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许安勤修苦练,虽然尚未悟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式剑一。
但在江野的指导下,对于剑术的理解已然是突飞猛进。
如今一剑袭来,犹如白虹贯日,锋芒之盛,令人胆寒。
“铮!”
剑鸣凄厉。
张远山尚来不及反应,剑光已然穿身而过。
“喀,嚓。”
与张远山相背而立的许安,缓缓归剑入鞘,长发飞扬。
周遭的雨水被这一剑尽数湮灭,半天不见水滴落下。
“嗬嗬——”
张远山艰难转身,看着前方那道白袍人影,嘴巴张合,喉间却只能发出一阵无意义的嘶声。
“我说过,我会提着你的头,再去砍你主人的头。”
“我后悔了......”
“你的头太脏,就不提了吧。”
许安淡淡开口,旋即头也不回朝前迈步而走。
“啪嗒!”
长街上弥漫的剑意终于消散,一滴雨水一马当先,从天而降。
径直落入地上的水洼中,发出细微声响,泛起点点涟漪。
后方的雨滴立马接踵而至,破损的长街再度被雨幕笼罩。
随着狂风骤雨的催促。
张远山的头颅也终于从脖颈上滑下,重重砸落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黑红的血水从光滑切口喷涌而出,与地上雨水混杂,沿着地面蔓延。
————
转身离去的许安已然变更了目的地。
变成僵尸的张远山如今竟然能明目张胆的进城,想必永阳城内部肯定出了差池。
许安要去找李清雾。
无论发生何事,至少得确保清雾姐无虞。
刚走没几步,地面忽然传来一阵颤动。
接着永阳城上空阵纹闪动,光泽流转。
许安蹙眉抬头,看着顶上的变化:
“这是?护城法阵?”
护城法阵的全面开启,显然预示着事态极其严重。
就在许安准备施展“电光火石”全力赶路之际。
异变再起。
一点红光忽地在纯白阵纹中闪烁。
好似滴落清水中的墨,红光迅速晕染开来,将笼罩整个永阳城的法阵浸透。
看着头上忽然出现的异变,许安蹙着眉,有些不知所以。
他从来没听说过全力开启的法阵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不欲多管,周身闷雷隐隐,丝丝电光缭绕,便要施法离去。
恰在此时,体内气血忽然无法自制,躁动难当,好似要离体而去一般。
?!
“这法阵?在炼人精血?!”
许安运转《天衍行气卷》安抚住体内气血后,终于是发现了不对。
头顶的阵法显然早已不是护城法阵,而是被人改成了炼人精血的邪阵。
改造此阵的人是谁,如今已不言自明。
肯定是张远山背后的主人,躲藏在暗处的炼尸魔宗余孽。
官府中的内鬼究竟是谁?
竟然能让他把护城法阵都给改了?!
就在许安震撼难言之时,雨幕中忽然响起阵阵凄厉哀嚎。
旋即点点红色光泽从各家各户中穿透而出,朝着头顶的法阵汇聚。
阵法显然已经开始运转,而永阳城中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根本无法抵抗这等诡异手段。
完全无法压制体内气血,开始被阵法炼化......
耳畔处环绕的哀嚎让许安有些揪心,但他此时已无法顾及旁人。
电光闪动,破雨而出。
他要去巡夜司!
————
城中忽然的变化显然早已惊动了各个修行者。
巡夜司内。
神色慌乱的小叶顾不得礼法尊卑,径直推开李清雾的房门。
旋即拱手将永阳城的变故快速禀明。
李清雾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
重重一拳砸在身前的桌案上,咬牙道:“朱!文!星!”
不同于许安,体制内的李清雾很清楚掌控护城法阵的人是谁。
永阳城县令,朱文星......
整个永阳城,也只有他能让魔门余孽暗自篡改法阵而不引人察觉。
无暇思索堂堂一县之主为何如此,李清雾强自冷静,开始朝着小叶下令......
......
天水桥街,一间老破的铺子内。
灵珑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吊床上,脸儿红扑扑的,手持一本《江湖沉沦》,看得津津有味。
“许安这混蛋,竟然写了这么多,难怪知识那么熟练。”
虽然许安的《大离侠女录》尚未兑现更新,但他之前送来的那一包却是本本精品,让灵珑看得入迷。
除了偶尔应付一番寻来的患者,灵珑大多数时间都抱着书本如饥似渴的学习感悟,一本又一本,根本看不完。
如果不算两次入梦,被可恶的红裙女人强行扒了衣物,被迫观看许安和白玄玉的实操之外。
最近这段日子,可以说是灵珑离家出走以来过的最安逸的时光。
想到许安老师和白玄玉同学交流知识,互相之间取长补短的画面。
灵珑小手便又开始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丹田下移......
葱白纤细的食指刚刚藏起指头,房外的异常便将她惊醒。
迅速收手,翻身下床,推开窗户。
灵珑一抬头看见那天空中散发着阵阵红光的法阵,和不断向上飘飞的血红光点。
“有人要炼了永阳城?!”
......
铁匠铺内,打铁声早已停止。
江野随手取来一旁的汗巾,走出铺子。
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漫天大雨中的红色法阵。
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将有些脏了的汗巾伸进雨水中打湿,揉搓几下后。
便将汗巾中的雨水拧干,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一路上了二楼,站在江菱的房门外拍了拍:
“死丫头,还睡呢?”
“永阳城要出大事儿了!”
“......”
根本无人回应......
江野脸色一黑,想了想,道:
“丫头啊!”
“你许安哥哥被别人揍了!”
“哐!”
房门拉开,头发散乱如鸡窝的江菱穿着一身可爱粉色睡衣,手中提着一柄锤子猛地冲了出来。
“谁?”
“谁敢欺负我家哥哥?”
“我拿锤子砸死他!”
急切之下,江菱中性的嗓音根本夹不起来,声音低沉,杀气外露。
看着自己女儿这副憨批模样,江野眼角狂跳。
无奈道:“没人揍你的许安哥哥。”
“但是永阳城出事了,有人想要把整個永阳城的人血祭。”
听到许安没有挨揍,江菱顿时冷静下来,听江野说完后,杏眸扑闪:“哦。”
随后打了个哈欠,将锤子往肩上一抗,转身就要回去继续睡。
血祭永阳城?祭就祭呗,跟她江菱有啥关系,只要别干扰到这家院里。
见江菱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江野顿时气急:
“他娘的,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憨货。”
“伱不管永阳城其他人,难不成还不管你许安哥哥了?”
听见自己老爹的话,江菱脚步立时顿住,喃喃道:
“对哦,有人要血祭永阳城,许安哥哥肯定也逃不掉。”
“血祭永阳城等于血祭许安哥哥......”
似乎理清了逻辑的江菱顿时大怒:
“是谁敢血祭我家哥哥?!!”
“看我不捶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