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拱火
“没想到这大齐国师竟还藏着这一手!“亏贫僧之前还为他捏了一把汗,“如今看来却是白紧张了;“当时贫僧看他一副灵力不济的样子,“还以为这小子要出事,“若是这小子出了事,“我们都得倒霉!“若不是忽然留意到他出手时的那些灵力似乎正在激活阵法,“贫僧都快忍不住冲下去了!”二人飞近后,法河老僧望着五光散人拍手赞叹:“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难怪他如此胸有成竹,“难怪他要在童姥面前装作这一副狂妄的模样,“原来这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将其哄骗入这大阵之内!“说起来,“这是什么阵法?“道友,“你也是阵修,“你可认得出么?”“老夫如何认不出?“四象大阵罢了!”五光散人心中暗爽,表面却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大阵,“我当初也曾布置过,“只是神识不强,“没有他布置的这四象大阵那么霸道罢了。”要说这大阵还是五光散人亲手布下的,但要真把这事和法河老僧说,恐怕法河老僧也不会信,当然信不信的也无所谓,只要有这个可能性,法河老僧就会高看自己三分,这可是十分长脸的事;但怕只怕,这法河老僧若是真信了,然后找自己去给摩诃院布一个阵法怎么办?法河老僧不是傻子,若是发现花了高价钱请了自己,布置出来的阵法却比这儿差远了,这里边儿是什么情况就一下子明明白白,那五光散人的一张老脸可就彻底丢尽了。“说起来,“当初道友似乎自称天下第一阵修,“不知道友与国师比起来,“孰强孰弱?”法河老僧挑了挑长眉,冷不丁地说道。“……自然是国师强。”五光散人也挑了挑眉,朝法河老僧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对这老秃驴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这是想拱火,分化再拉拢,手段卑鄙得很。之前他还未加入飞鹤宗的时候,这秃驴就千方百计的想拉拢自己。之后他加入飞鹤宗,这秃驴更过分,居然还想连他带飞鹤宗一众精锐,一齐迁移到东封洲摩诃院去。当时他被童姥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倒也没发现这秃驴的嘴脸,这会儿慢慢冷静下来了,便回过味了。呵,贼秃!要说这秃驴卑鄙吧,也算不上。没啥坏心思。在当时,东渡东封洲,躲一时之灾,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但这贼秃心思太多,要不防着点儿,谁知道哪天就被这秃驴给卖了。“啊,原来是国师强一些。”法河老僧恍然大悟:“那这个天下第一阵修的名头,“理应是国师才对。”“……那是自然。”五光散人额头青筋轻轻一跳,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但贫僧却觉得,“或许道友的阵法修为更胜一筹,“可惜不能亲眼见你们比试一番,“不然便能见一场龙争虎斗。”法河老僧继续拱着小火:“毕竟道友的阵法十分深厚,“在贫僧看来,“或许道友布下的阵法还要比这什么四象大阵高明也未可说。”五光散人眼观鼻、鼻观心,缄口不言,权当法河在放屁。见状,法河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心知再难从这老狐狸身上找到突破口,只好放弃,盘算着或许这挖墙脚的事儿只能从大齐国师那边下手了。但大齐国师这个人,若只是狂妄,或许还好对付,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国师身上看到有三种性格的面具,一个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一个是孤傲冷漠的大齐国师,还有一个是卑鄙的市侩之徒。就这种角色,敢说心思单纯?这墙角也不好挖啊!唉!他不由在心中长叹,或许此次中州之行,要颗粒无收了……正悲痛惋惜,二人已然飞到阵法的正西,那穿着黑袍对峙的一男一女便映入他的眼帘。他瞳孔一缩,征愣了片刻,才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喊一声:“住手!!!”着急忙慌地朝那方向冲了过去!――――――噗!长剑穿心,剑芒四散。哧!长剑回撤,血如泉涌。云凡却置若罔闻。他缓缓转过身去,正面对着那低头的少女,脸上全是茫然。“为……”他口中吐出来一缕血沫,他的心脏被刺穿时,肺部也被伤到了,所以说话时,不时有鲜血涌出:“为……什么?”噗!又是一剑。这一剑是朝云凡正面去的,目标依旧还是心脏,云凡没有躲。心脏被刺穿,心脏周围的组织、器官,也被修士出手时的灵气侵染,不论用什么丹药、什么法门都救不回来了。横竖都是死,干脆不躲了,反正心脏再多个窟窿,也不过是让死的结果再快几分。“我……”安夏低着头,似乎不敢正视云凡的眼神。这一剑,她原先也没想过会这么轻易。尽管之前云凡疲态尽显,虚弱之极,但他毕竟是大齐国师,杀张元、战童姥的大齐国师。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死在她手中。这一切,简单得不真实。“对不起……”安夏低着头,语气有些愧疚:“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杀你。”“那你为什么要杀我啊?”云凡一边吐着血沫子,一边茫然不解地望着身前的少女。疼痛,对他的影响不大,例如大半年前他被困在四象阵中时,公孙玉明逼他服下的“万蚁噬心丹”的药效到现在都没消,他也一直没怎么放心上。血流不止,仅仅只是让他变得虚弱,他迫切想明白的是,被自己双手捧在手心的徒弟,究竟是为了什么要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