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山洞天,周回一百八十里,名曰丹山赤水天。
何维运转老乞丐紫胤所传口诀,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罡气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涌入洞天石中。
不仅仅是罡气,他自身的血气以及端坐识海之上,已经入神坐照的神魂之力,也在疯狂的外泄。
何维在心中怒骂道:“老乞丐害我!”
洞天石几乎吸干了何维的精气神,在何维难以承受,几欲昏迷的前一刻,终于停止了抽取。
他整个人也如同一具干尸,眼神一阵恍惚,最后晕倒在了洞天石之前。
洞天石化作一枚蓝白之色的四叶花瓣印在了何维的胸口。
何维好似化作了一片云。
他感觉自己遮天蔽日,不论太阳多么耀眼,明月多么纯粹,始终无法穿透他。
他就好像是天空的主宰,日月星辰需得讨好他,只有他心情愉悦,开一线天隙,才有光明普照大地。
如果他的心情不好,那不论山川河流,亦或者江河湖海,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之中。
即便日月星辰对他不满,甚至找来了暴雨和狂风前来助阵,仍旧无法撼动他对于天空的统治。
不论狂风如何努力,哪怕把他从东吹到了西,从南吹到了北,可本就覆压苍穹的他,又怎么会介意东面薄一些,西面厚一些,南面疏一些,北面密一些呢!
暴雨努力让他变的沉重,想要把他从高空拽下来,甚至暴雨与狂风还联手请来了破坏力最为强大的雷电。
面对雷电的狂暴,一望无垠的云,也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最终,跌落凡尘的只有暴雨。
云也不过是从白色变为了黑色,并与天地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稍稍沉降了几分而已。
江海实在是看不下去云的嚣张,于是联合狂风,化作了冰,想要冰封云,让云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可风并不能把冰送到高空之上,哪怕风化作最为狂暴的龙卷风,依旧无能为力。
暴雨却在此时再度出手,他想着,只要云再低一些,冰就一定可以攻击到云。
可云却利用暴雨与风,制造了雷电,更是动用雷电摧毁了冰。
看着粉身碎骨的冰,云狂笑道:“哈哈哈!我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你们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
奄奄一息的雨与苟延残喘的风,看着狂傲霸道的云,只得发出无奈的叹息。
山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叹气,他对雨与风道:“也许,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毕竟我距离云更近。”
风虚弱道:“可我已力尽了!”
雨也说道:“没用的,没有了冰,我们是对付不了云的!”
山道:“何妨一试?”
风雨咬咬牙,配合山,向云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可他们实在是太累了,不论是风还是雨,几乎都已经到了消散的边缘。
最终在山巅,风雨化作了“云”,一种环绕山川的“云”。
看着消散的雨,风对山川道:“对不起了,山川,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我们没想到竟然把你也拖入了云中。”
山川摇摇头道:“风,你还没看清吗?你们的孩子并不是云,虽然他与云很像,可云要比他强壮凝实的多,你不如给他起个名字吧!”
风拖着虚弱的身躯,最后抚摸了一下自己同雨的结晶,他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不如……就叫他……‘烟’……吧!”
伴着风最后一丝力气,烟神奇的飘向了天空,他越飞越高,最终竟然与云合二为一。
云看着山川、河流狂妄道:“哈哈哈!山川、河流、就算你们联合了风雨,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就是这天地间的主宰!哪怕是新生的烟,也必须臣服在我的脚下!”
看到融入云中的烟,太阳若有所思。
就在云宣誓他的强大之时,他骇然的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的化作了烟。
“不!你不可能改变我,弱小如你,怎么可能把我化去!”
云怒吼着,可惜不论云如何挣扎,如何努力,在太阳那炙热无比的照耀下,云最终还是化作了烟,而烟最终却化成了水,水又化作细雨绵绵,落入了山川河流之中。
殃云心醉天地荡。
曾格外疏狂。
日月难越青天上,总彷徨,人间无光。
狂风漫卷门窗,遗憾绵密无疆。
回首乾坤叹无常。
问暴雨何妨。
湖海风雨化冰霜,问苍茫,龙卷难伤。
筋疲力尽烟雾长,烈阳燹焚天光。
何维缓缓睁开双眼,可原本深沉冷静的双眸之中,此刻却充满了迷茫。
仿佛间,他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他在心中喃喃道:“我为云中君?还是云中君为我?”
梦中千年时光,现实不过一瞬,还不等何维继续思考什么,通往后院的木门,在悄无声息间被人打开。
感受到敌意的何维,瞬间清醒过来,他不再纠结梦中的一切,只绷紧身体,做好反手一击的准备,毕竟此时的他是背对来人。
他不知什么时候对方会出手,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出手最为合适,所以他只得凭借自身对于战斗的把握,想办法攻其不备。
可来人又怎会给何维攻其不备的机会呢?
跳跃着蓝色电弧的银色长戟,向着何维的头颅,劈砸而来。
魏舒怡自问,这一戟不论速度,力量亦或者时机,都已经是她所能发挥的极致。
虽然说背对她的何维,接下来的每一个刹那都要提起十二分的注意来提防自己。
可刚刚发现自己的这一瞬间,应当才是何维最为迷茫,也最为紧张的时刻。
只有此时出手,才是真正的出其不意。
毕竟何维是能够正面搏杀萧怒的存在,魏舒怡不敢有丝毫大意。
何维也在魏舒怡出戟的瞬间,把握到了她的位置,可同时他更是把握到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
眼看长戟就要击中何维,甚至魏舒怡的脑海中都已经出现了长戟落下后,漫天红白之物的景象。
她甚至都在考虑一会儿的自己是否应该躲避这些红白之物,毕竟它们虽然让人恶心,但同样是属于她的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