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向外郑重地拱了拱手:“实不相瞒,这些灵药乃是大伯母今年过寿时鲁氏所赠的。”
“据说,鲁氏滕原之上辟有五亩灵田,每年可收得数百株灵药呢!”
萧琅这才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就在此时,右侧的萧琤面上浮出一丝笑意,望着主座之上的萧琅,开口道。
“大哥,既然姜氏办事如此体面,我等还是莫要挡了玄世侄的前途,就同意此事吧!”
萧琅听闻自家七弟之言,当即瞪了其一眼,他哪能不知晓,七弟是看上了那些灵药,于是心中暗骂一句“丢人现眼!”。
片刻后,他转头望向姜哲,语气十分平淡:“哲兄,兹事体大,还容我与老夫人禀报一声。”
“毕竟,蓁儿乃是我那二妹唯一的骨血,如今在老太爷,老夫人跟前极为得宠!”
姜哲闻言,未有一丝不满,他也知晓退婚一事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决定的,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那便有劳琅兄了!”
......
萧宅,听雨轩。
此地位于苍云山深处,其侧林木茂盛,山泉流响。
泉水之畔坐落了一座碧绿竹亭,竹亭之内一道身影盘膝而坐,手中法诀变换不停。
约莫持续了一个时辰,那道身影才缓缓站起,转过身来,露出一副气质清冷的容颜。
萧蓁眼波流盼,望向远处,许久之后,微微叹息道:“修炼进境如此缓慢,不知何时才能破入下一层?”
就在她神游之际,一阵熟悉的叫喊声忽然将她惊醒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
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来人正是自家的贴身侍女。
见其神色慌乱,步伐不稳,她眉目微蹙道。
“白芷,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慌慌张张?”
白芷一袭淡绿色长裙,来到萧蓁身旁时,先是行了一礼。接着,便将方才所听到的消息道出口中。
“小姐,今日府中有传言道,说是姜家要与您退婚呢!”
“万一是真的,这可如何是好啊?这桩婚事可是夫人生前特意为您定下的。”
萧蓁闻言,却是面色不变:“此消息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白芷顿了顿,而后回答:“是大房三小姐的侍女春和说的,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倒不像是在哄骗我!”
“小姐,若果真如此,咱们还是去找老夫人做主吧!”
萧蓁眸光一闪,语气微冷:“找老夫人做甚?”
“难道,要我哭着求着让姜氏不要退婚吗?”
白芷听到自家小家如此自暴自弃的言语,瞬间一愣,回想起自家小姐在族中的处境,眼眶登时一红:“可若您真被退婚了,日后还有哪家公子愿意求娶您?”
“奴婢从小陪您长大,又怎忍心看你受此屈辱?”
萧蓁见自己侍女这副伤心的模样,便心中一软,行了几步靠近过去,将其拥入怀中。
轻轻地拍了拍其背部,和声安抚道:“好了,你也不必如此伤心!”
“你是知道的,我此生也别无他求,只愿能够在炼气一道上有所成就。”
“那姜氏各房各脉争斗不休,对我来说,那处并非是善地!我还不如留在苍云山,这里有着祖父祖母的照拂,我也能安心修炼!”
白芷闻言,更是着急了,微微一跺脚:“小姐,这世上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再说了,老太爷,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有个万一......”
萧蓁这时回想起萧氏众多叔伯兄弟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暗暗摇头。
她可以断定,若有一日,两位老人当真不在了,那么自己的地位定然会一落千丈。
到那时,每年族中的灵药都不一定会分给自己了。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办法。
想到此处,她便心生烦闷:“好了,白芷,你先下去吧,且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日,她正在修炼,忽然有仆人来报,说是族长有事寻她。因此,她不得不中断了修炼。
萧宅,观涛阁。
阁中空间颇为宽广,此时内里已经坐定了五六人。
萧蓁头戴玉簪,眉心点了一道赤红色火焰印记,身着水蓝色流仙裙,迈步踏入了观涛阁大门。
进入其中后,她余光扫视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顿了顿,她便来到正中位置。
主座之上坐着一男一女,男子年纪在五旬左右,其正是萧氏族长萧琅,女子望去年轻些,却也是一副中年妇人模样。
她当即向着主座方向行礼道:“大伯,大伯母!”
紧接着,看向了左侧白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姜世伯安好!”
最后,右侧同样坐了二人,第一位乃是一名三旬左右的憨厚男子,第二位嘴唇微薄,一双桃花眼神采飞扬。
“五叔,七叔!”
她见礼完毕后,便听得大伯淡淡说道:“蓁儿,你也坐吧!”
大伯说完此句便不在言语,她也没有客气,寻了一处便坐下了。
就在她坐定后,大伯母开口了。
“蓁儿,今日找伱来是为了你与姜家的婚事。”
“……”
“此事你可同意?”
萧夫人说完退婚之事的由来后,姜哲望着少女瘦弱的身躯,想到其父母早亡,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便接着开口道:“世侄女,此次是姜氏的不是。你若是有何条件,尽管道来!”
“姜氏会尽量补偿你的!”
萧蓁听到姜哲此语,心中才郑重了起来,沉吟了片刻后,便望向主座二人,询问道:“伯父,伯母,蓁儿听闻姜世伯此次携了五十株灵药以做赔礼。”
“不知族内准备如何安排此些灵药?”
萧琅微微转头,与右侧座下的萧琤对视了一眼后,轻咳了一声,道:“蓁儿,我与你七叔商讨过了,灵药先记在族中账上,日后你若是需要,族中会还与你的。”
萧蓁明了族中的打算,心中却是一冷,那么多灵药即已被某些人吞进口中,又岂是能轻易吐出来的?
她再次望向姜哲,缓缓开口道:“姜世伯,退婚之事我可以答应,只是此事会有损萧氏颜面。因此,得加灵药!”
“不知姜氏可否多赔偿二十灵药,此前的五十株灵药,我愿全数献于族里,且不会从此中拿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