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歪着脑袋看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靠近。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不要……呜呜!”
江挽月话还没说完,便被夜北骁捂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朝着大白摇头。
大白!走!
不要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快走!
大白看见她被夜北骁捂住,瞬间感觉到了主人的不开心,瞳孔扩散开,做出了进攻姿势。
可它对上江挽月的眼睛,却看见她那样努力地朝她摇头。
它猛然想起那天,主人对它说的话。
“有人想要取你的血当药引,所以,任何人试图靠近你,都可能有坏心思。”
“答应我,别让任何人靠近你,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大白屏住呼吸的片刻,暗卫们一拥而上,朝它袭去。
大白一跃而起,躲开了攻击。
它像是一道白影,四处躲闪,却始终围绕着江挽月周围不肯离去。
江挽月死死咬住夜北骁的手掌,含糊不清地重复喊着一个“走”字。
它会做到不让任何人碰到自己的,可它不想走,不想离开王府,不想离开主人……
江挽月眼中盈出湿润的泪光,她拼命挣扎,想让大白走,却被夜北骁牢牢禁锢在怀中,无法动弹分毫,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大白,你为什么不走。
只要你走掉,便不会再因我被任何人伤害。
大白,走啊!
她拼命地摇头,想让大白明白。
可是夜北骁的存在像是一张大网,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裹着。
她眼眶中有一滴泪珠滚落到他的手背上。
夜北骁指尖轻微颤了颤。
“刀剑无眼,若你自己去取血,它还会少受些伤。”
他说,“江挽月,只要你点头答应,我就让他们住手。”
江挽月浑身紧绷着点了头。
夜北骁缓缓放开了他。
他想,只要她愿意解了飘雪身上的毒。
只要她这次能好好认错。
甚至朝看着他,为他落下眼泪,他甚至可以当这次下毒事件从未发生过。
可江挽月一把拉下他的手,却朝着大白大喊了声,“走!!!!!!!!”
“不许回来!若你回来,便再也不是我的大白!”
蹿到屋顶躲避的大白,听见她的话,幽蓝色的眼珠子闪烁着异光。
它恋恋不舍地看向江挽月的方向,怒声嚎叫着,蓝色的眼瞳里全都是悲伤。
暗卫们一拥而上,剑刃擦过它的茸毛,割掉一小节的毛发。
江挽月心脏漏跳了一下。
还好,大白反应过来后,才猛地朝着宸王府外的方向闪去。
“本王就不该信你!”
夜北骁暴怒地捏着江挽月的下颌,“江挽月,今后,本王绝不会再信你一次!”
他是犯贱,才会对江挽月有所奢望!
暗卫根本抓不住大白。
即便暗卫轻功一流,武功高超,在奔跑跟爆发力这方面还是没办法跟一头野狼比。
更何况,大白并不是普通的狼。
在大白要离开宸王府后,暗卫更加难追。
夜北骁一把甩下江挽月,亲自去追。
他的武功,竟要比这些暗卫高强许多倍。
他一跃而上,追着大白的影子上了屋顶。
一众暗卫跟着夜北骁一起追了出去。
林景苑中只剩下一袭白衣的她,和一片混乱后的狼藉。
她悉心呵护的花草被毁坏了大半,连院内的秋千也断了绳。
江挽月眸光扫过院内的一切,她攥紧了拳头。
大白翻越过不少屋顶,穿过不少巷口,暗卫们已经全部被甩掉了,但夜北骁竟然还能跟着。
大白眯了眯眼睛,继续加速躲闪。
直到进入城郊的竹林后,夜北骁就再也追不上了。
……
看见夜北骁孤身回来。
江挽月笑了,她就知道,只要没有她这个累赘,她的大白,一定能跑掉的。
夜北骁周身散发着寒意。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真的非要置飘雪于死地不可”
想到自己刚才被她的一滴眼泪给烫到,竟然主动放了手,他竟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江挽月对四个丫鬟有心,甚至对一头白狼有情,唯独对自己,只有欺骗。
夜北骁脸上一片阴沉,“只是一碗血,你为何不愿给!”
“我又没下毒,江飘雪的毒就不该由我牺牲大白来解。”
江挽月仰起头看他,没有半分退缩地讥讽道,“更何况,江飘雪坏事做绝,她即便死了也是活该。”
她看他时的目光冷了下来,再无半点期待。
夜北骁被她的眼神刺痛到,“萧毅,将王妃关入地牢,直到王妃想通,愿意取血为止。”
萧毅呆住。
打入地牢!
地牢里面关的都是重犯,王妃身份尊贵,怎可能被关到那种地方。
如今罪名未定,王妃若是被关进去,那王妃的处境就比弃妃更加艰难了!
王爷此刻还在怒火上,做的决定怕是会后悔。
萧毅犹豫着动了动脚步,却始终不敢上前,“王爷,您先消消气。”
“还不动手”夜北骁冷厉地说。
萧毅没办法,只能朝江挽月走去,“王妃,对不住了。”
“不必,我自己会走。”她平静地朝萧毅点头示意,跟在他身后。
她愿意去地牢,却不愿意对他说一句软话。
夜北骁心中不甘,“若是飘雪死了,本王必会让人陪葬。”
她不禁回头看他,讽笑出声,“让我陪葬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说别人。若是你敢动我的四个丫头,我还会瞧不起你。”
她眼中一片笃定,没有半点退让。
管家亲自带人重新打扫起了林景苑。
孙嬷嬷也向夜北骁传来了消息,“雪侧妃那边情况不好,大夫给配了止痛药后,倒是冷静些了,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还是一直呕血。大夫说了,若是不能及时解毒,怕是最多只能捱到明日傍晚了。”
“本王知道了。”
夜北骁脸色沉得难看。
“听闻王爷将王妃关入地牢了,可老奴有句话,还是想着必须让王爷知道。虽说侧妃娘娘中毒一事是与王妃脱不了干系。可若说王妃是故意下毒,那是绝无可能的。那日的药丸并非王妃主动所赠,而是雪侧妃特意去求的。”
夜北骁凉凉的开口,“孙嬷嬷一直跟着飘雪,怎么心也被王妃收拢了。”
“是老奴多嘴了。”孙嬷嬷看出他是真的生了气,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老奴只是觉得,地牢潮湿阴冷,那地方,不该是王妃娘娘该去的,若王爷想罚王妃,关在屋内或柴房也好啊。”
正说着,萧毅便回来了。
夜北骁沉声问,“王妃如何”
刚关进去,王妃也不会立刻就改口啊。
萧毅只能说,“王妃很顺从地进了地牢,哪怕地牢阴冷潮湿,王妃也未曾反抗。”
夜北骁听后,脸色更沉,“地牢阴冷潮湿就不知道送炭火这种事还需要向本王汇报把她冻死在地牢,拿什么吸引大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