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赌台上摇骰子可能会连出几把大或者小,但绝对不可能一连摇出十八把小,这显然不符合常理,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绝对是有人出老千。
手下连忙道:“不管是不是有人出老千,你还是去看看吧,现在赌客们都开始跟着那人下注,再这么下去,赌场就不得不关门歇业了!”
谭小健迈步向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们没有发现那人出老千吗?”
手下跟在身边摇头道:“没有,自从他连续押中五把之后,我就带着一个兄弟在旁边盯着,可始终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出老千的,这事儿说起来也真时邪了门了!”
“不是邪门了,是你们没有发现他的门道!即便我们知道他肯定出千了,可只要没有发现他是如何出千的,他赢再多的钱都是正途我们都没辙!”
手下建议道:“健哥,要不我们把那小子弄出去警告警告他,给他一点厉害瞧瞧,让他不要再来黄兴记了,不然的话,让他这么赢下去,黄兴记就会垮掉,我们也会丢了饭碗!”
谭小健沉思片刻,立刻摇头否定:“不行,不能这么做,我们虽然在这里讨生活,但也要讲规矩的,我们只是镇场子的,防止有人在这里捣乱,影响赌场正常做生意,而这种赌桌上的事情,我们却是不好插手,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而赌界也有赌界的规矩,不能捞过界,在他出千之事没有被识破之前我们不能动他!你马上亲自追上去把袁老板请来,让他过来处理这种事情!”
手下的听了连忙答应:“好,我马上去!”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近赌台,谭小健发现这赌台周边围了许多人,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内圈找到赌场的技术顾问。这赌场技术顾问其实就是负责赌场的赌术方面的事务的人,如果发现有赌客的赌术很高或者有人出老千,一般都由赌场技术顾问出马,在赌术上击败对手,或者抓住出老千之人。
“怎么样?”谭小健凑到那名技术顾问身边低声问道。
技术顾问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上等布料做的长袍,没有戴帽子,脑后辫子拖得长长的,他回头一看是谭小健,神情凛然低声道:“此人绝对是一个高手,我在这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我敢肯定他出千了,但我就没发现他是如何出千的,老板又不在……”。
谭小健安稳道:“兄弟且放宽心,我已经派人去请袁老板了,我看现在只有你亲自出马去做荷官才行,那位兄弟(现在的荷官)已经顶不住了!你慢慢来,不着急,即使不敌,我想老板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那位技术顾问想了想,咬牙答应:“好,你快点去催一催袁老板,让他尽快赶过来,我估计我也顶不了多久!”
“放心,放心!”
换了荷官之后,谭小健观察着正坐在赌桌边大赢特赢的眼睛男,还有他身边那个女的,感觉似乎有些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一直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赌场袁老板才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来了赌场,此时眼镜男面前赌桌上的银票和银锭已经堆成了山,而那位刚刚替换上去的赌场技术顾问此时已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袁久根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脑袋上有点儿秃顶,头顶只有一些稀稀落落的几根毛发,双眼眼眶有些凹陷,颧骨凸起,神色阴霾,他听谭小健简单介绍完现场情况之后转头看向了眼镜男。
眼镜男穿着一身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油光水滑,面相器宇轩昂,袁久根脑子里思索了片刻,对他没什么印象,想来应该是不认识的,但在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很少有不认识的,而且他有一个特殊的优点,那就是记性好,只要他见过的人,从来都不会忘记,可他是真的没见过这个眼镜男,包括他身边那位看上去有些风骚的女人,二人给他的感觉都是有点深不可测。
袁久根沉着脸转头对自己身后一个三十多岁中年人道:“阿七,赔钱,一文钱也不能少,接下来由你做荷官!”
“是,老爷!”叫阿七的中年人答应一声走到赌桌边让原先的荷官给赌客们赔钱,他自己走到荷官的位置上站定。
阿七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让人觉得怪怪的,但实际阿七是一个长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一张普通的脸看上去有些木讷,这个外貌很容易迷惑别人,不过眼镜男从阿七的眼神中看到了偶尔迸射出来的精光。
“各位爷!”阿七保持着一张木讷的脸色不变,等到赌客们的钱都赔付之后,他向周围赌客们拱了拱手用明亮的声音道:“现在由在下主持这张台子,我们赌场方面既然在这里摆台子讨饭吃就不怕赔钱,无论每次下注额度有多大,我们赌场方面一律接下,如果各位赢了,在下代表我家老爷答应各位,一律照赔不误,一文不会少,好,现在赌局继续!”
骰盅被摇了十几次之后被阿七轻轻放在了赌桌上,他伸手向前道:“诸位现在可以下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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