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地有声,霸气侧漏。
不管是近距离的青山青峰,还是远一点走廊上的美凤桂兰两儿媳,乃至于孙女景芸,皆可感到十足气势,起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得热血涌动,心潮澎湃。
仿佛前面的不单单是一家之主,更是一座亘古不变的山岳,为大家遮风挡雨,值得每一个白家人依靠。
整个庭院为之肃穆。
片刻后,白明远出声打破了平静:
“今天的事已经过去,往事不可追忆,把悲伤抛去,把教训拿起。”
“每个人更要牢记,家族之间互帮互助,团结一心,才是家族长久发展的根本之道。
“望今日之例,白家诸人以为榜样。”
伴随着抑扬顿挫的话语落下,每個人眼神再次有了变化,无比的热烈与赤诚!
“孩儿白青山受教!”
“孩儿白青峰聆听教诲!”
“儿媳罗美凤明白!”
“儿媳张桂兰明白!”
回应声一道接一道,声声高涨慷慨!
站在走廊边缘的白景芸,默默看着这一幕,粉嫩的小拳头捏的死死的。
爷爷所说的话,可谓是一字不落地听进心里,再结合今天的经历——被同宗之人推向死亡深渊,生死关头,爷爷才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人教人难学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幼小的心灵无形中得到成长,深刻体会到一个真理——世界上除了家人,任何人都靠不住!
擦了擦湿润眼角,鼓足了一口气,白景芸大声喊道:
“景字辈白景芸受教!”
声音稚嫩且尖细,仿佛撕破了天空。
整个庭院一时间为之寂静。
白明远为之触动,投去目光,点点头露出欣慰笑容。青山与青峰,美凤与桂兰,皆是彼此看了一眼,默契一笑。
而才到景芸腰处,站在一旁的白景天懵懵懂懂,被刺耳的声音吓了一跳。
随后又吧唧吧唧嘴,嚼碎最后一团糖葫芦球,看着手中孤零零的木签有些意犹未尽。
注意到姐姐手中还剩半串的糖葫芦,口水又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正备受感动,世界观逐渐坚定的白景芸,忽地感觉被人扯了扯袖子。
她扭头瞥去,正好见嘴角挂着糖浆和红色山楂皮的景天,舔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手中的糖葫芦。
意思不言而明。
白景芸愣了一愣,内心有所触动,眸中闪过温柔笑容,若有所思地将糖葫芦递了过去:
“喏,景天,都给你了。”
“哇,谢谢景芸姐。”景天嘻嘻一笑,不客气地接过糖葫芦,吧唧吧唧啃起来。
不远处的桂兰似是有所感应,皱着眉头看去,两眼一瞪,当场教训起来:
“景天,又吃这么多糖葫芦!真是的……待会又吃不下饭了!”
一旁的美凤咯咯笑,“好啦桂兰,山楂开胃,也许待会吃的更多呢……”
不知不觉,庭院气氛渐渐活跃,白明远眼含笑意。
对嘛,这才是一家人欢欢乐乐样子。
......
晚上一家人吃了团圆饭。
作为今天的主角,白景芸自然享受到非凡待遇——一家人谁都往她碗里夹菜,摞成了小山高。
不过景芸也会贴心地分给邻座的弟弟景天。
白明远将一幕幕看在眼里,整个晚上笑的嘴没合拢过。
酒足饭饱,青山青峰自觉收拾起残羹剩饭,景芸本也想过去帮忙,却被白明远一把叫住。
“景芸,跟我出门一趟,有些事跟你说一下。”
青山手里端着一摞盘子,闻言扭过头也跟着催促:“景芸,听爷爷的话,赶紧去,这里不用你掺和,有我跟你二叔就够了。”
“嗯!”景芸乖巧应下,小辫子一晃一晃,小跑着追上走到门口的白明远。
夜色下,爷孙两人来到庭院外的一处空地。
白景芸乖乖地跟在后面,晚风吹拂着发丝飘动,心头莫名舒爽。
南向山谷云雾缭绕,一轮皓月悬挂当空。
月是故乡明。
想起儿时背过的古诗,白景芸抬头一看,深有同感。
沉浸在赏月中,不知不觉撞在了一堵墙上,原来是白明远停下脚步。
“爷爷,对不起。”白景芸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
前方,白明远站在悬崖边,双手负于身后,远望山谷,淡淡的声音向身后传去:
“景芸……这几年在水月宗过的怎么样?”
白景芸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水月宗纪法严明,弟子们都忙着听课修习,无人说话,颇为寂寥。不如在家。”
“修为进展如何?”
“三个月前踏入练气四层。”白景芸歪了歪脑袋,颇为自得地道:“据外门执事说,我是同一批外门弟子中最先到达练气中期的弟子呢,比起那些内门弟子也没慢多少!”
闻言,白明远不出所料地笑了笑,炉火纯青境界的玄龟培灵功,哪怕比起双灵根修士,差不多正是这般效果。
“不错,不错,天道酬勤。”
白明远欣慰夸奖两句,沉吟片刻,手中多出一乳白色的巴掌大小玉简,转身递向了孙女。
“咦?”白景芸手指戳着下巴,明亮的眸子闪着好奇:“爷爷,玉简里是什么呀?听说能被收录在玉简里的法术皆较为高深。”
“你看看就知道了……”白明远温和一笑。
白景芸如实照做,将玉简贴在额头,沉浸于体悟中半晌。
当睁开眼时,眸中却闪过浓浓震惊,瞪大了眼,小嘴也微微长大,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手中玉简,又重新看向爷爷:
“好精妙的法术,我在水月宗也从未接触过如此内容繁杂、晦涩难懂的法术。”
“水月宗没有类似的法术?”白明远想起李管事的遗物,随口问了句。
“易容之术自是有的,但和天魔幻化诀相比…差太远了。”白景芸眸中依旧透着震撼:“万万没想到,世界上竟有如此高深的伪装之术……”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牢记这句话。”白明远转身,面色严肃地嘱咐道:“景芸,今日将这天魔幻化诀传授与你,便是希望伱将来行走在外,切记低调谨慎,不可自傲自满。
更勿要轻信他人——也许你所熟识之人,恰恰正是他人伪装图谋于你,为此更是要时刻保持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