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只想安静的当个土地公

  大罗天上,丛云如卷,群星点缀。

  有一座神宫遥遥立于丛云、群星之上,巍峨高大气势森然,是为弥罗宫,亦为仙界天庭。

  弥罗宫由南天门而进,经由云廊星阁一路深入便是凌霄宝殿,宝殿中昊天上帝坐于神座之上,神目低垂,威仪四方。

  殿下各路神官分列两排,左侧为首的是五方,五方身后依此是各路天君、天王、天尊、天师、天官、天将;右侧为首的是五老,五老身后依次是各路真君、星君、龙君、星宿、四方神、功曹。

  方经过一番朝议,殿中气氛十分微妙,商、周两派势力相争不下,个个神情肃然,对他们而言,争论的成败实际上比事情的对错更为重要。

  五方五老各自拢袖不理,他们甚至不在乎谁输谁赢。

  天帝也垂目无视,任他们吵闹。

  争论的商、周两派也自知不妥,便各自退了一步,才使得整个凌霄宝殿安静下来。

  安静了足足有半刻钟,司值的星君方要喊退朝。

  神官监天官崔德昭忽然从神官队列中走出,向天帝奏谏:“陛下,泗水城城隍许廷七月半鬼门事件中应对不利,又出言无状诽谤天庭,更欲私刑安化县土地公,其暴虐之气甚重、狂妄之态凶烈,臣弹劾许廷怠政酷烈之罪,请去其城隍之位。”

  天帝神目终于再开半寸,威严扫视殿下众神,声音肃穆宏大:“诸臣可有异议?”

  有一青年官员应声而出:“臣有异议。”

  众神官望去,原来是文枢星君周延年,都知他与那许廷同为周氏旧臣,都是在周氏崛起时封为神官的,这下站出来,应该是要为那许廷说项。

  天帝神目落在周延年身上:“讲来。”

  周延年行至大殿中:“陛下,本次七月半鬼门事件,根由为地府出了乱子,放跑了许多煞物,若是煞物滞留人间,则会造成人间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当此之时,许廷作为一地城隍,优先捕杀煞物,避免祸及凡人,是为上策,也属应该。至于谤议天庭、私刑于安化县土地公那是神官监尉迟大人一面之词,既无人证也无实据,不足为信矣。”

  崔德昭闻言怒目而视:“七月半地府鬼门开,是何等的大事,若是不送游魂进地府,让游魂变为孤魂野鬼为祸更重!何况煞物完全可以延时处理,过了七月半当日再处理又能严重到哪里去?!我监尉迟炜乃是实心用事的审查天官,不信她又能信谁?!”

  周延年双手一摊,微微笑道:“崔大人,消消气,此等小事不值当不值当。据我所知尉迟炜恨许廷久矣,她的话难免携带私愤,故不足取信。”

  崔德昭冷笑:“许廷何许人,做过何事,你周大人明白的很,为何他辖区内的土地公总是坐不安稳?为何他手下七个县,六个县是周氏属臣?”

  周延年则双手拢袖,神态悠然:“崔大人,他到底做过何事?话可不要乱讲,是要有证据的!身为神官监的掌印,你崔大人要是只会捕风捉影,那可就太不合适了。”

  崔德昭待要与其争论,却听神座之上天帝威严呵斥:“堂堂天官星君,当庭讥讽嘲弄,成何体统?!”

  崔、周二人躬身认罪,然后各自归列。

  俄顷,天帝缓缓下达谕旨:

  “泗水城隍许廷克煞捕凶有功,延误鬼期有罪,功过相抵,谤议天庭、私刑之事举证不足,不予治罪。”

  周延年高声颂扬:“陛下英明!”

  崔德昭则意难平:“陛下!!?”

  天帝神目扫过二人,二人一起闭口不言,伏跪于地,再不敢放肆。

  旋即又有一道谕旨下达:

  “安化县土地陆钊收容益安县内游魂有功,责命其暂领益安县土地之位。”

  周延年听见这一条之后,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而崔德昭脸上则漾起笑意。

  天庭朝会事项繁多,天帝很少会为一个城隍,一个土地去专门下达一份谕令。

  但是所有人神官都清楚其中的关键,城隍许廷是属于周氏一脉的,安化县土地公属于商氏一脉。

  两个下方小吏的得失,恰恰是天庭两派对抗的结果。

  崔德昭回到天官监后,正遇见来回踱步的尉迟炜。

  “尉迟,你是司刑天官,如何能这样焦躁不安?无论何时要镇静。”

  尉迟炜见长官回归,当即来到近前:“大人,尉迟镇静不下来,天帝有何旨意?那许廷可曾获罪?”

  崔德昭摇头叹息:“周延年替出头,咱们也没有实据,所以天帝给定性为功过相抵。”

  尉迟炜怒气勃发:“岂有此理!”

  催德昭一拍桌案,斥责道:“慎言!”

  尉迟炜只好把剩余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气鼓鼓地坐回椅子上:“尉迟不服。”

  崔德昭笑道:“倒也不算全是坏消息,那位安化县土地公陆钊,受了天地嘉奖,暂领益安县土地。”

  尉迟炜眼睛顿时亮了,她其实也明白,像是城隍、土地这样的低微神官,天庭是不在乎的,天帝能下谕旨嘉奖已然是一种态度,至少对于周氏一脉来说,想杀或者换掉陆钊已然不可能。

  “那土地公陆钊,尉迟曾与之有过短暂交集,其为人油滑散漫,却尽心为凡人百姓、阴界游魂着想,算是个好官。”

  崔德昭看着眼前这位得力下属不由得有些惊奇,以前的尉迟炜对神官只有‘有罪’或‘无罪’两种评价,可从来不会对某位神官有‘油滑散漫’这样的评语。

  “尉迟,泗水城松鹤山上有位大人物,你持我的令牌去求见她,听听她对这位陆钊的安排。”

  尉迟炜伸手接过令牌,讶道:“大人,那位大人物是谁?尉迟在泗水城办案,都未曾见过。”

  崔德昭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有这么位大人物在。去吧,莫要多问,到了松鹤山之后凡事听这位娘娘的话。”

  尉迟炜暗暗嘀咕:“那带你的令牌去有啥用,到了人家不认的话,多尴尬。”

  崔德昭瞪着她:“你在嘀咕啥话?”

  尉迟炜连忙躬身告退:“尉迟告退,即刻动身前往松鹤山。”

  随后,尉迟炜便快步离开,快要出神官监时,崔德昭忽然喊住她:“尉迟,那位娘娘脾气不大好,你须得顺着她说话,不可莽撞。”

  尉迟炜一愣:“脾气不大好?”

  崔德昭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别的事太远不好细说,就说最近的,那陆钊的前任土地公曾经上山去求她,不知说错了什么话,被打得三个月下不来床,那个土地公后来辞去了土地公神位,自愿轮回去了。”

  尉迟炜面色登时僵住了,她开始怀疑崔大人在坑她:“崔大人,不然您还是给尉迟换个差事吧。”

  崔德昭连连摆手:“此事非你不可,非你不可!”

  “为什么?”

  “因为那位娘娘不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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