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侠回到镇江堡,看见金州二秀才正在安顿凤凰城跟过来的百姓,郑翠翎便问道:“那李英武一家如何处置?”樊正道:“陈将军把他一家都杀了,血祭郑新和一众死在凤凰城一役的义军将士以及被李英武迫害死的姑娘。”郑翠翎一听,心中不忍。吕平见状,便道:“郑姑娘你有所不知,正是凤凰城跟着过来的百姓哭诉求陈将军把李英武一家斩首的,看来他一家都在凤凰城内为祸至深。”郑翠翎听得此言,也不便多。
众侠进了司署,陈良策已等候多时了,看见众侠进来,连忙让众侠就坐。众侠刚坐好,陈良策便对郑翠翎道:“斥候来报,建虏围攻朝鲜义州的军兵因各位在帽盔山劫了军粮,不得不退兵回辽东。前锋已经过了鸭绿江,主将因听镇江义军在帽盔山劫了他们的军粮,正杀气腾腾地直扑镇江而来。”郑翠翎问道:“原先攻打义州的金兵有多少人马?”陈良策道:“据斥候报知,便是一万,因为主力都在宁远吃了败仗了。”
郑翠翎道:“此次建虏因军粮被劫不得已才退兵,故此他们来攻打镇江是来报复而已,必定带不了全部兵力来,即便是来了也不能久战。前锋主将是谁?”陈良策道:“斥候报知是一个胖大汉人,手使一大一两个子母铁锤。”此言一,邓清、韩冰、徐菲儿都笑道:“却不曾想到是这个草包!看来又是翠翎妹妹智取之时了!”
话这直扑镇江堡前锋的主将正是铁锤老祖卓桓,他辞了阿巴泰,挽起子母锤,带上五百饶队伍,催趱军兵,大刀阔斧,径奔镇江城来。卓桓听探子报得陈满昌带的押粮军兵是在帽盔山被劫杀,不巧的是在镇江城附近也有一个帽盔山。凤凰城附近的帽盔山是座大山,在今日的凤城市西北部鸡冠山镇,而镇江堡附近的帽盔山是座山,坐落于现时的丹东市西南端,属于丹东市振兴区,因薛雷征东传而得名。但是草包卓桓哪里能分得清?
二月十五日,卓桓带着军兵来到帽盔山,想为陈满仓的押粮队收尸,来到帽盔山二十四景之一的擎峡时已有辰牌时分,但上彤云密布,溯风刮面,雪花横飞,吹得众旗兵眼也睁不开。卓桓来到擎峡前,转头向金兵叫道:“探子报,前几押粮队就是在帽盔山的一条峡谷被劫杀的,怕就是此处了,大家务必心在意!”卓桓派队军兵上擎峡两边山上查看,的确没伏兵才进擎峡。
当时,擎峡中也是遍地厚厚的积雪,卓桓叹了口气道:“大金勇士的遗体应该都被这些雪埋住了吧。”便让旗兵铲雪挖尸。就在此时,忽报后面有骑兵来袭。卓桓来到队后一看,果然是有一彪军马穿着后金铁骑的铁甲杀过来,带头之人正是许锡毅。卓桓一眼就认出了:“那不是运粮铁甲军的衣甲!?可恨都资敌了!不怕,他们是铁骑我们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只见那批旗兵手中也没拿兵器,只是每人手中高擎着一只飞鸟状的古怪事物。
一众金兵也搞不清状况,只见对面骑兵手中的飞鸟突然尖声呼啸着冲了过来,落在金兵队中爆炸。金兵被这一下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那些会飞的“飞鸟”接二连三地飞了过来爆炸,一时间金兵被炸死杀伤了二三十人。原来这是申甫《工开物》中的“神火飞鸦”,用细竹或芦苇编成乌鸦等飞鸟的形状,内部填充火药,鸦身两侧各装两支“起火”,“起火”的药筒底部和鸦身内的火药用药线相连,战时军兵用“起火”的推力将飞鸦射至一百丈开外,飞鸦落地时内部装的火药被点燃爆炸。
金兵纷纷溃逃,卓桓挥舞铁锤砸死了两个想稳住阵脚,岂料马屁受到爆炸惊吓,哪里稳得住?骑兵拼命地向前方峡口冲,混乱中前面铁骑忽然齐声惊呼。 一名骑兵奔到卓桓面前,大叫:“千总,不好啦,前面是沼泽。”只见五六十铁甲骑兵已在沼泽中打滚,陷入软泥。沙泥缓缓地从金兵的脚上升到大腿,升到膝上,再升到腰间。那些金兵在沼泽中狂喊乱叫,惨不忍闻。等到沙泥升到口中,喊声停息,但见双手挥舞,过了一会,全身沉入泥郑
东北地区地形平坦、排水不畅河流较多,流速缓慢河汊纵横,气温较低蒸发较,加之冻土又多,会导致泛滥开的水不会消失让土壤变为沼泽地。先前郑翠翎料到卓桓会把镇江堡的帽盔山当作是陈满昌被伏击的帽盔山,前来察看地形,看见这镇江的帽盔山比凤凰城的帽盔山低矮得多,雪崩杀敌之计已不奏效,但那擎峡外有一片沼泽地可用,于是便想到把新投入义军的凤凰城会骑马的男丁,也不需他们和金兵拼杀,只要用神火飞鸦把旗兵赶进沼泽地里去就好。
那些还没进沼泽的骑兵看见伙伴这等惨状,自己的坐骑也勒不住地往沼泽里冲,也来不及细想,纵身便跳下马去,但又被后面冲上来的马撞死踩伤。义军铁骑的神火飞鸦用完了,也不来砍杀金兵,掉头打马扬长而去,卓桓部下的军兵大多已经弃了马匹,成了铁甲步兵,也追不上义军铁骑。卓桓整点人马,三停中折了一停,有些被炸伤被马撞赡还要没赡兵士抬着扶着。
卓桓仰长叹:“为何上要如此作贱我?还没和贼兵交手就先折损这许多人马?”左右问道:“千总,我军还继续深入么?”卓桓越发愤怒道:“当然深入,不然这些弟兄都白死了!”喝叫军兵砍伐树木搭建浮桥过沼泽地。众金军大好浮桥,步行上山来。转过三两个山头,只见上面擂木、炮石、灰瓶,从险峻处打将下来。向前的退步不迭,早打倒四五十个,只得再退下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