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仙子在一旁鼓掌,小三花好气魄!
李夜墨则是全然不信,苦笑着把松枝递还到三花手里,我可不想因为得罪剑仙,和你一起被砍成碎块,你的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三花嘟着嘴,气恼道:不识货,不识货!我若出手他们谁敢称仙?真仙我也能砍,哪个剑仙敢充大个儿?!
三花说到后面,声音大了许多,连易奢都扭头看过来,李夜墨赶紧捂住三花的嘴,几乎带上了哭腔,爷爷,爷爷!你闭上嘴,饶了我吧!
三花扒拉开李夜墨的手,凑到他耳边,笑道:小李夜墨,你还别不信,我叫三花,又叫老破残,你难道不知道,天地最爱老破残
李夜墨愣了愣,还有这么夸自己的?
一切繁华都必终焉于破败,一切坚固都必堕落为腐朽,年轻要衰老,美丽要流逝,有序者散乱,高悬者沉沦,精巧归于混沌,世事无常为天地有常,天地无常为世事有常
听着三花在自己耳边低语,李夜墨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三爷爷诶,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一切都要破败,我们追求幸福又是为了什么?迟早要堕落,坚持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本来就没什么意义吧小三花一边怅然说着,一边发出小恶魔般的笑声。
钟晓揉了揉三花的头,温柔道:当然有意义,人的一生是很短的,有时候短到看不到破败腐朽,我们坚持的从不是事物的永恒,而是过好这一生。
三花问:要是一生还没过完,就已经破败了呢?
钟晓歪了歪头,扮了个鬼脸,笑道:锵剪子磨菜刀嘞!
三花咯咯笑起来。
琳仙子牵着钟晓的手,感叹一句:人这一生就像在大河里冲刷,有些如同生死般不可阻挡的破败,又或是周遭齐齐崩塌的堕落,人力有穷,处在其中,有几个不狼狈?能去努力过好,就已经是圆满的一生了。
易奢懒洋洋开口道:几位,担心的太远才是不幸的源头,我们现在该关心的应该只有那三把剑。
李夜墨这才发现,所有人都仰着头,满脸肃穆,三位剑仙已经站在了凌空塔的塔顶。
罗荣寿居北,赤铁寒居东南,天随子居西南。
赤铁寒向天随子问道:东道主,怎么个章程?
天随子笑道:没什么,比剑嘛,各自施展,别留下遗憾。
赤铁寒又问:三个人比,不排个登场次序?
不必了。
罗荣寿笑道:你们一起,我无敌!
天随子摇了摇头,玩味道:还是你们一起吧,不然我怕会无聊。
赤铁寒仰天大笑,怎么?赤某人成了添头,做二位爷爷的陪衬了?那不如你们先试试一起把我做了,你们稍后再比试?
这话一出,另外两人也是大笑。
风雪这么大,别等了,都小心着凉,想打谁就打谁吧那贫道,就先冒犯了?
天随子抽出碧绿剑锋,一阵气势从道袍中翻涌而出,劲风呼啸,塔顶的薄雪都被吹开,直射到罗荣寿和赤铁寒脸上。
好风雪!不过略单薄了些,还好有我在,恰可以叫你们领略下北方的凌冽!
赤铁寒拔剑出鞘,湛蓝剑光闪烁,空气好像都冷了几倍,雪花也变成了雪球子,以他为中心,一层坚冰快速向四周攀爬,片刻就到了罗荣寿和天随子脚下。
又是风,又是雪,若不说二位是剑仙,我少不了各给两个铜板。
一字电剑骤然出鞘,赤红剑尖犹如蛇信子般轻轻摇晃,罗荣寿站在风雪中,天随子和赤铁寒都不会怀疑,只要罗荣寿出手,连风雪都可以扎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