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得山腰,只见一群强盗正在围着两女一男,地上趴着几个家丁的尸首。强盗为首的两个不是别个,正是徐志、徐子文两父子!被围着的是英国公张维贤的儿子张之极夫妇,还有一位手执龙王刺挺身保护张之极夫妇妙龄女子,却不是黑珍珠徐菲儿是谁?黄睿一见杀父仇人在此,也不多,舞起双戟直取徐子文。杨者昌恐防黄睿有失,挺枪便刺徐志。众侠也纷纷取出武器杀贼救人,徐菲儿便趁机拖着张之极夫妇便走。徐霞客上前道:“姑娘随我来,我带你到戚公祠躲避去!”正听到,也跟随保护着上山去了。
那边徐子文不及黄睿力大,节节败退。徐志虽然力大,但抵不住神枪太保的枪法精妙,开山大斧舞得气喘如牛。不一阵,几十个喽啰便被众侠杀得干干净净。徐氏父子背靠背厮杀着,众侠看得徐子文双手酸软,徐志章法散漫,黄睿杨者昌打赢是早晚的事而已,便围着这两对交战之人袖手旁观。黄睿左手戟拨开徐子文双枪,眼看右手戟便要直刺徐子文。此时,众侠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一条跃进人群,趴在徐氏父子身上哀求道:“二位休要伤害菲儿父兄!”来人又是徐菲儿。。
黄睿喝道:“又是你?上回在松门水寨已经放了你一家三口,当时回报了你报信救命之恩了,何以此次又来阻扰?”徐菲儿哭道:“菲儿母亲惨死,如果父兄也辞世,那菲儿活在世上还有啥意思呢?如果黄大哥要杀菲儿爹爹和哥哥,便把菲儿一块杀了吧!如果黄大哥肯饶了菲儿父兄,菲儿甘愿为一世为奴为婢,以尝父兄之过。”黄睿听得‘为奴为婢’四字,怅然若失,紧接着大怒道:“谁稀罕你做奴婢!?我只想报父仇!”
徐志道:“菲儿,我老徐家没你如此卑贱之女!上回在福清县城中,你为何不下手?”徐菲儿道:“爹爹,我家和朱、黄两位公子的恩怨只是中国人自家的事,要菲儿在他们抵抗倭寇时从背后捅刀,菲儿宁死不从!更何况他们列位在鄱阳湖已经放了我家一马了,菲儿岂可做如此不忠不义之事?”众侠听得徐菲儿此番剖白,不由得对此女的敬意油然而生。
徐志道:“他们这帮人毁了老子一生经营的水寨,此仇不共戴!”邓清骂道:“徐志,你的心血便是为了杀人越货卖人肉包?如果不是你女儿替你几次求情,我真想剖出你的心肝看是不是黑色的!”于瑞雪也骂道:“徐老贼,我看在菲儿姑娘的情分上治好了你的痛风。你的关节不痛了,但是你的良心也不痛吗?”徐子文道:“这贱货,勾结外人来捣毁自家基业,罪无可恕!你们要杀就杀,讲那么多做什么?”
郑翠翎听了,拔出匕首抛给黄睿道:“黄表兄接刀,既然徐公子求死心切,那便成全他呗!当初他把无辜路人剁碎了做人肉包,今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睿接过刀道:“他碎了那么多人,现下只碎他一次,便宜他了!”郑翠翎道:“无妨,那些人是死了后被碎的,现下我们便活碎徐公子。让他知道,啥疆道有常,报应不爽’!”徐子文听到,心想这不是凌迟么?饶是方才徐子文口出大言,此刻想到剐千刀之惨烈也不禁心胆俱裂。
徐菲儿哭着跪求郑翠翎。郑翠翎笑道:“徐姑娘方才不是愿为奴为婢,偿还父兄罪孽么?”徐菲儿听得郑翠翎话语中有转机,便使劲点头。徐子文听得,心中也不觉暗自庆幸。郑翠翎道:“徐家父子听着,如果你二人肯让菲儿姑娘从此跟随着我们,便在此饶恕你二人吧!”徐子文心中大喜,但嘴上也不肯示弱道:“这贱人你拿去便是,我老徐家不稀罕!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就是饶了我爹便是了!”
郑翠翎笑道:“你扶起你爹赶快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二人行凶,便没有菲儿姑娘能换回你二人性命了,好自为之吧!”徐氏父子如蒙大赦,抄起兵刃连怕带滚便走了。徐菲儿仍然依依不舍地望着父兄离去,眼泪又一次留下来了。黄睿道:“这样的父兄,还有啥好留恋的?”阮鹤亭道:“黄兄弟此话差矣,毕竟同一家人十几二十年,人非草木谁属无情?”罗心怡上前笑道:“郡主妹妹好计策!”
郑翠翎也笑道:“心怡姐姐此话怎解?”罗心怡道:“郡主妹妹先用话吓了那徐子文一吓,让其知难而退,保存了他的性命又遂了菲儿妹妹做孝女孝妹的心愿。同时又让菲儿妹妹脱离那个不义之家。更难得的是,让徐家父子知道以后他们手上没有筹码让我们再次放过他父子俩,以后都不敢作恶了!”众侠一听,恍然大悟,都纷纷称赞郑翠翎年纪轻轻,但心思细密。邓清道:“看来心怡姐姐比我更了解我师妹!”罗心怡道:“邓家妹妹年纪尚轻,等你再在江湖上打滚几年,,不定你比姐姐我更懂得揣摩别饶心思!”
徐菲儿一直望着父兄离去的方向发呆,貌似压根没听到众侠的言语。于瑞雪走到徐菲儿旁边道:“菲儿姐姐,与其跟着你那父兄四处瓢泊,为非作歹,不如和我们一起杀倭保民来得痛快。与你接触几次,觉得其实你和我们姐妹几个都是一般的侠义之人,何不共同行侠,不枉为人一世啊。”倪行听得哈哈大笑道:“对对对,于女侠此言正和我大邪王之意!女孩子家能出这番话,难得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