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城,郡守府,正堂。
啪!
一个茶杯被狠狠地摔到地上。
“皇帝老儿派了两万大军前来,据探马来报,朝廷大军距本城已不足二十里。”
“今日应当就能兵临城下,诸位兄弟,都说一说如今该怎么办?”
方环坐在上首,环视了两边坐在椅子上的各位头目。
左侧最前方坐着的是一位三旬左右的白衣儒生,此人手持一把羽扇,轻轻地摇动几下,接着,语气淡定道:“大哥莫慌!”
“自十余日前,我便遵从大哥之命,从数万流民中精挑细选万余成丁日夜训练。”
“如今这一万人马已练的有模有样,正面交战不敢说,但若是拿来守城,想必也足够了。”
“我本部人马经过十多日的休整,也已恢复如初。更何况,得了城中的财物,大哥麾下锐士已近百数!”
“等那大军到得此地,只要众位兄弟各司其职,把持好城墙各处关隘!”
“再据此坚城,势必让那领军小儿无功而返!”
其余汉子听了白衣儒生所言,纷纷点头应和道:“二哥说的好!”
方环此时也是稍安下心,看向座下的白衣儒生,语气和善道:“这段时日有劳贤弟了!”
接着他看向其他头目,朗声道:“诸位兄弟,也都回去整顿人马吧!半个时辰后随我迎敌!”
白衣儒生名唤卢灿,从郡守府离开后,他便骑乘快马回到了自家的临时住所——陈府。
一回到府中,他便令人将府门闭紧,并召集起自家心腹。
“快,各位兄弟快收拾些紧要财物,在朝廷大军到此之前,我等须提前离开,这安阳城是不能待了。”
卢灿方才在郡守府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可实际上他并不看好方环的占城之策。
当日,他极力劝说方环干一票就走,可后者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如今,他只好自行谋划了。
“方环啊方环,这么多兄弟信任你,追随你,可你要把兄弟带到火坑里,别怪兄弟我不讲情面。”
数日前,他在陈府中发现了一个密道,后来派出多人探查,最终发现此密道通往城外。
这对他来说可是唯一的生机,相信有了一城的匪徒为他吸引朝廷大军的关注,他更容易脱身离去了。
......
城门之上,方环披挂带甲,望着城下数万铁骑。
忽然,他想起十多日前的场景。
那时他乃是攻城一方,而今身份逆转,变成守城的一方了。
“老子兵精粮足,可不能步了李元的后尘!”
就在他遐想之际,一则消息令他暴怒不已。
“什么?老二不见了?”
“四方城门紧闭,他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给我仔细找,找到之后,立即捆到我面前来!”
安阳城外,昭王秦立身披淡青色玄服,正襟危坐在大军中间的一辆八架马车上,车架四周围着数百玄甲军。
望着眼前三丈高的坚墙,他为了尽快结束战事,便心中一动,发出号令。
“传我令,着五十玄甲军先行破开城门,禁卫军随后进城!”
“务必活捉贼首!”
随着命令传下,五十银甲卫士各自持着一对大锤,步伐一致,大跨步地迈向城门处。
方环见来犯之敌虽少,身上煞气却是极重,便道:“铁血锐士,准备放箭!”
面对连头颅都覆盖有铁甲的兵士,他不敢大意,同样选择派精锐出手。
要知道,寻常弓箭手的飞箭五十步外只能破开木甲,也只有‘锐士’们放出的箭,才能破开铁甲。
咻!咻!咻!
随着箭雨的降临,城下的玄甲军身上挂满了铁箭。可奇怪的是,无有一人停下脚步。
数十人毫发无损的来到了城门下。
诸多甲士们抡起手中大锤,轮流使出大力向着城门砸去。
仅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城门就裂开了一条条缝隙。
最后银甲卫士齐心协力撞了上去,只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城门便被破开了。
方环被此骇的失了颜色,他终于发现,这些银甲卫士比他的锐士还要厉害,更何况城下此等甲士还有数百人。
他当即就准备撤退,可他醒悟的太晚了,数万大军已然将安阳城围得铁桶一般。
最终,他被绑到了秦立的面前。
秦立坐在一把椅子上,手中捧着一部册子,听到些许动静后才抬起头颅。
“你这么一個蠢物,竟敢攻破城池?”
“你可知,此次叛乱,害的父皇大发雷霆,命本王前来平叛。”
“这一行,可耽误了本王的修行,你简直罪不可赦!”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凌迟!”
几名甲士领命,方环便如同一条死狗被拖了出去。
秦立处理完此事后,一名金甲护卫来到了他身旁。
“王爷,当日临行前,捕风卫指挥使,敬郡王给了属下一封密信,待您平定叛乱后,在转交给您。”
说完就从怀中摸出密信,恭敬地递了上去。
秦立对于敬郡王还是有几分敬意的,于是拆开密信观看。
“有趣,王叔数月前还派了一名特使来到此地,后来又没了消息。”
“宁安伯祖宅,丹阳山......”
“也罢,既然到了此地,那便去看看吧!”
“蒋雄,今日已晚,明日召集玄甲军,与我同去南边三百里外的丹阳山一趟,看看此地有无灵脉?”
金甲护卫当即应道:“遵命!”
......
正午时分,陈家庄,武堂。
陈彦正在操练校场中的百余名‘力士’,忽然一位巡逻的族卫前来禀报消息。
“堂主,庄外来了数百铁骑,说是要借道陈家庄入丹阳山寻猎。”
“他们可报出身份?”
族卫回答道:“有一名金甲将军自称京城禁卫统领,但领头的却是一位年轻人,望去气质不俗。”
陈彦听到此处,不由得面色一变,急忙吩咐道。
“伱先去将领头几人请至我宅中,好生招待,我随后就到!”
言罢,陈彦便将校场中人召集起来,令各人身着甲衣,做好交战准备。
而后他来到药堂,在炮制房中找到了陈安,将方才所得消息道出。
“安哥儿,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