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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九凝玄冰蚕

御剑叩天门 茂源斋 10991 2024-01-19 13:37

  徐宁在河畔叠膝瞑目行功两个时辰,才将先前强行动用青焰所造成的经脉损伤恢复了大半,至于青焰途经其泥丸宫,对元神所造成的伤害,却不是短时间内能解决的,需要回去将养旬月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他长身而起,活动着有些僵直的身体,往前面不远处的老人看了过去。那厢里,老者依旧在钓鱼,只是眉头紧锁,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是听到了徐宁这边的动静,老者放下鱼竿快步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关切的问道:“徐仙师,你无甚大碍吧?”

  “嗯,没事儿了,只是这大半天让老丈陪小子在河边阴风吹火的受累了。”徐宁向老者抱拳拱手一礼,恭敬异常的说道。

  天已向晚,落日的余晖透过河畔濛重的水雾,落在老者身上,光影交错间,给人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

  “仙师言重了,咱庄户人家最不怕的就是吃苦,餐风露宿也是常有之事,不值一提。咱这就进庄吧,我估摸着李道长也该从村后的山坳里回来了。”言罢,老者当先引路,带着徐宁往绿柳庄走了过去。

  “这绿柳庄背靠青山,门前有大河环抱,又兼绿树成荫,垂柳依依,要不是近来有邪祟、妖物出没,端的是一个好去处。”

  “为天地立民心,为万世开太平,这……或许就是我们‘天傀门’坚持除魔卫道的原因之一吧。”

  徐宁如此想着,随老者穿街过巷,一路来到了庄后依山而建的一处祠堂面前。

  眼下正是掌灯时分,祠堂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祠堂外站定了许多妇孺,正在起锅烧饭,忙得不亦说乎。

  “刘氏宗祠,好一个庄严、肃穆、香火鼎盛的所在。另外,我说这一路上怎么没碰到什么人,家家户户又都房门紧闭,不见灯火或者炊烟,原来都在这里了。”

  徐宁遥指着祠堂门楣上方那块巨大的匾额,看着前面不远处正忙于做饭的一帮妇道人家,如是说道。

  风乍起,吹动了徐宁一身宽大的黑色缁衣,猎猎作响,颇有几分出尘的意思。

  “对,刘氏宗祠,先前忘了跟仙师介绍,咱绿柳庄八成以上的人家都姓刘,老夫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名讳上玉下山。”

  “唉,将全庄上下聚到此间,扰了先人的清净,是我们做后辈的不敬不孝,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近来时常有恶鬼进庄杀伤人命,李道长纵有分身之术却也忙不过来,只能出此下策了,但是祖制不能废,外姓以及妇孺不让进宗祠半步,入夜之后,这些人在外面搭帐篷睡。”

  “当然,像仙师以及李道长这种道骨仙风之人,自然不在此列,而且,还是我们刘氏一族的贵人,恩人呢。”

  老者倒也了得,只短短几句话就将庄子里的近况说与了徐宁知道,临了还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两位仙师一番。

  这种说话办事的艺术,接人待物的本事,连徐宁这个见惯了世态炎凉,经常要见风使舵,昧着良心说假话之人都自愧不如。

  “刘玉山老伯是吧?其实小子修为不高,也当不得‘仙师’二字,更不敢以咱绿柳庄的贵人、恩人自居。”

  “非要有个定论的话,我觉得还是临行前,宗门‘善功堂’训诫的那几个字比较好,呃……好像是‘结善缘’吧。”

  徐宁虽然在跟老者说话,双眼却看向了宗祠大门入口的位置,那里正有一道人影从门后闪身转了出来。

  “好一个结善缘,贫道李元泽这厢有礼了,道友是上宗来人吧?敢问高姓大名?”说话的是门后转出的那道人影,对方身形连动,只几个起落就出现在了徐宁二人身旁。

  来人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道,头戴莲花古冠,身披淡黄八卦衣,须发灰白,样貌清癯,自有一般仙风道骨的意思。

  这老道虽然在跟徐宁说话,但是手中拂尘却忙不迭地为老者扫拭着长衫上的水气,看情形两人似颇为熟稔的样子。

  “李元泽道兄嘛,这就不差了,临行前‘善功堂’的师叔就是让在下过来相助李道兄。”徐宁冲老道拱手一礼,如是说道。

  “哎呀,道友折杀贫道了,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老道虽然痴长几岁,但是修为境界较道友低了许多,如何敢以道兄自居?你我只管以道友互称就是了。”老道上下打量着徐宁,毕恭毕敬的说道。

  “好吧,依道友就是,咱下一步作何打算?”徐宁在称呼这件事上,倒也不矫情,一声“道友”带过之后,将话题一转,开门见山的问起了老道的安排。

  他此行专为斩妖而来,眼下既然跟老道碰了面,自然要尽快将此事提上日程,也好回去复命,换取宗门贡献点。

  “以徐道友的修为,想必村前小河里的鬼物已然被除尽了吧?这样的话,今夜该轻松一些了,你我只需隔三岔五的在庄子里转上几圈,防备那些漏网之鱼就好。”

  “至于明天一早嘛,咱俩一道进山,去会会那头嗜血狂暴的妖兽,这就进屋吧,喝碗热茶,我也好将那头妖兽的情况仔细说与道友知道。”

  老道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引着徐宁、老者二人往祠堂内走了进去。

  偌大的祠堂前院内,或坐或站着很多刘氏族人,无论他们先前在做什么,一经徐宁三人走过身旁,这些人便纷纷抱拳见礼,态度谦卑,神情恭敬,让人大为受用。

  “这位李道友修为不甚太高,在绿柳庄却极得人心,看来他白天降妖,夜里驱鬼,这段日子没少出力啊。”徐宁打量着老道有些佝偻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了宗门“善功堂”有关于此人的记载。

  据他接下的任务玉简上所说,这李元泽是个七十多岁的游方道士,因为祖上曾经救过“天傀门”一个受伤的修士,这才得授一些道法。

  不过那个受伤的修士也不敢将“天傀门”主修的“冷火锻魂诀”,交给外人,只是传授了一些他游历中得到的其他法门。

  李元泽一家从此便靠这些术法讨个生活,惯日里给人捉鬼驱邪,也多有效验。

  李家经过数代积累,到了他这一辈已经颇有资产,这李元泽也就到处找人托关系,想要拜入“天傀门”,以期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一些。

  奈何他资质不行,修为进境极为缓慢,年纪到了七十出头,也才修到练气六七层的样子,如果没有逆天机缘,此生基本筑基无望了。

  在这“风元大陆”上,莫说道门正宗的“天傀门”,便是一些旁门左道恐怕也看不上他。

  如此一来,他只能继续做自己的游方道士,也好积攒银钱,换取一些能够延缓衰老的丹药,只是这次遇到的妖兽很是棘手,他独自一人根本就降伏不了,这才向“天傀门”求助。

  刘氏祠堂占地足有数十亩之巨,徐宁三人经过前院、正厅,又转过了几片花木,几道抄手游廊,这才来到了后院相对僻静的一处厢房附近。

  “徐道友,就是这里了,刘氏一族的几位耋老都在,他们对那头妖物也略有了解,咱正好可以互相探讨一下。”老道指着前面不远处那扇雕花木门,如是说道。

  那刘玉山则是当先几步,“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一边开门还一边往屋子里面喊道:“几位叔伯,上宗的仙师到喽。”

  “仙师……”

  “咳咳……”

  厢房里悉悉簌簌一阵响动,互相扶持着走出三个垂暮老人。这三人眼见徐宁如此年轻,先是一愣,然后便在同伴的眼中、脸上看到了欣喜与艳羡之色。

  “这就是驻颜有术,道法长青的上宗仙师吗?不知仙师作何称呼?”良久,一位独臂老人颤颤巍巍的问道。

  “老人家,在下徐宁,三位直呼我的名讳就好。”徐宁抱拳向着三位老人环施一礼,脸上尽是谦恭之色。

  面对三位耄耋老人,徐宁尽量将姿态放到最低,他自小被叔公带大,自然知道这些老人的艰辛之处。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到了垂暮之年,大抵都不容易,也值得他徐宁的敬意。

  “咳咳……徐仙师客气了,请进屋一叙。”说话的依旧是那个独臂老人,他艰难的一扁身子,让出门口的一条通道,示意徐宁先进屋。

  徐宁也是机敏之人,猜到这多半是当地的风俗习惯,摆明要让身份尊贵的客人先行进屋,当下也不犹豫,施施然的迈开了步子。

  李老道则在刘氏一门众人的簇拥下,落后徐宁半个身位,进入了厢房之内。

  厢房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只一张八仙桌、几把雕花木椅,并角落里的一张矮几,以及矮几上袅袅燃起的一炉檀香、两只粗如儿臂的红烛而已。

  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前番在庄前垂钓的老者刘玉山当先开口向着独臂老人说道:

  “三叔,过来的时候,我跟李道长商量好了,那‘九凝玄冰蚕’的事儿,还是得你老人家先起个头,我们再陆续把后面的事补充清楚,也好让徐仙师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烛火摇曳而燃,映照在独臂老人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更加苍老了几分。

  “砰砰砰……”老人正要开口,厢房外却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

  “谁?什么事儿?庄子里有什么动静吗?”刘玉山当先起身,往门口走了过去,脸上带上了几分紧张之色。

  “是我,小六子,来给仙师大人并三叔公几位老人家送茶水的。”门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刘玉山闻言松了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木门。

  门开处,一个青衣小厮将一壶滚沸的山泉水,并一个装满茶具、茶叶的包袱递了过来。

  “好了,关上门,下去吧,庄子里一有情况,你们几个要及时过来报信儿。”刘玉山吩咐一声,转身回到众人面前,将包袱往八仙桌上一放,就忙活了起来。

  茶爽添诗句,天青莹道心。

  茶香跟角落里矮几上的檀香混做一处,馥郁芬芳,登时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那独臂老人清了清嗓子,将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约莫六十年前吧,老夫在庄子后山开辟了一片茶园,整日里除了劳作,就是劳作,累是累了一些,但是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踏实。”

  “直到有一天晌午,老夫去茶园旁边的山泉打水喝,却撞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只数丈大小,翅翼蔽天的巨蛾,居然将胸腹下的六只细足束缚住一头耕牛,往群山深处缓慢的飞了过去。”

  “耕牛对庄户人家的意义重大,小门小户的庄稼人,凭谁家丢了牛都要塌下半边天,老夫那个时候尚有几分气力,试着克服心底的恐惧,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随那妖物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也不知道走出去了几十上百里山路,老夫远远的看见它翻过一道山梁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心急之下,对此燎的惧意也就弱了几分,快走几步,赶了上去,却发现那道山梁背面居然另有玄机。”

  “那里是一条由不知名黑石铺就的羊肠小道,小道尽头通往一个四面环山,阳光难进的阴森小谷。”

  “谷口上有一张弥散着刺骨霜寒的丝网,将老夫挡在了外面,再也无法入谷半步。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是我认为硬闯的话,极有可能被此网所困,最后变成冰雕也未可知。”

  “而且丝网之属,多半还带有示警的功能,一旦引起那只巨蛾的警觉,却不是闹着玩儿的。”

  “没办法,我只能藏在谷口,远远的望着谷内的情形。”

  “山谷不算太大,只有数亩左右的样子,内里除却散发着淡淡莹光的黑色山石,只有一株阴气缠绕的桑树,并树底下一个小水潭。”

  “那只巨蛾自水潭上方掠过,只将肚腹下的耕牛往潭里一抛,就自顾自的打了个旋,往桑树枝上歇息去了。”

  “耕牛入水,扑腾着向岸边游去,几个呼吸的功夫身上就罩了一层寒霜,等它挣扎着上岸时,霜花已经结成一幅厚重的铠甲,将其压伏在地,再也不能挪动半步。”

  “老夫在谷外远远的看着,只道是潭水冰冷刺骨,才让耕牛被冻结在原地,又摄于面前的丝网以及桑树上的大蛾,却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倏忽而过,直到入夜时分,那只大蛾才终于又活动了起来,此獠围着桑树盘旋飞舞了几圈,而后一个俯冲,出现在了耕牛身上。”

  “老夫心想,坏了,此獠一定是要噬血啖肉,将耕牛炮制一番,谁曾想,它居然肚腹耸动,在耕牛身上产起卵来。”

  “老夫虽然对虫豸之属无甚研究,但也知道那大蛾产卵之后,多半是活不成了。

  “于是就悄悄的离开谷口之地,寻一些趁手的石块、木棒,也好破开谷口的丝网,试着把奄奄一息的耕牛赶出那个阴森的山谷。”

  “等我再次回到谷口的时候,那只大蛾已经从耕牛身上滚落在地,想必是死去多时了,而覆在耕牛身上的厚重霜花里却多出了一片幽蓝色的虫卵。”

  “每一个都有拳头大小,层层簇簇,密密麻麻的足有数百之多。”

  “老夫再不犹豫,想尽一切办法去对付谷口的丝网,但是任凭棍棒呼啸,大石砸击,那丝网自是岿然不动。”

  “而且那只大蛾似乎并未死透,察觉到丝网遭受攻击,便扑腾的翅膀,连滚带爬的往谷口赶了过来。”

  “老夫以为它只是强弩之末,折腾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没想着要逃跑,等对方近身的那一刻,还鬼使神差的将手中木棍,兜头砸向了此獠。”

  “不曾想,就是那一棍为老夫招来了灾祸,对方不闪不避,将口中喷出的一团冰雾冻住了老夫持棍的右臂,然后……老夫就这样了。”

  晃动的烛火中,独臂老人看向自己右侧那空荡荡的袍袖,眼底、脸上尽是追忆之色。

  “后面的事情,让老道接着说与徐道友知道吧。”李老道先是为独臂老人续上热茶,这才接过对方的话茬继续说道:

  “好在冰封了老人家右臂的寒气,只是大蛾的最后一击,此后,那只妖兽便跌落到山石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老人家在冰雾中折了一臂,又奈何不了面前的丝网,只得强忍剧痛,星夜赶回咱绿柳庄。因为伤势过重,将养了旬月时间才得以恢复,只是被冰雾冻掉的右臂却再也回不来了。”

  “老人家卧床将养那段时日,庄子里组织了十数个汉子,往山谷降妖除魔去了。”

  “只是凭人多也破不开谷口那水火不侵,刀剑难伤的丝网,至于谷口附近的石壁,更是坚逾精钢,无从下手,实在没有办法,这些人只得无功而返。”

  “自此,那个阴森的山谷,并谷里的数百虫卵,也就成了咱绿柳庄的心腹大患,要不是因为故土难离,又或者是先父恰巧云游至此,恐怕咱合庄上下早就迁离此地了。”

  “据家父回忆,他被引到谷口的时候,适逢一只幼虫破卵而出,此虫尺许长短,白白嫩嫩的像极了一截莲藕,细看时却是一只头生六对单眼的幼蚕。”

  “出于进食的本能,此虫破冰而入,在冰封已久的耕牛体内大块朵颐,实实在在的肆虐了一番,而后又将主意打到了那层层簇簇的虫卵上。”

  “此虫游身而动,来去如风,在虫卵聚集的霜花上几经折返,数百虫卵便无一幸免,尽数变成了它的腹中餐。”

  “此虫似乎食量极大,耕牛跟虫卵下肚以后都尚且没能果腹,当下又‘吱吱’一阵乱叫,往前面不远处的那株桑树窜了过去。”

  “别人都是吃桑叶,它却直接对树干下了口,以简单粗暴的方式,疯狂攫取起了桑树内的灵力。”

  “盏茶功夫不到,诺大的一株桑树枯萎倒地,而那幼蚕却粗大了倍许,莹润如玉的坚壳上也腾起了一蓬幽蓝色的冰焰。”

  “先父云游四方,也算是有些见识的,结合幼蚕屠戮虫卵的一幕,并它身上腾起的幽蓝色冰焰,几乎就可以断定,那是一只觉醒了上古大妖血脉的‘九凝玄冰蚕’。”

  “此蚕虽然幼小,却不是他一个练气六层的修士能够力敌的,当下将一座简化版的‘两仪阵’封住谷口,也就匆忙返回了庄里。”

  “自打认出那‘九凝玄冰蚕’,先父就添了一桩心事,甚至于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按着他的意思,是要将此妖虫待价而沽,卖给那些高阶修士,或者宗门、世家,但是直到先父病逝,也没能找到中意的下家,这才将此事耽搁了下来。”

  “而老道继承了先父的遗至,对‘九凝玄冰蚕’自然不敢怠慢,除却不间断的来此加固那座‘两仪阵’,也试着跟此獠拼斗过几次。”

  “可每次都是以失败或者重伤而告终,要不是有阵法护持,贫道一早就毙在此獠的寒焰之下了。”

  “唉,这些年我的修为境界不得寸进,那幼蚕却在缓慢成长,此消彼长之下,加固‘两仪阵’之事也就愈发力不从心,终于还是让此獠闯了出来。”

  “此獠破阵之后,并为搬离那处山谷,而是经常来庄里劫掠牲畜,杀伤人命,它身上沾染的那些潭水,居然还引来了数波鬼物,以致厉鬼夜行,先后坏了数人的性命。我……”

  “我父子二人,因为一己私念,让绿柳庄横遭那妖虫的屠戮,实则是罪孽深重,只盼徐道友能鼎力相助,你我也好斩杀此獠,还这方天地一份太平,也能洗刷老道的几分罪业。”

  说到此处,李老道已然泪湿前襟,一幅捶胸顿足,悔之无极的模样。

  “唉,此獠当真激发了上古大妖血脉的话,合你我二人之力,也不一定能挡住它的凶焰。”

  “这样吧,我答应明天全力相助道友,争取能拿下对方。但是,这中间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建议还是将此虫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上报宗门,切莫再捂着盖着了。”

  “否则,任由其成长起来,莫说首当其冲的‘绿柳庄’,便是左近数百里的一应村落,都难逃厄运。”

  “咱猎杀此妖虫收获一些炼丹、练器材料事小,放任其发展壮大,为祸一方,可当真就罪孽深重了。”

  徐宁安静的听完此事的前因后果,虽然尚有一些疑问,但是略一犹豫,还是第一时间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时也趁机敲打了这个李老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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