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五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寻常地出一次门罢了,回来就丢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现在想来,这次安排的确是巧了点,巧到他都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正入了某些人的下怀,他们都成了这人盘中的棋子。
无疑,狼五是震怒的。他震动于对方无形的影响力,悄无声息地算准这一切。怒的是那人的嚣张,生生带走了他们要护着的人。
宁夏被掠走,是那人对他们裸的嘲笑。亏他们自诩严查防范,以为不会让宵小之辈得手,最终还是被这人钻了空子。
当时在外收到宁夏的传讯他就觉得不妙,但苦于这趟差事着实棘手,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结束,他们也没法立马收手回去。
最后还是费了一番周章才脱身回寮。他们的脚程也够快了,可最终还是没能赶回来。
回到贪狼锏寮内,却发现有问题的不只有宁夏,是整个贪狼锏。
贪狼锏的大本营意外遭到世家袭击,现下处于一片混乱。一大大门就见到这纷纷乱乱的场景,着实吓得他们不轻。
无法他们只得分两路,大队去救火救灾整饬队伍,小队去宁夏的院子看看怎么回事。
不过……
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这人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了,至少这人安全待在院子里的可能性很小。
但他心中还是存留那么点希望……人是他带回来的,也是他扯下水,当时信誓旦旦说她待在贪狼锏是最安全的。
结果到头来却没能保护住对方。这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生死不知。
况且保护宁夏的命令还是曲尊长颁布下来的。
这下可好,于公于私都对不住啊。
狼五可谓是焦心如焚,加快脚程赶往宁夏居住的恒馥院。他要亲眼确定宁夏的下落。
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他们进了院子,满地狼藉,柱子上都是灵力的刮痕,星星点点的血迹缀地。
内室地上躺着一个看上去骨架颇大的黑衣人,背对着大门,看不到正面,也感受不到一点生气,明眼人的也知道这人多半已经气绝身亡了。
宁夏不知所踪。
再扯开面罩,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这人就是他们贪狼锏一内部弟子,入门将近十年了,资质不好,但办事一向都很稳妥。
狼五对他有点印象,当时他好像还想要把他调到自己旗下,只是正好有事耽搁了没调成。没想到对方今日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幸好那时没调成功。不然都不知道会给自己惹出什么样的祸事来。
这名弟子一身夜行服,看着就不是来做好事的,身上不少伤痕,应当是实力相当之人做的,伤得很重却无一处致命的伤处。
伤得最重的地方莫过于面门处,鲜血淋漓,下唇破裂,看着都觉得痛。但这不是他的死因。
这人是被一掌断绝心脉而死的,动手的人修为了得,手法娴熟,一看就是金丹真人的杰作……
狼五从断气的黑衣人跟前站起,叹了口气“再加一队人手去追,务必要将被位挟持的宁道友救回来。”
虽然他心中暗忖,宁夏此刻可能不大安好。毕竟这地上躺着的家伙看上去就是一副浑身浴血,经过一番艰苦拼斗的样子,与之对打的宁夏是不可能完全没伤的。
但他现在也只能尽人事。
这贪狼锏寮内亦是一片混乱,亟待整治,离不得他。若是宁道友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此劫,再向她赔罪罢。
毕竟是他们贪狼锏的失责,许下诺言却又无法遵循,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宁道友于险境。狼三脸皮再厚一时间也觉得没脸面对宁道友了。
希望这位宁道友福大命大有遇到贵人相助或是化险为夷安然逃脱,虽然可能性不是很大。
被夹在某真人胳膊的宁小夏……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狼五大人,曲尊长唤你过去。”一贪狼锏的弟子进来低声禀报道。
“曲尊长回来了?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狼五皱眉,心中顿感不对。曲尊长在,怎么可能容得这些贼子作乱?
“好像……回来有一阵子了。属下也不清楚尊上的行迹。”回话的弟子有些为难,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对了。曲尊长他好像是跟狼二大人一同回来的,回来第一时间便招了几位大人过去回话。”
这个就更奇怪了。
寮内混乱,曲尊长第一时间难道不是处理此事么?他记得这位长辈最认真不过了,可谓是最将贪狼锏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此举有异。
还有,二哥……二哥他消失了一阵子,他们还以为对方不知道去哪消沉了,此刻、在这个敏感的时刻竟会跟曲尊长一起回来。
这令他没法不多想。
若是他没记错,那个夜行服打扮的弟子,好像是二哥院里的杂役。
忽然间狼五好像猜到了什么,心中叹息。
想必他这个好二哥,为了一己之私,又做出了一些糊涂事了吧。
只怕这回就没这么容易翻篇了。不知为何,狼五心中有这么个预感。
“你们……都留在这看守。莫要让外人进来,除非有尊长或者我的命令。我去去就来。”狼五吩咐小队的人留下,打算独自前去尊长的院子。
这些人他小队的直系诚意,都是由他亲自挑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院子大概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看对方杀人灭口的做法也不可能留下尾巴。但还是要唤人守好,免得有心人利用这个闹出什么事来,届时乱上加乱,不可收拾。
然后他独自一人前往曲尊长的院子。
刚到院子就听到人的哭声。
狼五的脚步顿了下。
果然,往常护卫森严的院子静悄悄的,驻守的弟子不知道被打发到哪里去了。一路来他只见到两个护卫,还是在远离院子最外层的垂花门外见到的。
能遣散院子里守卫的,也只能是曲尊长了。
不用进去,狼五已经能预料到里头那一团糟的场面,他福至心灵地猜测到曲尊长遣散守卫弟子的意图。
忽然间,他不大想进去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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