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天师度,永远的家
“一代神话,终究是要落下帷幕了。”
栾素叹息一口气,说道:“据说有人在幽州地界看到了恒空老道的行踪,他大概率是要逃离大乾,躲至戎厥或者是西域诸国,不过元帝仍不打算放过他,已经下令封闭幽州,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过。”
“唉,可惜!”
王相卿深深叹息一口气。
在武道之路上,他一直将恒空老道视作偶像,可现在面对即将落幕的恒空老道,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落寞。
“武功再高,也怕用毒啊!”
唐雪晴也是感叹一句,本以为真人境界已经可以纵横天下,却不曾想,这恒空老道,居然在一家小小的黑店当中吃了大亏。
“这魔主是什么人物,能偷袭重伤恒空老道,想来也是真人境界吧?”
赵易的关注点却在魔主身上。
他曾经听闻风纵横和怀澈谈论。
当代魔主曾经是监正的大弟子,被派往魔门卧底,不曾想成就魔主,叛变朝廷,成就武林当中,最强大的一股势力,朝廷也奈何不得。
“自然是真人境界!”
栾素点头,说道:“当年,魔主背叛朝廷,不仅朝廷大怒,监正也是无比恼火,亲自前去捉拿魔主,这也是监正唯一一次离开玉京,却带伤而归,可想而知,当年魔主已经不弱于监正。”
赵易点头,记住了魔主这个名字。
对于魔门,他的印象并不好。
当初的黑影邪宗,自在魔王,都是来找自己的麻烦,甚至是想要自己的性命,按照江湖上打了小的就来老的传统,魔主很有可能也是赵易的敌人。
赵易不得不防。
接着。
栾素又说起朝廷里面的局势。
自从长乐公主遇刺后,她仿佛变了个人,不再大肆干涉朝廷,反倒是向太子赵策靠拢,大有辅助太子登基的想法,这自然是引起了元家的重视。
如今。
元家将矛头对准太子和长乐公主。
大有要将二人拉下马的势头。
“这个女人不做她的皇帝梦了?她曾经不是号称,要成为大乾的第二位女帝吗?”
卫汉青有些意外,说道:“难不成是怕了恒空老道?可现在恒空老道都快丧命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汉青,看事情不要看表面!”
王相卿拍了下卫汉青的脑袋,说道:“你觉得长了公主会放弃皇帝梦吗?不过是暂避风头罢了!现在元家将矛头指向太子赵策,她省了太多的麻烦,百利而无一害!”
“嘿嘿,还是师兄看的明白。”
卫汉青嘿嘿一笑。
这时候。
王相卿看向坐在一旁,也不言语,看似深思的的唐雪晴,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
“你干嘛?”
唐雪晴吃痛,瞪着王相卿。
“咱们都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就你没说,这可不行,你也得说,要是咱们的谈话泄露出去,要逃亡一块逃亡。”
王相卿看见唐雪晴还敢瞪自己。
当即又是一巴掌在其脑门上。
“大师兄,要是哪天造反,带着我一块,我唯您老人家马首是瞻。”
唐雪晴挤出了一個和蔼的笑容,再不敢犟。
栾素离开不久后。
风纵横也是返回天师府。
白日里,女帝下诏命他进宫,说是有要事商量,可返回天师府的风纵横整个人失魂落魄,唉声叹气,再也不似往日那般云淡风轻。
傍晚时分。
“王相卿,赵易,你们二人跟我来。”
赵易和王相卿对视一眼。
心生困惑,却也没有多言。
二人跟随风纵横,来到了天师府的后山,不远处有一棵老树,树下有一座凉亭,风纵横在凉亭当中,将一块凸出来的石块按压进去,竟然打开了一处机关,山坡上一道古门开启。
风纵横也不多言,走进古门当中。
王相卿自是紧步跟随,赵易却留了个心眼,他用灵视查看古门之后,确定没有危机,方才跟随王相卿一块进入古门当中。
门后是一座洞天,当中有一道玉石雕琢的雕像,王相卿见过这雕像的画面,这是天师府的初代天师。
风纵横看向王相卿和赵易,说道:“这里是天师府的秘地,历来只有天师府的天师才知晓此地的存在,我大限将至,因此将此地告知你二人,免得秘地断了传承。”
“老头,玩笑不要乱开。”
王相卿皱眉道:“以伱的境界,起码还能再活八十年,怎么就大限将至了?”
赵易不语,却也赞同。
风纵横幽幽道:“想来你们也听说,恒空老道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但是我肯定,他一定还没死,因为他还没有取我的性命。”
“恒空老道要杀你?”
王相卿满脸的困惑。
赵易也是愣住,他想不到,风纵横与恒空老道居然还有过节,而且看起来,还是天大的过节。
“恒空老道是我的师兄,也是你们的师伯,他是天师府秘密培养的首席,除了我和师父,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按理说,这个天师的位置,是属于他的才对。”
风纵横叹息一声,说道:“但是,我这师兄天资无双,在师父还在世的时候,便是突破至真人境界,因此,他决定未来让我继承天师的位置。”
“为何?”
王相卿和赵易更加困惑了。
按理说恒空老道比风纵横强,就应该他继承天师之位才是。
“你们之所以困惑,那是因为你们不懂天师府。”
风纵横环视天师府,说道。
“天师府有一门功法,名为天师度,能够将自身的真元积累,传承于祖师雕像当中,后来继任的天师,可以继承雕像当中的真元,一跃成为真人境界强者!这也是为什么,历代天师府的天师都是真人境界,能与司天监的监正平起平坐的原因。”
“恒空师兄主动放弃雕像中的力量继承。”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真人,再继承当中的力量,虽然更加强大,却也不会超越真人之境,而若我继承当中的力量,便可成就真人境界,等师父坐化后,天师府还有两位真人境界的强者。”
听到这里。
赵易心中对于恒空老道十分佩服。
虽然恒空老道凭借自身力量成就真人境界,但是若是能够再继承历代天师积累的力量,怕是会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
可他却放弃了!
扪心自问。
赵易做不到这点。
而王相卿不解:“师父,你这是传承失败了?为何没有成为真人境界的强者?”
“不。”
“我虽继承天师之名,没有传承雕像当中的历代天师之力。”
风纵横摇了摇头,苦涩道:“我背叛了师兄,背叛了历代祖师,天师府的历代传承最终断在了我的身上,恒空师兄愤怒之下,脱离天师府,要与我彻底的划清界限,他让我苟活数十年,再来取我的性命。”
“我说这番话,并是不想要你们与我一同抵御恒空师兄,我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或许死在师兄的手上,我才能最终解脱。”
风纵横的表情变得平静,说道。
“在我原本的打算当中,天师的位置由相卿继承,毕竟你的天赋强大,实力也早就超越了为师,不过赵易的出现,让为师不能轻易的做决定,所以我不会指定谁继承天师的位置,由你们二人自行决定,我只希望,你们师兄弟间的情谊不要变。”
“老头,你说什么胡话?”
王相卿瞪着风纵横:“你都要死了,我还有心思想着天师的位置?我不管你犯了多大错,但是那恒空老道要杀你,我不答应!”
“我是该死的。”
风纵横不再和王相卿多说什么。
转而看向赵易,说道。
“赵易,我知道你的背后有高人指点,也知晓你的实力怕是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但我仍要劝你一句,皇宫之内的水太深,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不要陷入当中,这天师府虽然寂寥,却也平平安安,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多庇佑天师府。”
“嗯。”
赵易点头,说道:“无论如何,这天师府是我的家。”
……
次日。
玉京城传来消息。
恒空老道现身幽州,以重伤之躯硬撼两万大乾边防军,破关而出,前往戎厥。
元帝大怒,派遣右威卫大将军苑守贵带领一万骑兵追击,势要彻底斩杀恒空老道,却始终不得恒空老道行踪。
三日后,卧龙山下。
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捂着带血的手帕,一边咳嗽,一边踉跄的朝着天师府的方向,缓慢的上山。
他走的很慢。
一步三回头。
似乎想要将卧龙山的一花一草一木,都深深的记在脑海里面。
终于,书生来到了天师府前,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时不敢踏前,许久才是迈出了坚定的一步,摇了摇头,独自笑道:“落叶归根,是我喜欢的俗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