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肚子疑惑,李牧回到了医堂中。
没有过多耽搁,径直便朝着五号小院走去。
一路走来,医堂此刻没有了往日中的轻松热闹,有人行色匆匆,有人心事重重,大家好似都在期盼着某项重要事情一般。
他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幕,脚下速度不自觉的便加快了些。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小院中。
和李牧所在小院完全不同,此处院落占地面积极广,中间有几亩药田,远远便能闻到飘来的缕缕药香。
大厅极为素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空荡,仅仅只有几只桌椅而已。
“你来了”
大厅内,此刻已经坐着一道白衣清矍老者,正在独自饮茶。
听到声音响起,李牧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看向对面的师尊。
五年的时间过去,莫青山半点不显老态,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传闻师尊修习的是《青木功》,此功法据说修行之后,有益寿延年之功效,堪称养生类第一功法,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神异。
看向自己的徒儿,五年的时间相处下来,莫青山对其是愈发满意了。
不仅学医天赋极佳,更重要的是为人善良,性格温和,从不仗着自己身份招惹是非。
不过,就是太过沉闷了些,五年都窝在自己小院中,缺乏几分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而这其实也是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一心钻研苦修是好事,但长时间窝在房间之中,缺乏与人沟通交流,却无益身心。
起码行医多年,他亲手医治过的“心疾”患者便不计其数。
其中有些便是性子太过沉闷,窝在家中,久而久之“心疾”自生。
抚了抚白须,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锻炼自己这徒儿与人沟通的好时机。
略微思衬了片刻之后,倒也没有直说,而是换了个角度开口道。
“牧儿,近来修行可曾遇到那些问题?”
听到这话,李牧微微一愣,不明白师尊为何突然问这个。
不过倒也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疑惑,而是抓住机会开口道。
“徒儿确实心有一惑。”
青云功五年的修行,期间将李父留下来的五十两黄金全部用来购置丹药。
豹骨丹,熊骨丹,乃至连珍贵的虎骨丹都服用了一枚,却依旧没能突破。
甚至连逼近突破都没能做到,差了近350点经验值。
要知道绝大部分入品武者,全部身家都没有二十五两黄金,结果耗费如此大的代价下,自己依然无法突破。
丹药对此刻的自己近乎无效,修行的效果更是微弱,好像整个人已经到了某种极限,有种进无可进的憋屈感。
就这样一股脑的将自己的疑惑通通说出来之后,目光看向师尊。
听完徒儿的所有话后,莫青山没想到自己这小弟子还真有困惑。
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少年后,蹙着眉道。
“你修行之时,可是常有服用丹药之举?”
作为百医堂的医师,在听到徒弟所说的话之后,思索了刹那之后便知晓了大概。
听到师尊的话,李牧点了点头,随后面带疑惑道。
“师尊,莫不是服用丹药亦会影响修行不成?”
听到弟子的话,老者开口解释道。
“武道修行,丹药为辅,丹药能够帮助武者修为快速精进,但是这个精进并非毫无代价的”
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老人拿起杯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继续道。
“当一个武者服用太多丹药后,不仅后续丹药效果会骤减,而且身体内亦会凝结丹毒,武者身中丹毒,虽不会危及性命,然修行速度却会因此骤减。”
听到这话,李牧脸上疑惑愈发浓郁起来。
拿起桌上茶壶,娴熟的给师尊杯内添满后,开口道。
“若是丹毒如此厉害,到最后甚而会影响修行,那丹药为何依旧供不应求?”
说实话,丹毒这个事李牧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内心升起一丝不妙,若真是如师尊所说的话。
自家人知自家事,按自己目前修行速度便可判断一身丹毒之严重。
如果没有其他手段祛除的话,真以目前自己这修行速度,没有几十年压根不可能突破。
莫青山自然留意到了李牧的表情,沉吟了片刻之后道。
“丹毒,亦有其存续时间,武者修行时真气流转,也会刮除带出服用丹药后所产生的丹毒。”
“所以,只需控制好丹药服用的时间间隔,其实丹毒所产生的危害并不大。”
一口气说完,这才看向自己的徒弟,微微皱了皱眉道。
“牧儿,莫非你修行之时囫囵吞丹,未曾刻意控制?”
听到这话,李牧脸色微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到自家徒儿的动作,莫青山眉头皱的愈发高了。
不过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舒了一口气道。
“丹毒除了耗费时间慢慢祛除外,其实也还有其他方法,这也是各大家族能够强盛百年的根源所在。”
听到这话,李牧瞬间来精神了。
“比如说城主府的沧江灵液,萧家的缥缈功,许家的青龙涎,铁家的百锻身,赵家的浣身丸,以及我百医堂的梧桐火,这些都可以极快的速度将一身丹毒祛除。”
说罢,看着了眼自家徒儿道。
“别家的你就别想了,即便他们自家族中嫡系,轻易也根本无法得到。即便你想要为师去求,恐怕别人也未必会买我这把老骨头面子。”
这话一出,李牧连忙开口解释道。
“徒儿自然不敢让师傅劳心。”
说完,抬头看了眼上首老者的表情,小心翼翼道。
“敢问师尊,堂内这梧桐火,弟子可否有机会使用呢?”
莫青山瞥了眼这小弟子,脸色逐渐严肃,沉吟了片刻后道。
“这梧桐火却是和我此行唤你回来,有些关联了。”
听到这话,李牧脸上露出一抹思索之色,随后瞬间明白过来。
“师尊,莫非说的是那丹室之事?”
“莫非炼制丹药所需丹火就是师尊所言的梧桐火?”
见自家弟子刹那间就想通了其中关节,莫青山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确实如此,万物相生相克。借助丹火之力刺激,令一身丹毒重新活跃,最后真气运转将其彻底逼出来,这其实也是祛除丹毒最彻底的一个法门。”
听完师尊的话,李牧点了点头,随后又连想起刚才梁师弟所说的话。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师尊开始应当是计划送我进去当个烧火弟子,籍此为以后炼丹打个基础。
只是,如果是烧火弟子的话,随时都需关注火势,稍不留神一炉丹药就要化作飞灰,如何能有机会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