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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手刃仇敌(求订阅月票)

  <div id="cener_ip"><b></b>消失……

  是的,这一刻,不只是齐平,城墙上的杜元春与将军,乃至一众军卒,都惊愕看到,远处的天穹,消失了一块。

  金色的云,先是坍缩,消散,旋即,那黑云仿佛被一只手抹除了,就像拿起橡皮,将画好的图案擦掉。

  盖顶的乌云出现了一个窟窿,宇宙的星光洒落下来,照亮了这片天地。

  没有人说话,仿佛风声也不见了。

  齐平张着嘴,只能听到心脏的跳动,只觉今夜的一切,狠狠冲击了心灵,他心中,对于这是个“低武”世界的判断动摇了。

  这就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扭头看向杜元春,就见曾经的江湖剑客也是露出吃惊的神情。

  好吧,原来你也不比我好多少……齐平心里平衡了,不再因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垃圾而自惭形秽。

  这个时候,星光里,一道金色的数字洪流宛若桥梁,横跨天际而来。

  在城卫军紧张的目光中,穿过元气屏障,降落在宽阔的墙头上。

  “二先生?”齐平愣了下,看到了身周缠绕文字洪流的温小红。

  后者脸色发白,很虚的样子,疲惫地摆摆手,但看样子,倒是还好。

  而无数黯淡的金色文字,则自行脱离,凝聚成人形,显出狼狈的大先生真容。

  “大……”齐平懵了,心想,这就是神隐境的存在吗,变成数据流是闹哪样,这还是人吗?

  “先生。”杜元春躬身行礼。

  大先生负手而立,虽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势,但仍努力让自己显得风轻云淡

  “恩,你也来了。”

  “情况如何?”守城大将发问。

  大先生身姿挺拔,傲然道

  “来敌已被吾等击退,重伤遁走,京都无虞。”

  话落,守城军士齐齐松了口气,那名大将紧张之色散去,面露钦佩。

  杜元春却未松缓,反而心头一沉,书院两位神隐强者联手,竟然都没有留下那人吗?

  “先生,来敌可是……”杜元春试探询问。

  后者沉默了下,点了点头,说“应该是不老林的首领。”

  温小红也抿了下嘴唇,神情复杂,齐平在旁边听得挑眉毛,他感觉,这里头绝对有事。

  但很显然,几个不愿多说,他只好压下好奇心,不该问的不问。

  “那人的力量很强,神通诡异,每一滴血肉似乎都可重生,这也是没能留下他的原因。”大先生还是解释了句,末了道

  “危机已解,老夫这便去宫中一趟。”

  说完,自行化作数据洪流,朝内城方向流淌过去,显然,是去找皇帝了,毕竟,这般大事,总得知会一声。

  温小红气息萎靡,但伤势反而更轻了许多,感受到齐平的目光,看向他,露出满是亲和力的笑容“感受到了?”

  齐平乖巧点头“恩。”

  感受到了什么?杜元春茫然,没听懂两人哑谜。

  温小红笑呵呵,摊开右手,只见,掌心是一枚似金似玉,淡金色的“无”字。

  表面,元气缭绕。

  杜元春吃了一惊“原符?这……符典中似乎没有‘无’字。”

  齐平感受着,那枚文字与自己的奇妙联系,有点听不懂了。

  杜元春见他一头雾水,解释说

  “每一道神符文字,在诞生的最初,都会炼成一枚字,名为‘原符’,后人以笔书就的,威力皆不及此,这……莫非是新出的神符?”

  温小红笑着点头,感慨道

  “此符,正是我从那首定风波中炼成,虽是我创,但诗文篇章,却是齐小友所书就,故而,也算我二人同创。”

  杜元春真的惊讶了,看向齐平的目光,复杂起来。

  你们说的是啥……所以,胖老师你用我写的定风波造了一枚神符?

  齐平结巴道“我……”

  “咳。”温小红脸色红润了下,摇头,说

  “此处不是说话的时候,明后几日,待你方便了,来书院一趟,再与你说。”

  “学生领命。”齐平弯腰拱手,再抬头,温小红消失不见了。

  他愣了下,有点羡慕,心想自己啥时候,能到这个境界。

  别的且不说,单这赶路方式,不比骑马快?

  “对了,徐士升!”齐平突然想起这茬,说道。

  今夜一波三折,他都快忘了真正的目的。

  杜元春望向前方暗夜,说道“去看看。”

  “好。”

  ……

  飞剑震颤,两人在城头军卒艳羡的目光中,驾驭飞剑,朝那一角星光下奔去。

  不多时,齐平来到破旧码头上空,低头便望见了一艘小舟,平静停泊,船头的灯还亮着。

  “附近有人。”杜元春神识一扫,说。

  继而,拉着齐平,呼啸间,朝岸上一处芦苇丛中降落,此刻,因为上空乌云散开,星月照耀,周遭也不再那般昏暗。

  齐平俯身一望,就看到河边芦苇晃动,似乎有两人在奔逃。

  地上,徐士升与管家如丧家之犬,试图借助夜色逃窜。

  许是黑袍人故意照拂,方才两名高手在上空交战,躲在船舱里的两个普通人,竟然安然无恙。

  战后,方精神战栗地逃出来。

  不会操船,马车也丢了,徐士升不敢上官道,只好贴着河边逃窜。

  这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呼啸声。

  他慌张抬头,待看到飞剑上两人,双膝一软,再没了力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露绝望,那名管家更干脆,举起双手,战战兢兢

  “别杀我!别杀我!”

  他已经被神隐战斗吓破了胆。

  还没死……齐平眼睛一亮,飞身落下,一角踹飞管家,借着月光,低头俯瞰丧家之犬般的徐士升,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徐大人。”

  徐士升面皮颤抖“是你!”

  这一刻,他无比悔恨,当初为何不干脆些,将这校尉铲除,竟落得如此境地。

  仔细想来,若非这小校尉查到了蛮族商道,他眼下,还安稳地坐在府里。

  而如今,一切都完了。

  还有那个这疯子般的护卫,分明那般强大,可以悄无声息,将自己带走,却竟不知为何,偏要生出这一场……

  想到这里,徐士升突然愣住了,意识到什么。

  齐平虽恨不得将此人手刃,却也知晓,徐士升干系甚大,冷笑道

  “徐大人不必如此,等回了诏狱,咱们有的是时间聊。”

  “不,”徐士升一个激灵,想起有关于诏狱的恐怖,他突然面色狰狞道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

  就在这一刻,徐士升脸上,突兀显出猩红诡异的纹络。

  他惊恐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那纹络爬满全身,然后,他的身体开始“枯萎”,脏腑衰竭,面容肉眼可见地苍老下去。

  齐平眼皮狂跳,谨慎后退。

  旁边,杜元春沉声摇头

  “他中了巫师诅咒,救不活了。”

  诅咒……灭口……齐平心中一沉,显然,徐士升作为草原蛮族的内应,早被种了诅咒,一旦试图说出某些隐秘,便会死亡。

  也许,这也是不老林首领未将其带走的原因。

  对方从不担心,徐士升会泄密,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要折腾这一遭呢?

  他觉得这里头还有某些细节问题,同时,他更好奇徐士升临死前想要说些什么。

  是太祖衣冠的去向?

  是幕后的主使者?

  还是其他的同伙?

  “我可以补两刀吗?”齐平突然问。

  杜元春知道两人的仇,略一犹豫,将手中长剑交给他,转身道

  “我什么都没看见。”

  齐平笑了起来,他手持长剑,走向神情惊恐,生机衰竭的徐士升。

  此刻,这位素有手腕的官员终于再没法保持冷静,恐惧地朝远处爬。

  齐平迈步,先踩断了他的左腿,然后是右腿,长剑削下他的两只手臂,徐士升痛的眼前发黑,却偏生发不出任何声音,齐平轻声说

  “这一剑为小妹,这一剑,为范贰。”

  顿了顿,他一剑刺入徐士升的胸膛,低声说

  “这一剑为自己。”

  徐士升张着嘴,躺在河滩淤泥中,四肢尽断,死不瞑目。

  呼……念头通达了。

  齐平吐了口气,双手持剑,将其递回,然后看了眼旁边已经半疯,叩头如捣蒜的管家,说

  “师兄,这个人还有用。”

  杜元春嗯了声,丢出两条绳索,一条将管家捆上,一条丢给齐平

  “把姓徐的尸体捆上,我好带回去。”

  齐平愣了,捧着绳子,望着切成三段的徐大人,头疼起来。

  ……

  ……

  城郊的战斗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结束了,但余下的事,还有不少。

  亲王府里,安平瞪着眼珠子看了好一阵,也没看出啥名堂,不禁一阵失望,打了个哈欠,回屋了。

  华清宫,侍女将披肩盖在长公主身上,劝道

  “殿下,夜里风大。”

  长公主摇头,没说话,忽而望见一道淡金色的信息洪流飞入皇宫,才算松了口气。

  无论出了什么事,但书院大先生进宫了,说明危机解除。

  ……

  道院。

  看了一场大戏的鱼璇机默默从楼顶下来。

  扭头望了眼镜湖边,灯火灿烂的危楼,心想这么大的热闹,还哄我说是小事,神圣领域的眼光真那般高吗?

  真不知道,这人间,究竟还有什么事让糟老头子上心。

  摇摇头,困意袭来,她踢开窗子,自顾自进屋睡了,红尘扰扰,不如大醉一场。

  而镜湖危楼上,那全程未曾出手的老人,只是安然打坐,专注地望向星空,竟从未朝城郊看上哪怕一眼。

  夜风拂动他黑白交杂的长发,道袍上的阴阳鱼,如有生命般缓缓轮转,游动。

  道门首座静静地凝望星空。

  仿佛望着极远处。

  听着星空传递来的讯息。

  忽然,这位活了三百余年的陆地神仙自言自语起来,准确来说,更像是作为“中台”,在转述不同人物的对话。

  “……草原上,雪山近来不安生,看来巫王的确更近了一步。”

  “呵,只怕是人性丧失更多了,若是继续走下去,他迟早要退化为只知交配的野兽。”

  “现在难道就不是?一代当初预言,说这是条不归路,所有人都要警惕。”

  “一代走的路,与巫相近,又迥异。有此结论并不意外,但他的路,真的算走通了么?大概只有那些读书人认同。”

  “真武也是认的,虽说方法不同,但本质,是相近的。”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你们知道的,否则岂会只留座衣冠冢?真武是个另类帝王,与一代一般,根本上与我们理念不同。倒是凤凰、初祖,更近些。”

  “凤凰便不必说了,困守八百里红河,涅槃算什么正路?初祖还有些意思,对了,转生几次了?”

  “六次。南方诸国已寻到这一世的禅子,尚未觉醒,但算来,应是六祖了。”

  潮湿的夜风里,道门首座轻声说着,忽而,换了个语气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这样吧。”

  于是,危楼安静了下来。

  ……

  然而,相比于此处的静谧,道远的另外一处,却突地忙碌起来。

  宛若小镇般的建筑群内,属于“经历部”的主殿大院内,伴随一声轰隆声,整个嘈杂起来。

  经历部,乃是记录王朝疆域,各州府小城术法请求,给予反馈,划拨元气,主持“朝廷术法”的“部门”。

  为朝廷地方超凡领域中枢。

  也是道院与帝国,关系最为密切的一处。

  因“工作性质”特殊,故而,无论白日,亦或黑夜,经历部皆有大批道门弟子值守,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然而,这时候,大殿内却是弥漫黑烟,一名名外门弟子,在长老的主持下,搬动大型法器部件,将大量元气晶石,运送过来。

  “这位师弟,是发生了什么事?”

  忽而,经历部大院门口,一名外门弟子被拉住,扭头一看,恭敬道“

  见过大师兄!”

  容貌平平无奇,穿白色道袍,胸口绣太极八卦图案的东方流云笑容温和,矜持地点了点头。

  身后,跟着小师弟。

  两人本在促膝学法,突然被城外动静吸引,出来观瞧,东方流云正寻思是否要去看看,结果人家就打完了……

  无奈之下,只好遗憾返回,却看到经历部状况。

  “回禀大师兄,方才,来自宛州的术法请求数量激增,浑天地动仪承压过载,部件炸了,这边正紧急修复,以晶石扩容,缓解压力。”外门弟子解释说。

  东方流云怔了怔,并不意外,知道经历部法器经常崩溃,只是……

  “宛州,能出什么事?”

  ……

  另外一边,拎着徐家主仆的齐平与杜元春,驾驭飞剑返回镇抚司衙门,活着的押入诏狱,杜元春则连夜朝皇宫赶去。

  留下齐平,在衙门休息等待。

  他预感到,今日早朝,必将有大动荡。

  帝国朝野,又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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