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天干净利落地赢下了第三场比试。
尽管在第三场比试中,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但陈重对他的敌意很浓。
刚开始,鸿天还在猜测其中的原因。不过,鸿天在台上对战的时候,突然想通了。
无论陈重对他是没有好感,还是因为杜家等人的安排,这些都不重要。
他既然想赢下这场比试,那就怎么简单怎么来。
所以,他定下计策,悄悄地在身边抛下数十火弹符,在最后一刻将火弹符引爆。
当然,他的目的只是将陈重击败。至于陈重是否会受重伤,温姓筑基修士能否将陈重及时救下,不需要他来关心。
众弟子猜不到鸿天的心中想法,但为鸿天最后的大手笔震惊了。
原来对战还可以这样进行,原来火弹符还可以这样使用!
众人都在思索,一时间竟然无人说话。
直到温姓监考抽出新的纸条,对战继续进行时,才慢慢恢复过来。
不过,对于鸿天来说,赢下第三场比试,大比第三轮就结束了。
面对杜家和高飞高欢等人的干预,鸿天知道,后面的比试,一定会越来越难。
观看其他弟子的后续比试结果,对自己毫无意义,于是结束后直接返回乙水分院。
他要抓紧时间,将火弹术提升到超凡阶段。
经过昨日大半日的尝试,他最终发现,无论是火弹释放的速度,还是火弹本身蕴含的灵力,可以说已经无法再提升。
睡至半夜,鸿天从恶梦中惊醒。
他梦见,比试中的自己,火弹术屡屡失败,拿对手毫无办法,直至最后被对手重伤。
就在鸿天认为山重水尽之时,今日与陈重的比试,让鸿天豁然开朗。
陈重控制两道水柱交织而行的情景,让鸿天想到一个提升火弹术伤害的方法来。
一般来说,法术释放出去的一瞬间,攻击的方向就已经确定,后面不可能再改变。
所以,鸿天每当遇到不可抵抗的法术,就会使用御风术,逃离到法术攻击范围外,对方的法术也就失去了作用。
这个,鸿天一直认为是常理。
然而陈重,可以控制水柱交织而行,法术的攻击方向,可以不断地发生变化。
尽管这种变化很小,但给鸿天带来了很大的震动。
鸿天想到,如果自己释放出去的法术,随时可以改变方向,对手就不知道怎么躲避。
而炼气期修士,一旦被法术击中,法术造成的伤害不可想象。
不得不说,鸿天对超凡法术的探索,确实是选对了方向。
前辈们不告诉后面的修炼者,就是因为悟了就是悟了,没悟告诉你也没用。
鸿天并不知道这些。
他现在就想尝试一下,看看这个想法能不能实现。
回到乙水分院后,鸿天在执事那里,再次租赁了一间演武室,开始试验他的想法。
在鸿天埋头提升火弹术境界的同一时刻,在遥远的西部荒原,一条宽约十七八丈的狭谷中,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修士,正缓步走在其中。
无名谷,荒原中一个不大的狭谷,有人称其为藏宝之地,也有人称其为死亡之地。
行走的修士正是杜家的老祖杜衍,实际上已经是一百多岁的筑期后期修士。
自那日与杜朗谈过后,他就乘灵兽堂的灵兽朝西部荒原而来,只用了两日时间,就到了无名谷。
杜衍的手中,拿着一个拇指大的玉瓶,玉瓶晶莹剔透,从外面可以看到瓶中一滴鲜红的精血,依然新鲜圆润。
杜富进入炼气四层后,经常会外出历炼。
历炼中的风险无人不知,不但有中高阶凶兽,专门猎杀修士的猎修者,还有临时起意图谋落单修士灵石的。
小瓶中的那一滴精血,正是杜富留在家族中的。
杜衍一路行走,一路用秘法刺激那一滴血液,查探杜富的踪影。
只要杜富在这里留下精气魂,在秘术刺激下,那滴精血必然会出现反应。
不过,无名谷中气息杂乱,那滴精血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这其实是好事,附近没有留下杜富的精气魂,说明杜富活着。
杜衍一点也不着急,只是一步接着一步,看似很慢,实际飞一般地向前。
走到十多里地时,杜衍突然感觉到,玉瓶中的精血猛烈翻腾。
杜衍的心猛然下落。
这是一块半人多高的草丛,周围藏不住什么,杜衍用神识一寸一寸地查探,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杜富那滴精血不停地的翻腾,说明这里留有杜富的精气魂。
杜衍缓缓伏下身体,一步一步地划拨着草丛,双眼大睁着,似乎想从草丛中拨出杜富来。
枯黄的草丛一模一样,什么也没有,几根粗枝上有几处颜色有些暗淡,但拿玉瓶靠近后,并没有更多的反应。
玉瓶在这里反应过激,又没有找到血气,唯有杜富留下的神魂,才有可能引来这样的反应。
杜衍的双手开始哆嗦,他将玉瓶慢慢打开。
他要做最后一次尝试,看看杜富是否还活着。
那滴精血离开了玉瓶,在杜衍秘术的支持下凭空而立。
杜衍将自身的一丝灵气注入精血中,然后轻喝一声:“去!”
那精血顿时动了起来,犹如活了一般,围着杜衍转了一圈,然后朝前飞出。
不过,精血刚刚飞出一步,就噗地一下散了开来,化为一阵轻雾,在风中渐渐散去。
看到杜富的精血就地散去,而不是朝着某个方向飞走。
杜衍两眼一黑,心脏突然像移了位一样,一阵一阵的抽搐和剧痛,他用手死死地压着心口,慢慢坐了下来。
杜衍轻轻抚摸着眼前那几枝带有褐色斑点的草茎,这些草茎上面,很可能就是孙儿杜富留下的血液,孙儿很可能就是在此地被人杀害。
杜衍的眼球深陷,脸色非常吓人。
鸿天不在此处,如果在此处的话,也会被杜衍的推断吓到。
过了好一会儿,杜衍才缓缓地直起身,原本乌黑的头发,一瞬间白了一半。
他的两眼,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色彩,感觉到满山遍野的灰黑色。
“富儿!我的孙儿!”
杜衍一只手朝着前面轻轻一挥:
“是谁杀害了我孙儿?不论是谁,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一瞬间,无名谷中,满山遍野的火光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