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随着一声轻响,肆虐地火刹那间隐没不见,一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衣袍猎猎,不见半分脏乱,气质缥缈,宛若仙人。
李牧凝神看了眼地窟更深处,一步迈出。
随着深入,一缕缕地火张牙舞爪冲击而来,以往能令其感觉灼热的地火,还未冲上前,便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般,停留在距离李牧一丈之外的地方,不得寸进。
看到这里,李牧点了点头,看来这些天来的训练,还是颇有成效的。
虽说离如指臂使仍相差甚远,但是日常使用已然无碍,起码不会出现当初那种动辄搅动一方空间的情况了。
在其如闲庭信步般,朝着内里走去的同时,一条地火空白地带也随之出现,待其走后,这才缓缓闭合。
“呼…!”
隐约间看到前方不远处那座高台,李牧暗忖,看来前面应当便是卫师弟所言的多年前发现修士遗骸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李牧眼底眸光一闪,抬腿便朝着前方迈去。
一座高台,上面有一具勉强看出人形的骸骨,还有一地蒲团状的灰烬,以及那侧翻在地的丹炉。
在多年地火灼烧下,丹炉不见半分损坏,反而愈发金光灿灿,炉脚三兽足,炉身麒麟吐火,盖边饰云纹,火光缭绕下令人一眼便看出特异,不似凡俗之物。
看到这一幕,李牧瞳孔微微一缩,走上前去,抬手便欲要提起丹炉。
双手一握,双腿微蹲,脊背一挺,猛然一拽,一声大喝,那丹炉竟是一点动静都无。
见光靠自身气力无法拽起,李牧虽然疑惑,但倒也不急,退后几步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思忖片刻之后,眸光一闪,抬手朝着那丹炉抚去,灵气覆盖之下,丹炉这才亮起点点略显黯淡的光芒。
看到这里,李牧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手拿开。
这丹炉想来便是玉简中所述的法宝了,不过李牧在其上扫了一眼过后,便挪开了目光。
因为功法玉简上绝大部分内容记载的都是关于功法的一些感悟,即便惊鸿一瞥地出现其他内容,也不会深入阐述。
所以李牧仅仅知晓练气士所使用的宝物可称之为法宝,甚至法宝之上是否还有等阶宝物,他都无从得知,更别说炼化法宝的法门了。
没有炼化法门,自己拿在手里也没用,平白多了个累赘,还不如放在此处,所以看了一眼之后便再次挪开了目光。
眸光游走,落在台上尸骸之上。
“咔…咔…!”
身处地窟之中,日日经受地火灼烧,即便是练气士日夜经灵气冲刷的尸骸,亦难以长久留存。
在李牧的目光下,咔咔作响,好似下一刻便要化作飞灰。
不过李牧此刻关注的并非那修士骨骼,而是骨骼上那一粒粒极细微的雪白色颗粒。
“灵石!”
身形一动,迈步上前,也无其他动作,而是细细打量,随即摇了摇头。
这颗粒确实是灵气所凝,说是灵石有些夸大,叫做灵粉反而贴切些。
一鲸落,而万物生。原来即便是练气士也逃脱不了这番命运,一旦陨落,体内蕴藏的灵力亦会逐渐析出。
这一刻,李牧想起了地窟细微灵力的由来,之前还认为是灵石逸散,而今想来亦有可能是这尸骸所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否说明天地间的灵脉其实也并非所谓的先天而成,而是那通天彻地的存在,陨落后的遗骸呢?
想到这里,脑海中不自觉出现这样一幕。
一个个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修士在天地灵脉上修行,实则不过是汲取亡去仙人尸骸中散发的灵气。
刹那间,李牧脑海中闪过诸多想法。
不过随即摇头将此类想法抹去,灵脉这些东西距离自己太过遥远,过好当下,顾好自己才是根本。
看了眼骸骨上的灵粉,李牧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刮下来。
一是这灵粉实在太少,即便全都刮下来可能都不到一块灵石的边角料来的灵力多,岁月流转,逸散的厉害。
二则是,在死人躯体上做这种事,李牧总觉得有些膈应。
简单扫了一眼,看了除了丹炉和尸骸再无其他的时候,李牧抬腿便要朝着外面走去之时,忽然骸骨之中一块白色骨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骨牌反面朝上,和一堆尸骨混杂在一起,寻常人若是不仔细翻找,可能压根无法发现。
若非李牧刚才正准备走的时候,下意识用灵识扫了一下,可能都要错过。
“唰…!”
手掌一抬,那骨牌瞬间被吸慑而来,李牧也不直接入手,宽袖一收,便直接转身离去。
这次过来,收获一枚骨牌,算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堂主曾亲临此地,一众遗留早已被收了个干净。
至于那丹炉为什么不一起搬走,李牧估计,应当是以堂主当时实力,也难以搬动的缘故。
回到熟悉的丹室内,李牧这才有空,利用灵识将骨牌摄入空中,细细打量起来。
骨牌之上,刻有花鸟文罗刹二字,目光直视,那文字好似有生命一般,歪曲扭动间有种嗜血邪恶意志直冲识海,腥臭气息扑面而来。
看到这里,李牧眸光一闪,所有画面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看到这里,李牧深吸一口气,暗道大意了。不过好在终究是一件死物,只要心智坚定,或不直视上面所书文字,倒也无碍。
随手一挥,将其重新收入袖袍之中。
这骨牌很明显是令牌一类的东西,就是不知这罗刹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李牧瞬即就将其抛了开来,心想刚练气居然就想打听修仙界的事情,自己心态何时变的如此张狂了,这般不稳健,如何修仙,如何在无尽岁月里攀登大道?
不行,得炼几年丹药冷静一下!
想到这里,李牧赶忙施展驭火术,地火奔涌间,丹液流转,随着一炉炉丹药的产出,其炼药术亦是突飞猛进。
尤其是晋入练气,灵识诞生之后,李牧对卫圣仙当初给予的凝气丹都有了一定的把握。
这边如火如荼的炼制着丹药,另一头,卫圣仙正手握茶杯,眉头紧皱的看着面前匍匐在地的童子。
“你是说,玉骨花被圣莲教的人抢了?”
晋入宗师之后,卫圣仙一身气势愈发收敛,整个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都像是和人隔着一个天地,远在天边,超然物外。
但是于那童子而言,却宛若直面天威,明明听在耳中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身体却好似在刹那间被扎入根根银针般,剧痛难忍。
见到那颤颤巍巍的童子,卫圣仙眉头依旧紧皱,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吧。
随着那童子退下,卫圣仙手中茶杯顷刻间化作粉末,飘洒一地。
显然,初晋宗师,即便是天才如他亦无法立马便能掌控暴涨而来的实力。
茶杯如是,刚才地上童子的感受亦如是。
然而对于这些,卫圣仙浑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喃喃道。
“圣莲教,尔等安敢阻吾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