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却是那黑衣人一脚踩空,整个人朝着坑内坠去,期间还夹杂着衣物撕裂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响起,此时正躺在房梁上的李牧轻轻将手中的瓦砾放下,随后整个人跨坐者,手持一柄简易弓箭,目光一瞬不动的看着那深陷的坑洞,敛声屏气。
“汩…汩…”
水滴声响起的同时,一股恶臭弥漫整个房间,李牧眉头微皱。
有心算无心,自己计划了无数条路线,其中针对从正门进入袭杀自己的路线设计的陷阱是最少的。
仅仅布置有一个陷阱,以及在陷阱侧壁和地底安置了无数淬了鼠药的钢针,和接通茅厕粪池而已。
想到这里眉头皱的越发高了,自己还是不够稳健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房间一片死寂,唯有那味道越发浓郁起来,甚至某些液体已经快要没过陷阱,渗入房间之中了。
“咻…咻!”
就在李牧都觉得对方是不是死了的时候,忽然一连串寒芒袭来,李牧身形一隐,一个转身避开暗器的同时,瞄准,拉弦,一箭射出,霎那间整个人已经消失在房梁处。
“噗……!”
再出现时,李牧已经站在了大门处,而此时那黑衣人浑身污秽,右臂处还插着一根铁箭,正调转头欲要夺路而逃。
事实上直到现在黑衣人还是一脸懵逼,刚才所发生的所有事令他都有种做梦的感觉。烈焰帮那帮人不是和自己说这就是个憨厚老实的傻小子吗?又是陷阱又是屎尿的,最后还这么沉得住气阴自己一把,如果这是老实人,那自己是什么?
蠢货误我!
伤了一直手臂,自己以后也别指望在道上吃饭了。
此刻黑衣人内心愤懑,而在看到正站在自己面前少年的时候,又猛的腾起一股暴虐,左手紧握箭矢,狠狠一扯,就将整个箭矢拔了出来,随后朝着李牧杀去。
或许是死过一次,此刻李牧脑海前所未有的冷静。瞳孔倒映着那箭矢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连之前自己打磨的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
“啊!”
“哗…啦…啦”
伴随着一身歇斯底里的惊叫声响起,一缕光亮从房间一闪而逝,一个瞪大着双眼的人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屋顶,尸首分离。
“呼…呼…呼!”
大口的喘着粗气,拄刀坐地,李牧手掌青筋暴露,双瞳都好似泛着一丝血色,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整个人才慢慢平复过来。
杀人了……自己杀人了?!
两世为人,他比想象当中的还要接受的更快,或许是自己早已死过一次,又或许是那天街头看到的五具尸体,恢复过来之后的李牧走到那尸体面前。
看着在夜色下略显狰狞的头颅,李牧刀尖轻轻一挑,一拍,黑衣人的外衫就这么被他剥了下来,盖在了那头颅之上。
先是毒烟,又是暗器,很显然这是个老江湖了。所以他出手没有半点保留,更从未想过要留活口。毕竟他直到现在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武者,实力的大概都仅仅只是凭借原身记忆推断而已。
这要是真为了留个活口导致自己栽了,那就真太亏了。所以一出手,他便全力以赴。
至于手中的刀,那也是原主父亲房间里拿的。
深呼了一口气之后,李牧在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番。
人虽然死了,但也未必是毫无线索。
一眨眼,天色渐明,一缕曦光划破黑夜。
忙碌了大半个晚上的李牧整个人浸泡在浴桶中,手中握着一卷书籍,书名《龟息功》,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通过调节身体气血运转频率,达到封闭五感和闭气的效果,创造出这技法的人还真是个奇才。
书页翻动间,内心啧啧称奇。
想到昨晚那人于粪池之中都能闭气一个时辰之久,而自己却觉察不到半点气息波动,当是将此功修炼出了门道。
还好此时那黑衣人早已被李牧埋在了后院,这要还在房间恐怕要诈尸起来甩他两个大耳巴子。呸一声,要不是怕死,自己能躲粪池那么久?
而在翻完整本秘籍之后,李牧的脸色也化作狂喜。
如果真如书中所言,这秘籍练习至高深处连自身境界都能为之遮掩的话。
那这武技,当真是扮猪吃老虎之利器啊,我喜欢。
熟悉了秘籍特性之后,趁着还未彻底天亮,李牧立马起身穿衣,索性开始修行起来。
一转眼,坊间家家户户已然升起了炊烟,隐约间甚至能够听见街道内孩童的玩闹声,而此刻房间内的李牧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姓名:李牧
年龄:18/-(长生种,岁月无尽,长生不朽)
精神:2
气力:260斤
功法:青云功(2030/1W)
武技:踏云腿(大成296/500),猛虎拳(小成100/200),龟息功(入门1/500)。
看着面板中的数据,李牧再一次忍不住感叹,如果自己的武道根骨和这悟性一样的话,自己现在不说突破成为武者,起码也该接近武者了吧。
摇了摇头,随即开始感悟自身的变化。
随着龟息功运转,李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开始慢慢发生变化,变的微弱了一点点。
“呼…!”
吐出一口浊气,坐了起来,很显然这堪堪入门的功法仅仅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至于想要真正做到如书上所说,彻底收束一身气息化作虚无,或是隐藏境界,李牧推测至少该将这武技修行至小成甚至大成。
而且修行完之后,李牧也知道了昨晚那黑衣人其实也不过和自己现在一个层次罢了,都在龟息功入门阶段。
倒不是说那黑衣人悟性太低,而是这龟息功好像比之前自己那两门武技要高一个层次。
对于这门武技,李牧倒也没有过多纠结,毕竟对于武技经验值的提升,左右不过费些时间罢了。
站起身来,朝着一旁的桌子走去。看着桌子上那瓶瓶罐罐的东西以及几两碎银,李牧简单的整理了一番。
或许那黑衣人也担心自己拿错了东西,所以瓶身上都标注有文字。
两瓶草木丹,一瓶五粒,还有聚宝楼标识,不错不错是正品。
两瓶就是10……,额,6粒。
草木丹是未入品武者服用的丹药,只是和豹骨丹相比,草木丹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不过即便如此,草木丹在外面一般也许买到十两银子一枚,一瓶的话就是50两银子了。
两瓶草木丹就是百两银子,都够的上一枚豹骨丹的价值了,这也是看到两瓶草木丹李牧都忍不住露出一丝惊喜的原因,结果打开第二瓶发现只有一枚。
抱着白捡的心态,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继续整理瓶罐。
“化尸粉…三步倒…噬心丸…五毒散…金枪油…不倒丸…虎鞭酒…美人方……”
不过随着整理,李牧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对劲,前面哪些很明显应该是毒药一类的东西,至于后面那些明显刻着男女画面的瓶子,这不是春药吗?
难不成昨晚那家伙还兼职采花?如果自己昨晚没有做那一番准备,真被那家伙抓住了?想到这里李牧脸色一黑,随手狠狠的将几个瓶子揣兜里。
心里却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自己还是要多学习啊,看看人家,藏了一手又一手,还是不够稳健呐。
翻来覆去找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从此人身上找到任何线索,对此倒也没有太过意外。
因为早就和杜伯交代过,自己这段时间要专心修炼,没什么事不要轻易找自己,连饭菜都是放在门口的,所以李牧在简单吃完饭之后,就开始继续修炼了。
一连数天,李牧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修习龟息功,随着最后一口浊气吐出,双眼睁开朝着面板看去。
姓名:李牧
年龄:18/-(长生种,岁月无尽,长生不朽)
精神:2
气力:260斤
功法:青云功(2040/1W)
武技:踏云腿(大成315/500),猛虎拳(小成103/200),龟息功(入门196/500)。
龟息功距离小成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对比之前还是有极大进步的。
一番自我激励之后,目光看向了青云功。
虽然每天都吞服一粒草木丹,但是青云功的修行效率依旧极低,在配合丹药的情况下一天才勉强两点经验。
十枚草木丹价值和一枚豹骨丹相仿,但是对实力的提升却差一截,这不是逼着人买贵十倍的豹骨丹吗?
奸商,这聚宝楼妥妥的奸商啊。
一番吐槽之后,李牧正准备将最后一粒草木丹服下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少爷,孙大娘子来了”
听到这话,李牧立马停下动作,起身开口道。
“请她去大厅坐着,我稍后就到”。
听到外面的应声响起,李牧站起身来,随手就要将身侧的长刀拿起,想了想放下了,转而将目光看向桌子上那几把淬好毒的飞刀,巴掌大的飞刀薄如蝉翼,拿起放入怀中。
确认万无一失之后,开门朝外走去。
来到大厅,看着那略显不安的姣美身影,李牧脚步下意识的一顿,随后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孙掌柜来这,是所为何事呢?”
坐下之后,李牧这才有空打量着对面那身穿浅灰色长裙的妇人,身量高挑,面容姣美,一双杏眼顾盼间令人心神都好似为之所夺。
不可否认,面前的妇人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可以称之为美人,但是李牧显然不是见到美女走不动路的人,所以简单扫了眼之后就挪开了目光。
“李公子,妾身上门却是有要事相求”
看到李牧仅仅扫了自己一眼后便挪开了目光,孙雨兰内心不禁闪过一丝讶然。
开了这么多年茶摊,说她一句阅人无数并不为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知道自己这幅外貌对于男人的吸引力。
当然,也比任何人都知道曾经李牧对自己的某些想法。这也是为什么遇难之后,她三番两次都想到找李牧的原因。
有钱,有势,还是个老实人。
不过,今天他看自己的目光好像和之前不同了。难不成,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吗?
没有遇到想象当中李牧看到自己后的反应,孙雨兰内心咯噔一下。
到了嘴边的妾身有难,也变成了后面的有要事相求。
听到这里,李牧不由暗自点了点头。心里却不住感叹,难怪前身不论刮风下雨都要跑你那喝茶,那喝的是茶吗?那是整个人都被人拿捏了啊。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李牧也逐渐排除了孙雨兰下毒的嫌疑。
显然,就原身这种程度,还需要对方下毒吗?发句话可能就照办了。
“哦,说来听听”
轻轻抿了口茶,李牧淡淡的开口问到。
看着少年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孙雨兰内心竟有种惶惶然的感觉。
一时间,攻守之势异也。
对付这类人,两世为人的李牧可谓信手拈来。
果不其然,李牧愈发平淡,孙雨兰就愈发慌乱。
而且自诩阅人无数的她有种错觉,自己的小聪明都被眼前的少年看在眼里,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跳梁小丑,自己在此人面前就好像没穿衣服一般。
一种羞耻,挫败,委屈等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弥漫心间。
不过由于想到自己如果此次再无法成功借到银钱,自己一家就要被赶出崇义坊,赶出内城,所以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一股脑的将所有情况说了出来。
“李公子,烈火帮此次将管理费定在五两银子,妾身此次也是走投无路”
咬了咬牙,孙雨兰整个人忽然站起身来,朝着李牧就跪了下来道。
看到这里,李牧轻轻将茶杯放在桌上,整个人离坐站起,居高临下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许是察觉到李牧的目光,孙雨兰略显丰满的身躯微微一颤,同时内心又不自觉的腾起一丝希望。
然而下一刻,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
“五两银子虽不多,但是无缘无故拆借出去,恐对家父难以交代”
话毕,就要抬腿朝厅外走去。
“公子留步,所借银两,妾身愿以茶摊抵之,望公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