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长宁:此子有大才(求追读)
<div id="cener_ip"><b></b>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齐平就有点后悔……太飘了,在这个封建礼制的年代,与两位皇女这般说话,若是追究,便是个大不敬。
他一直很注意这点。
但方才想案子,实在太入神,惊讶之下,难免本性流露。
好在两位皇女似乎并未在意这点。
“帮你查案子啊。”皮肤粉白,脸孔精致的桃花妖精理所当然道,说完,感兴趣道
“这是什么?”
她没见过这个。
帮我?是满足好奇心吧……齐平没戳破,微笑解释道
“线索墙,恩,就是一种辅助推理的工具。”
“奥。”安平做出恍然大悟状,实则根本没听懂。
眉目平和,贵气逼人的长宁紫衣拂动,来到线索墙前,静静看了几秒,目露惊叹
“好一个线索墙,本宫从未听闻,还有这种法子。”
齐平不卑不亢“乡野土法,登不上大雅之堂。”
长宁浅浅一笑,目光掠过值房,这桌上卷宗停顿了下。
等看到杵在墙角,怯怯的齐姝时,微笑点头,让小姑娘受宠若惊。
旋即关门,自顾自落座,道
“巡抚等人还在捉贼,本宫与安平也没心思入睡,便想来看看。是否有所发现?”
齐平点头,说道“有一些,但不够。”
“哦?说说。”长宁眸子亮起。
齐平整理了下语言,说道
“我方才整理了过往的十三起案子,粗看上去,彼此互无关联。
死者分属各地,且没有明显的关系,要说相同点,案子几乎都发生在夜晚亥时至寅时,夜色最深的时候。
受害者家人大都已休息,作案手法高度类似,对现场环境很熟悉,几乎没有发出太大动静……”
他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观察。
两位皇女听得很专心,末了,才道
“但这些相同点,说明不了什么,于是,我尝试将案子发生地,标记在大河府地图上。”
说着,他指向桌上舆图。
上头用笔墨圈点,按照案发顺序,标记了序号。
“这……似是由东向西。”长宁公主道。
齐平点头“是的,匪徒的行进路径很清晰,并非流窜,而是有目的性地前行。”
“还有发现吗?”
“有。”齐平起身,用笔杆指向线索墙
“十三起案件中,有几起,波及不只一户。
例如阳丘县一案,死者系兄弟关系,后分家居住,虽是富户,但在当地不算豪绅,这伙修行匪徒,选择他们就很怪异。”
“此外,其余案件中,匪徒所选定的目标,也非巨富……”
长宁轻轻颔首,目露思索“的确怪异。”
齐平摊手,说道
“可惜,这卷宗上记载的太过粗略,且多集中于案发现场,死亡人数等,对于死者人际关系,生平过往,一笔带过,很多推断缺乏支撑。”
这也是他头疼的事。
资料模糊,导致很多逻辑链条没法成立。
就像一道数学题,缺乏关键条件,谁来了也没辙,无解。
长宁闻言,略作沉吟,说道
“这样吧,你要哪些资料,稍后本宫与巡抚知会一声,命官驿朝府城送信,要那边搜集送来。”
河宴县衙没这个权限,但巡抚有。
齐平大喜过望,忙说明请求,并连连道谢。
安平郡主咯咯直笑
“说了帮你破案嘛,不用谢。”
啊这,可我感谢的不是你啊……齐平对这两位皇女有了初步印象。
长公主聪慧大气,处事周全。
至于这位郡主……恩,就很棒。
“说起来,你这小捕快哪里学来的破案本领,本郡主都没听过。”安平好奇道。
无论此前的“步法追踪术”,还是“线索墙”,都是新鲜事物。
却被这个底层少年掌握着。
长宁公主也望过来。
齐平对此早有腹稿,此刻轻轻叹了口气,目露追忆
“是我父亲生前教我的,他年轻时候,曾做过镖师,走南闯北,见识过许多事。
期间,还曾与一位海外奇人有过交往。
学到,听闻了不少东西,后来教给了我……”
旁边闷不吭声的齐姝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心说自己咋不知道。
将这些推给逝去的老父,是齐平早想好的。
人都不在了,难以证伪,恰好原主父亲的确跑过江湖,是合适的托词。
“竟有如此奇人,埋没民间,可惜了。”听完,长宁公主叹息。
安平则追问起,齐平父亲与奇人的经历。
齐平丝毫不慌,从记忆里把福尔摩斯探案集搬了出来,进行本地化魔改。
在他版本里,自己的父亲俨然是助手华生的形象,而那位海外奇人则是大侦探……
凉国坐拥中原,深居内陆,与海外诸国交流不畅,纵然是公主,所知也极有限。
随口编了几个,听得安平郡主眼睛发亮,只觉得极有意思。
便是长宁,也被吸引。
不过她的关注点不在故事奇诡,而在故事里透出的种种细节上。
齐平也不胆怯,不符合时代背景的错漏之处,全推给海外。
起初还是讲故事。
后来,长宁公主不时发问,刨根问底,齐平对答如流,话题越来越歪,不知怎的,慢慢竟天文地理,无所不谈。
长公主学识渊博,思维敏捷,举一反三。
齐平则具备后世眼光,兼一肚子杂七杂八的知识,挑拣着说,竟也不落下风。
到后来,安平插不进嘴,只听两人侃侃而谈。
齐平越聊越上瘾,放开拘束,泰然自若。
长宁公主则暗暗吃惊,越聊,越为这少年胥吏学识储备之广博,眼光之独到,思辨之深刻而深深震撼。
尤其,涉及某些议题,这少年随便一句话,竟也是一针见血,发人深省。
到最后,她甚至忘却了两人身份。
恍惚间,仿佛回到在京都学堂,与太傅大儒求学问道的时光。
是的,在她看来,起码在某个方面,眼前少年,给她的感觉,已不逊于当世大儒。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与她对话的,是另外世界,几千年的积淀。
两人越谈越投机,直到院外传来梆子响,才豁然惊醒,已是夜深。
“竟已是这般晚了,”长宁咬着嘴唇,起身道,“齐捕快还要破案,我二人便不叨扰了。”
悄然间,她已不再自称“本宫”。
“殿下慢走,我送两位出门。”齐平也是一身冷汗,心说有点装过了。
关键,这位公主性子温和,令人如沐春风,不小心就多说了些。
“安平?走了,回去睡。”长宁公主看向闺蜜,后者正趴在桌旁酣睡,这会迷蒙醒来,打了个哈欠,“你们聊完了啊。”
长宁无奈,只觉好生丢脸,冲齐平笑了笑,两人推门出去。
外头的护卫们早等的心焦。
若非从窗纸上,能看到屋内人影,早忍不住敲门了。
同时,也是震撼不已。
能与两位贵人相谈甚欢,在此前,做梦他们都想不到,会是个小小胥吏。
月上中天。
车队呼啸离去。
齐平折返值房,看向坐在角落,脑袋坠到胸口的小丫头,无奈笑了
“今晚,还真是热闹。”
……
……
当夜,两兄妹宿在衙门,城里却是鸡犬不宁。
不知多少客栈,被公人闯入。
孙府被屠一事,不胫而走,一时间人人自危,满城风雨。
翌日,当齐平醒来,找到王典史,得知了昨晚战果。
“一队衙役找到了匪徒所在客栈,这帮人胆大包天,杀人后,竟大摇大摆,返回了客栈。
可惜,不慎惊动了他们,等余百户抵达时,人去屋空,如今,不知藏在哪个地方。”
“县尊大怒,彻夜未眠,现已督促全城张贴搜捕告示,严加排查,只是,这番惊了他们,怕是更不好找了。”
王典史忧心忡忡说道。
齐平皱眉道“不会出城了吧,一群修行者,想要遁出城墙,想必不难。”
“大概吧,谁知道呢。”王典史叹息。
齐平也不做多想,笑道
“好了,抓人不是咱关心的,有任务交给你们。”
“什么?”
“调查,”齐平拿出白纸,“这是与孙府死者亲近的人员名单,一人拿一份,分头询问。”
其余案件详细资料,还未送到,他只能尝试,从孙员外一家寻找突破口。<div id="cener_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