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不留情面的便是玄元剑派的长老唐寒策,他的面似乎蒙着一层霜气,恢复以往在玄元剑派弟子心目中的无情。
唐长老,秃头翁前辈受了伤不便久留,我们先行下山,后会有期。
唐长老,我突然想起来灵山派还有一件大事等着我处理,往后玄元剑派遇到什么事,我万丹秋义不容辞,你也知道灵山派惨遭云天盟血洗,事情太多,后会有期。
走了走了,我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吃饭呢。
恍惚间,适才,人声鼎沸,此刻人走茶凉。
停留在此地的尚有寒梅宫云峰以及少林。
唐长老,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我寒梅宫弟子义不容辞。宋玉城站出来道。
老僧愿尽绵薄之力,助贵派渡过难关。少林弟子禅慧道,此次少林来的弟子不多,且少林对武林纷争隐隐有不争之意,派出的是掌管规矩的执事。
唐寒策一一谢过,表示玄元剑派底蕴充足,不劳贵客,请他们先行在客房等候,说到此时,眸子停留在云峰众人。
自陆云野死后,云峰所有人都在沉默,眼下,九大门派走的走,留的留,唯独云峰一声不吭。
墨月离不开口,墨空明亦是紧闭嘴巴,宁叶莲含泪,不知他们究竟作何打算,但唐寒策管不着,他们愿意待多久就1待多久,玄元剑派不管饭就是了!
唐之轩带着诸多玄元剑派弟子赶到山门时,正如守山门的弟子所说的,不远处一堆黑衣人在闲逛,目测三百到五百之间,只是他们似乎一动也不动,一群人什么事也不做就在那里站着。
唐之轩凝重道:大长老二长老,你们可在江湖上见过他们?
唐松虽有私心,但是心知事情来的蹊跷,事关玄元剑派安危,亦不敢有所保留,认真道:我也没见过你们,认不出他们是哪条道上的,我们派人过去一问便知。
别急,等等看,小六从山底下跑到主殿,足足有两盏茶的时间,他们都没有动手,先看看。二长老开口道。
上武夷山的路四通八达,主大道却是只有一条,从武夷山下山的那帮人只有极少数从大道下山,因为他们以为主大道是唐之轩与来敌的战场。
来都来了,眼睁睁看着玄元剑派的人与贼子动手,自己溜之大吉,日后不好交代,所以走这条路的还是那帮无门无派,上来凑热闹之徒。
站在山门一处的制高点上,观望良久,迟迟不见双方动手,甚至连狠话都没有放一句,令他们着实感到失望,心里不禁暗骂:搁着含情脉脉呢他奶奶的。
届时,只听见一声巨响,天空陡然升起一朵黑紫色的烟火,而黑紫色烟火的下方却是玄元剑派所在的山头。
唐之轩的心彻底沉入谷底,刚才的烟火明显是信号弹,有人潜入玄元剑派,已经得逞,恐怕接下来便是一场恶战。
但是,事情并未如他所料。
在山门转悠许久不肯离去的黑衣人,就在黑紫色烟火升腾的瞬间离开了。
玄元剑派各侧峰的浓烟尽数散去,意味着安全!
糟了,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赶紧撤回主殿!
二长老唐玄顿时醒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唐之轩神色郑重,许久才道:不用了,主殿没事。
这掌门是怎么知道的?唐玄咂咂嘴,感到不可思议。
――
是夜。
白日里的那些群闹事的以及九大门派都已经离开,玄元剑派在喧闹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今天的夜与往日不同,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很清。
唐之轩的心情格外的沉重。
镇守三关的三位前辈居然不知所踪。
倚在湖心小亭栏杆的唐之轩满脑子都是剑魔老人的那一句话:
唐之轩,不想你儿子死的话,能滚多远就多远。
当时唐之轩的只以为剑魔老人的话里并无深意,然而,在剑坪的血泊里他捡到一样东西,令他百感交集,沉重的心又升起一抹希翼。
天色很晚了,当心着凉。
何晓的声音徐徐传来,从昨天一夜未归到如现在倚在栏杆足足入神两个时辰,这是他丈夫从未有过的状态。
今天所发生的事她已经听女儿唐雪翎讲过,所有的事不约而同地发生,四处升起的浓烟,有人纵火,山门下云集的不明黑衣人看到奇怪的信号弹之后匆匆离开。
但是检查玄元剑派里里外外之后没有损失丢失一件东西,要说损失也就是几座侧峰烧了几棵树,不过那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师妹,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的心有点乱。
唐之轩苦叹一声,唯有这时,他才不是高高在上的玄元剑派之主,卸下白日里的重担。
何晓同他倚在栏杆,婉声道:云野这孩子,你已经尽力了,大哥泉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你我。
剑魔老人将他带走或有一线生机,留在玄元剑派,九大门派必定不肯善罢甘休,何况他身受三刀六洞之刑,恐怕
唉,师妹,你看这是什么?
唐之轩从怀里取出一个荷包,荷包上下尽是血枷,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模样。
何晓满眼透着疑惑,道:这是谁的东西?
你一看便知。
何晓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荷包里面是碎了的玉块,玉的表面的血迹还没洗净,凭着质感能感知玉的材料十分珍贵。
碎玉一块又一块的在何晓的掌心拼凑,直至最后一块落下,她的手开始颤抖,玉散落了一地,带着颤音道:这这玉这玉哪来的,孩子呢。
唐之轩沉默,压制自己沉重的内心。
何晓抓着他的肩膀声泪俱下,道:我问你这玉哪来的,你说啊。
这玉是云野的。
唐之轩回想起,自己在剑坪盯着那三把剑发呆,便在陆云野倒在的血泊看到了这枚荷包,当他拆开看到时。
整个人如雷击,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