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林长枫,你们可能最近也从报纸上或多或少的听说过这个人了,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连上海总兵何振邦的儿子、儿媳妇都敢杀,现在整个上海滩都在通缉他和他的同党。”
“不错,潘老大说得对。据我从巡捕房得到的可靠消息,这个林长枫是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他见佛杀佛、见祖杀祖,黑白两道的人是没有不敢杀的。楚达不知是怎么买通林长枫这伙歹人的,是他们串通一气联手杀死了费堂主。”
黄金荣与潘高头二人像在演双簧般,这边讲完那边就紧接着补充,一唱一和配合得也是极为的默契。
“是我引狼入室,害了老大!”
带着哭腔的阿四突然自责道。原来,当年就是他看楚达生性沉稳又有着一手绝妙的枪法,所以才向费云峰极力推荐了楚达。可谁能想到,这个自己曾经特别看中的兄弟,转瞬之间竟成了想谋权篡位的刽子手。
就听站在一旁的阿福沉声道:“阿四,堂主平时待我们并不薄,楚达做出这等无耻行径是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的。你的为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你平时跟楚达关系这么好,难道就一点儿也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吗?”
“你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跟那楚达是一伙的?”阿四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是不是一伙,你自己还不清楚吗?”阿福面色冷冷。
“你……你给我把话说明白了!”阿四瞪起一双牛眼,脸上肌肉立马扭曲,手上的青筋迸现着关节也发出咯咯的响声。
“用不着吹胡子瞪眼的,对楚达你要早这么硬气就好了!”阿福依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唉唉,不要吵!在座的各位都是铁了心要忠于青帮的兄弟,这才会坐到一起来的,眼下这种关口更是要团结,起什么内讧,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潘高头也摆了摆手,深思熟虑地说道:“楚达这人现在看起来不简单,他奸诈狡猾又包藏祸心,根本是不会让人知道的。你们堂主多深的道行,都被他给蒙蔽了,又更何况你们这些人。”
听了潘高头一番话,众人都觉得在理,不免又是一阵唏嘘声。
青帮一些隐退多年的长者也都来了。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言道:“哼,现在的一些后生什么勾当都敢做,这眼里还有江湖道义吗?”
另一位倒是豁达,接过话口:“这些年我已然是看透了,世风日下啊!从前的那套江湖规矩,现在是吃不开也行不通喽!”
飞云堂的阿福忍不住瞪大了眼珠子,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蛊险些跳起来:“各位大爷,叫你们出山是来出主意想办法的,不是叫你们来专给大家泄气的!”
那老头也不甘示弱,颤巍巍道:“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青帮分明是败到你们手上的,叫我们这些打江山的又能说些什么呢?难不成叫我们这些老东西去拼命?”
阿福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我不管!飞云堂这回铁定是要拼了,不杀楚达和林长枫这帮人,是誓不为人!”
阿田也愤然道:“我赞成!我一定会亲手杀了楚达!”
见众人一个个在屋内吵得是面红耳赤,黄金荣悄悄给潘高头使了个眼色,潘高头很快会意。
“诸位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我想说的是,飞云堂乃门中大堂,两千多人不可一日无主。倘若这时候再出什么乱子,定会殃及青帮,所以我提议,当务之急是先选老大!”
一提这个话题,满屋骤然寂静,立马都不说话了。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老大这个位置固然是很多人都想坐的,但又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我先提议一个,阿四当大哥!”
刚才的那个白发老者站起身来说,阿四一直是费堂主的贴身保镖,曾多次舍身救主,若论忠心耿耿,似乎无人能出其右。
“我提议阿福当大哥!”
又有人提议道,阿福从小就跟着费堂主,论武功论才干,飞云堂上下没有一个不服的,而且这些年堂里堂外的很多事都是由他一个人在打理,对飞云堂的贡献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争论的焦点都落在了阿福和阿四这两个人身上。说实话,这样的结果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飞云堂门徒虽说有上千,但真正能支撑起大局的算来算去也就是这两个佼佼者。可问题是,一山容不得二虎,这两人因旗鼓相当,且又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平日里也是素来貌合神离的,尿不到一块儿去,这飞云堂内部早就已然形成了两派,一派跟着阿福,一派向着阿四。费云峰死前,两帮人还能表面上应付一下,打打哈哈,这老大一死,大家伙就立刻选边站队,生怕自己跟错了人。
“咳咳……”
这样争论了好一阵也没有停歇,黄金荣在座位上清了清嗓子,示意他有话要说,堂内这才静了下来,大家纷纷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