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自家师父要了五块对应五行的中品灵石握在手中,给溶洞深处的墙壁上注入自己的五行灵气,终于将最深处的洞府打开。
里面还是跟原来一样,江月白第一时间带着自家师父到洞府角落,找到那堆莲台报废品。
黎九川心里五味杂陈,想他本命法宝破碎后,在宗门藏了近三百年,虚度光阴,自怨自艾,却不知能够救他的东西就在相距不远的地方。
如果他当初没有放弃希望,而是选择沿着五味山人的足迹找一遍,是不是早就能找到此处?
黎九川不胜唏嘘。
“师父,拿了东西咱们就去白水域孔方城,找谢氏的谢天宝,他如今是地灵界最好的炼器师,定能帮您修好本命法宝。”
黎九川点点头,“嗯,此事还需知会太上长老,我们得快些办完这些事,好让你能赶上天衍宗明年开山门招收新弟子。”
跟以前一样,江月白拿了洞府石桌上那块能够锤炼神识,并且留有《五行归真功》全本的迷宫玉简,按照前世的做法,留下一些下品灵石和法器,以待后人来取。
石桌内陷,江月白收了五味山人的八阵盘,又让自家师父把内部洞府原样封好。
墙上的阵法是正常打开的,后面会慢慢的重新恢复。
江月白抱着当归,跟师父一起前往距离较近的朝天域,在那里乘坐上古传送阵,直接到达孔方城外。
入城审查时,江月白没有身份令牌,黎九川可以担保,问到名字,黎九川才想起来问江月白。
“你之前,叫什么?”
江月白眼珠子动了动,心虚道,“望舒,您给我起的。”
黎九川点头,“望舒,黎望舒,不错。”
江月白:…………
算了,自家师父开心就好。
不过看到黎九川让城门守卫给令牌上刻‘黎望舒’三个字时,江月白赶忙拉住黎九川的袖子,语气坚定。
“我叫江月白,望舒是道号,写江月白!”
黎九川眼神一暗,想到可能是前世因为他的疏忽,这孩子有心结,不肯叫爹就算了,连前世的名字也不想要。
一阵内疚涌上心头,黎九川慈爱地揉揉江月白的脑袋,“好,就依你,叫江月白。”
拿到身份令牌,江月白长吐一口气,差点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好险。
孔方城繁华依旧,此时还能看到许多异人奴隶,江月白忽然想到沈怀希,此时他也不知道在哪。
这一次如果可以,也要让他早早脱离青囊子的掌控,好好做一回天衍宗的弟子,这也一直都是沈怀希的遗憾。
想到自己还能帮其他人弥补遗憾,江月白就感觉特别的开心,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一路朝城中心的山海楼总店走去,快到的时候,江月白怀中的当归耳朵动了动,朝街边一个阴暗的小巷子望去。
“……就凭你家臭卖货的,也想跟我们修仙家族的弟子平起平坐,做梦!给我打!”
江月白顿住脚步,黎九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神识一扫,顿时露出焦急神色。
“是谢家的孩子在被一群方家的孩子围攻,你且等在这里。”
有求于谢氏,见到谢家孩子被欺负,黎九川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衣角突然被江月白扯住,“师父,小孩子的事情大人若是出面,性质就变了,您在这里等着,还是我去吧。”
说完,江月白抱着当归,快步走进漆黑的小巷子。
果不其然,江月白看见此时还不到六岁的谢景山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抱着脑袋,被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围攻,那两个大孩子都有练气三层的修为了。
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小公子,还未入道没有修为,小小年纪就一脸刻薄阴鸷。
三个人身上都有方氏的家徽,很好辨认。
那个小公子就是方明逸,跟陆南枝定亲的那个混球。
方明逸从小就喜欢欺负谢景山,在谢景山六岁离开孔方城之前,经常带人围攻谢景山。
这些事情,谢景山曾经轻描淡写的跟她提过。
谢景山打小就知道,他们谢家在孔方城中根基不牢,心疼祖父创下的家业,所以即便被方明逸欺负了,也都是自己躲在外面,偷偷把身上伤都治好了,才高高兴兴的回家。
就怕因为他,让他祖父和方氏对上,最后害了谢氏。
所以那时候陆南枝总是跟她说,别看谢景山大大咧咧的,其实他的心很细,也很懂人情世故,尤其是懂得照顾别人的情绪,体会别人的难处。
此刻谢景山就硬忍着,默默承受那些拳脚,一点也不知道反击。
“窝囊废!”
江月白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声,放下当归快步冲上前去,先奔起一脚,从背后将方明逸个小王八蛋一脚踹到对面墙上去。
砰!
墙体裂开,方明逸猝不及防,一下砸在谢景山面前,疼得五官皱在一起,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等方明逸呲牙咧嘴的爬起来,看到江月白时,啐出一口血,怒不可遏。
“你个贱人竟敢打我,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方明逸怒吼着,两个正在揍谢景山的大孩子立刻反应过来,抄起地上的木棍就朝江月白打过去。
江月白冷笑一声,亲自迎了上去。
令人牙酸的断骨声伴随着惨叫响彻小巷内外,站在外面的黎九川嘴角一咧,心想他这闺女下手是真狠啊,招招断骨,却又不伤要害,就是个疼。
练气三层在她面前完全不够看,她连法术都用不上。
发现周围有修士被巷子里的动静吸引,黎九川假装咳嗽,悄悄在巷口布下隔音阵。
巷子里,抱着头不敢睁眼的谢景山听到声音,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青衣小姑娘,身法灵动,出招狠辣,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个又高又壮的大小孩给撂倒在地。
谢景山鼻青脸肿的眯着眼,只觉这个青衣小姑娘浑身发光,好像天神下凡,叫他看呆了。
放翻两个大孩子之后,江月白黑着脸,一步步靠近方明逸,吓得方明逸手脚并用地往后缩,一直缩到墙角。
“你别过来啊,我可是方氏的嫡系弟子,你敢动我,我方氏上下灭你满门!”
一只秀气的脚踩在方明逸肩上,方明逸浑身一抖,竟被吓尿了。
噗嗤~
江月白嗤笑一声,脚下不断用力,方明逸的肩骨一点点承受着加强的力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放开我啊啊啊!!”
方明逸疼得哇哇大叫,江月白就那么踩着他,躬身靠过去,脸上蒙着一片阴影,如同小阎王一样,让方明逸痛哭流涕,抖如筛糠。
咔!
“啊啊啊!!!”
方明逸的肩骨硬生生被江月白踩断,她哼笑着道,“贱骨头就是脆啊,姑奶奶我还没用力呢。”
紧接着,江月白一拳砸在方明逸脸上,方明逸闷哼一声,鲜血带着断牙,喷在谢景山面前,吓得谢景山一抖。
方明逸昏迷倒地,江月白站直身体,甩着手腕看向谢景山。
谢景山衣衫破烂,满头是草,眼睛肿成一条缝,流着鼻血满脸呆滞,看着又傻又可怜。
江月白苦笑一声,当年她和谢景山山门前初见,她满身血污狼狈不堪,而谢景山身穿华服,干净又贵气。
这次,倒是反过来了。
江月白什么也没说,走到昏迷的方明逸面前,熟练地施展治疗法术以及净尘术,帮方明逸和他两个手下治好伤,身上的脚印也抹去。
谢景山看到她的动作,扶着墙站起来,用袖子抹掉鼻血不解问道,“你打完人怎么还要给他们治好的?”
江月白站起来一摊手,“谁看到我打他们了,有证据吗?”
谢景山噎住,旋即眼睛越睁越大,竟然还能这样?!
“今天有事,不然定要让他们清醒过来,再打断骨头一次,再治好,如此反复三次,方解心头之恨!”
江月白恶狠狠的话惊呆了谢景山,他一点也没觉得江月白小小年纪手段狠辣,只觉得……她好帅!
“走吧,我送你回家。”
江月白去扶谢景山,谢景山突然后退一步,不好意思的笑道,“看你治疗术那么好,你也帮我治好呗,我不想让我爹和祖父担心。”
江月白哼笑一声,断然拒绝。
“你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长辈,自己默默承受一点也不英勇,那是傻!是蠢!是无能!你祖父在外面辛辛苦苦为谢氏争光,结果谢氏的脸全都被你在这里丢尽。”
“你以为你默默承受了,这群兔崽子就不会背后嘲笑你们谢氏吗?就是因为你立不起来,他们才一直瞧不起谢氏,瞧不起你祖父!现在,你就给我顶着这副惨样,回家!”
谢景山浑身一抖,感觉被江月白完全压制,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就这么被她强行扯着从巷子里出来。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情,你到底是谁啊?”
巷子外,黎九川正跟一个路过的挑夫买发簪和头花,付完灵石,一扭头就看到自家闺女怒气冲冲地扯着谢家臭小子朝山海楼走去,当归喵呜喵呜地跟在后面保护。
黎九川的眼,敏锐地眯起来,这个谢家小子,跟自家闺女前世是什么关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