉毛,一副犯了大错模样的巨灵神。
“讲!”
“是!那丹药,据哮天犬查验,已不再天庭,而是到了下界。”
“下界?哪里?”
“启禀天王,是……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嗯?斜月三星洞?不会错?”
“奇兵天王,确是灵台斜月没错。”
不可思议的看着巨灵神,天王眼中闪动扑所迷离的光芒。
巨灵神的下巴都已经脱了勾,垂到前胸了。
“这么说,是有人变作了本王的模样,从老君的童子手里骗走了丹药,去了下界?”
“回禀天王,应是如此!”
“这怎么可能!在天庭之上,公然变成本王,还去了斜月三星洞?这这这……”
摊开两手,天王气急而笑。
“天王……”
“有话直说。”
“千里眼顺风耳奏报,那吃了升境丹的,是……”
银甲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这故事已经离奇到超过了自己的认知,说出来自己都听着像是胡言乱语。
“是什么,说啊!”
“是一只猴妖!”
“啊?!!!”天王无法抑制内心的惊讶,拖长了声音大声表达着内心的诧异!
“猴妖变成了本王,来到天庭,骗走了丹药,自己吃了?这这这……这简直……”
闻所未闻是小,简直奇耻大辱!
那么多天兵天将,那么多岗哨守卫,竟然能让一只妖猴上天。
上天也就罢了,还变成自己的模样坏了天王的名头,弄得巨灵神来这里好像自己受贿了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两只手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天王一扫阴霾,放声大笑。
有点意思。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正愁没有机会用兵,这不机会说来就来了么。
虽然不是什么大仗,但也不会有什么闪失,不就一只妖猴么,正好手痒了拿它练练兵刃。
这一笑,巨灵神不知所以,慌忙起身俯首而立。
最怕的就是大人物这种莫名其妙的笑。
细细想来,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也不怪天王发笑。
天王是何等角色,何等的修为,怎么会密下自己那一颗丹药呢!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恐怕投奔的事情也要泡汤了。
“小小妖猴,狂妄至极!竟然不知道,天王您乃是驱魔天王!”
像是有了什么喜事一样看着银甲,银甲跟着自己时间久,果然还是最懂自己的心思。
笑罢,天王缓缓沉下脸来,除了愤怒,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
“传命,全军……”天王迟疑一下。
全军都去,对付一只妖猴,实在丢脸。
岂不让巨灵神和天蓬那一票蠢货小瞧了?
“全军选派没有作战经验的士兵一千名,备足两日的粮草,随我到下界去,练练手吧。”
“奉王命!”银甲转身欲走。
“且慢!”院中高声传进两字。
三人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