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路,上池斋药房。
楚达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店里没有其他人,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正拿着一杆小称在称量药材。
楚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老板,帮我抓这几副药。”
这是顾养年给薛晓月开的药方。薛晓月这几日在顾养年家中养伤,体内的余毒已经基本排掉了,但眼睛上的伤还未见好转,顾养年正在尝试用中医的方法为她治疗。
药房的老头放下手里的称,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吩咐了声“您稍等”,便转过身去到后面一排几乎与人同高的药柜里面抓药,一个黄色的纸包将抓来的药都放进了里面,最后放在称上称了一下,说道:“一共七文钱。”
楚达掏出一枚大洋放桌上,接过包扎好的纸包,没等找零转身就走出了药房。
走了没多久,他隐隐就感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便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脚步,穿过两三条大街之后就突然拐进一条巷子里,在巷子里面又来来回 回的兜了好几个圈,直到确认身后的“尾巴”已经甩掉之后,这才稍稍喘了口气,压低了帽檐,缓步走出巷子。
“不许动!”
刚出巷子,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便顶在自己脑袋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双臂已经反扭着被一根绳子绑到了身后。
楚达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一眼对方,发现他们的穿着跟前几日追杀自己的日本人完全不同,一身的黑衫步褂,看上去更像是青帮中人。
他心中生疑,不禁问道:“兄弟,哪个堂口的,想要怎样?”
“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为什么?”
“少废话!”
对方用枪顶着楚达的脑袋,一把就将他推到了停在巷子头的那一辆早就等在哪里的轿车上。
“进去!别他妈跟老子耍花样!”
楚达依言猫腰坐进了车内,往车座上软软一靠就见着车子慢慢动了起来,他向那个拿枪的家伙抬了抬眉头,问:“枪怎么不开保险?”
见那家伙低头瞄了一眼枪身,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楚达猛的崩开绑在手上的绳子,身子一扭边将右侧的人挡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双臂一振摆脱了束缚,快速提拳击晕左侧的人,拉开车门,将他从急速行驶的车上推了下去。与此同时,持枪的家伙也已扣动了扳机,一枪正打在同伙的身上,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为时已晚。那误挨了一枪的同伙已自行倒下,压到了把手竟也被甩出了右侧的车门。没费太大劲儿,楚达就从持枪的那个家伙手上夺下了还在冒烟的手枪,电光火石间就转手就打爆了他的头,令他翻身仰倒在正副驾驶座之间。
车上只剩楚达与司机两个人,发热的枪口指到了司机的头上,楚达厉声喝道:“说!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没想到那个司机竟十分的硬气,默不作声的将方向盘一转,车子打了个横又急速向后倒去,将车后身向路边的一棵大树加速狠撞了过去。
情急之下,楚达起身越过司机的头,和他抢夺着方向盘,手中的枪也同时响起。
车子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在路上猛地来了个飘移,擦出了一路的火花。沿街的地摊和杂货被撞得四处飞溅,路人一边大声惊惶的叫喊着,一边忙不迭地四处逃窜着。
跳入驾驶座,楚达探到刹车死命踩下,车子发出“吱嘎”一声巨响之后就戛然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路人们远远看着还在冒烟的车子,不敢贸然上前。楚达大口的喘着粗气,坐在已经死掉的司机身上,稍微定了定神,打开车门后就向着飞云堂堂口方向一路小跑,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一路上,楚达不断地转换着念头:为什么青帮的人也在追杀自己?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
当他来到正对着飞云堂的一条小巷子时,只见眼前一片黑色的帐幕笼罩,堂口有数十名青帮兄弟在把守,如临大敌一般。
飞云堂发生什么事了?堂里到底是谁死掉了?
正在思忖的楚达突然觉得脑后生风,他一个侧身闪过,同时顺势一带手,一把枪便神不知鬼不觉的顶在了刚刚出现在身后的那个人的脑门上。
“别开枪,是我,是我呀。”那个人小声说道。
楚达定睛一看,原来是跟着自己在青帮里混的小弟陈晓东。
“你怎么在这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赶紧换个地儿。”
陈晓东警觉地看了一下四周,拉着楚达坐上了一辆刚停下来的黄包车。
两人坐在车上一路没有说话,黄包车把他们一直拉到了离这儿不远的一处贫民居住地。
“这是哪里?”下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