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得了炼丹课程,吕仲开始攻关炼丹的融合转化理论。
这个阶段同样关系炼丹的成败,影响到最后成丹的质量,并且涉及的理论不是一般的多,东卜真人足足花了七节课时间,来重点传授这部分内容。
视丹药目标药灵气的含量,可将丹药分成三品。
九品指的是丹药炼丹制出来的质量,可分为上中下三品,上品丹药非浸淫丹道多年的大宗师,或是福临心至不可炼成,拥有药效丹毒含量小的特点,但产量十分稀少,故而每每出现在市面上,皆是以拍卖会形式登场,亦或者是出现在各种小圈子里。
至于丹药铺里出售的丹药,基本都是中品丹药,修士口中的“丹药”二字,品质若不做特殊说明,通常都是指中品丹药。
下品丹药,含有大量丹毒不适合修士服用,故而被炼丹师们称作“劣丹”,除却少部分窘迫修士会买来服用外,常常折价出售给各大灵兽庄,是豢养灵兽们最佳的灵气补充来源。
吕仲不指望自己能炼出上品丹药,只希望最后炼成的丹药中,中品丹药的占比能多些,劣丹废丹的占比少些,似这种成品丹药的占比,又可将之称为“成丹率”,关系到炼丹师是否能从中盈利。
以他常服用的真韵丹举例,只有中品丹药达到预定成丹率的三成,并在将劣丹卖掉回收本钱的情况下,才能做到勉强保本。
三成成丹率,也被称作真韵丹的盈亏线。
不同品质的丹药,盈亏线各有不同,并且会随着市场实时变动,通常那些易于炼制的缔结丹药,在有大量炼丹师能炼制的情况下,需要有更高的成丹率,才能达成盈利,随着丹药品阶的提升,盈亏线所需的成丹率将越来越低。
据说到了结丹期,便是一成成丹率,也能达成盈利。
造成这个现象的原因,是结丹期丹药过于昂贵。
毕竟适用于结丹修士的丹药,起步就需要五百年份的灵药进行炼制,有能力炼制三阶丹药的炼丹师极少,委托他们出手常常需要付出数以千计的灵石,炼制这样一炉丹药的成本可想而知,再加上各家族宗门皆是不约而同的,严格管控高阶丹药流向市面,也推波助澜加剧了价格的上涨。
接下来的时间,吕仲除却宅在临涛阁,研究炼丹理论外,还经常参加长春仙城的大小炼丹圈子的聚会,只要舍得将大把灵石洒出去,他问的都是些入门基础问题,有的是炼丹师愿意指点迷津。
除了吃饭、睡觉、修炼外,基本上所有时间,都花在上面。
……
眨眼便是初一。
时间才到四更天。
从丹房出来,吕仲往身上拍了几张清洁符。
这段时间顾着学炼丹,身体靠着强悍无比的素质,没有一点问题,主要是精神上有些撑不住,毕竟长时间的高专注状态,就算是筑基真修也吃不消,于是趁着到于家参加筑基典礼的时候,他决定好好放松一下。
来到庭院,李荷君已经是带着侍女在等候。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一方锦盒上,只是粗略感知都能察觉到,盒中传出强大的灵气波动,吕仲没有用望气术去看,里面的东西应是李荷君给自己准备的,说不定还是准备给自己个惊喜,如果看穿直接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是什么?”
果然,李荷君闻言露出得意笑容,捧着那方锦盒,边走边说道
“法衣啊,老爷你这身衣服,穿了怕是有十来年,还是之前炼气期时候买的,既然老爷已经是筑基真修,自然要换上一身贴合身份的法衣。”
揭开锦盒,里面摆着一件黑色织金法衣。
是对襟大袖的大氅。
它给人以沉敛、厚重感。
表面以金线织有周天星辰纹饰。
吕仲的穿衣喜好,李荷君可是十分清楚,他就喜好穿黑色衣物,可偏偏内心又十分闷骚。
“我在拍卖会上,可是一眼就看中了这件‘星纹法衣’,它跟老爷真的很配。”
吕仲听到这话,心道难怪几日前,李荷君问他要了十万灵石,那时也没多问用途,原来是为了拍下这件法衣。
将星纹法衣捧起,入手感觉沉甸甸,整体是灵蚕丝并星银丝混纺成的,再加上面积的织金工艺,难怪会给人以沉敛厚重感觉。
他掂量了一下,少说有三十来斤。
难怪李荷君方才会一脸吃力。
在她和侍女的服饰想,吕仲换上这件星纹法衣。
作为一件下品灵器,它除了必备的“避尘”“聚灵”效果外,同样带有一个强力神通,名唤做“星辰祝赐”,可以接引九天星辰之力,对自身起一个全面增幅作用。
将法力输入其中,他感觉自己的神魂略微强了些,身体素质及回气速度也略有提升,无愧于全面增幅之效,神识外放经过增强,距离达到了一百九十九丈,无限接近于两百丈。
“筑基修士的神识极限,就是两百丈吗?”吕仲在典籍上看到过,修士每个境界的神识增长都是有极限的,他如果想要再继续增强神魂,那边要渡过三九天劫,待天雷洗涤神魂完成蜕变后,才能将极限扩展至更高。
将思绪拉回到法衣上来。
“不错,我很喜欢这件法衣!”吕仲表达出心声道。
一旁的李荷君听了,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副开心至极的模样。
笑了半天,她强止住笑意,挽住吕仲的胳膊道“老爷,车驾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出发去于家吧,妹妹她第一次发出邀请,老爷你可不能误了时辰。”
“好好好,我们这就出发!”吕仲笑道。
随即,两人登上外面等候的兽车,朝城外铃泉涧赶去。
……
铃泉涧便是于家族地所在,位于长春仙城以南一千九百里。
等吕仲赶到此处,时间算是刚刚好,正是吉时。
将李荷君搀扶下车,后者精致脸庞上红晕未消,露出一副嗔怪表情,都怪自家老爷路上不老实,可是把她折腾得不轻,险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剩下。
李荷君歇息一阵,唤来随行的两名侍女。
“玉如、玉意,你们两个替我看看,我的发髻可有散乱,若有便整理一下,还有事先准备好的步摇等首饰,也一并帮我戴上。”
“是。”两名侍女温顺应道。
一番忙活,她总算装扮成华贵妇人模样。
此刻于家族地,为举办庆典已是张灯结彩,一条红地毯直铺山门,不断有车马驶来,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山门前,盛装打扮的于凤儿,正在左顾右盼。
能看得出来,她很是焦急。
见到吕仲到来,险些激动到跳起来。
“吕道友,你可总算是来了!”于凤儿声音略带着一丝埋怨,立刻觉得跟自己的家主身份不符,于是换上一副正式语气,笑道“宾客已是到齐,庆典马上就要开始,吕道友请跟妾身来吧。”
等吕仲将一株三百年份的七叶玉椤贺礼奉上。
于凤儿领着两人,先穿过人来人往的流水席区域,然后是低阶修士聚集的区域,一路带到充当主宴会厅的大殿入座。
期间不断目光投来,皆是好奇到底是哪位人物,能引得于家家主亲自接待。
庆典的主角,一位叫做“于玉卿”的中年人
此人相貌堂堂,无论是于家还是外面,对于玉卿的风评都还算不错,因而被赐予了筑基丹,且不负于家人的期望,顺利突破到筑基境界。
许是太过兴奋的缘故,他已是满面红光。
见吕仲到来,他向身边的宾客告罪,朝这边走来,举杯笑道“多谢吕道友万忙中抽空前来,这位……难道就是李大管事?看来李夫人不但是个商业奇才,还是驻颜有方呐!”
李荷君听后,罕见羞红了脸,欠身行礼。
随后两人入座,宴会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直至天黑时分,众宾客才逐渐散去。
……
于凤儿闺房。
吕仲将衣服穿好。
另一边,李荷君也在于凤儿的搀扶下起床,她不过是一个凡人,一天来这么两次耕耘,哪怕吕仲刻意怜惜,也早已是没有了力气,服下一枚固本培元的丹药,才总算恢复过来。
不知为何,今日的她格外主动。
吕仲目光掠过妇人鬓间,能看到已是多出一缕华发,顿时明白了其中原因,忍不住在心中默叹一声。
“唉,是寿元枯竭,大限将至吗……”
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免不了生出波澜。
理论上凡人的寿元极限,跟炼气修士相当,可活百年之数。
只是因为后天,诸如疾病、操劳等原因,寿元常会因此多少有些折损,故而才会有五十知天命,七十古来稀等说法。
李荷君早年因为误食灵果,寿元自然是折损了许多,能无病无痛的活到现在,得益于常年有灵气梳理身体。
《最初进化》
可人力,终究敌不过天数。
转眼工夫,李荷君发鬓已是白了一半。
吕仲知道原因,是寿元枯竭时养颜丹失去了作用。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将她拥在怀里。
于凤儿发现这点,忍不住一下哭了出来。
很快抹干眼泪,起身冲向门口,朝门外奔去。
吕仲知道于凤儿想做什么,
没有阻止,毕竟是她的一片好心。
“老爷,我想起了当初在庸灵城外,跟老爷你相遇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样子可是跟现在一模一样呢?有时候,我也一直在想,如果自己也有灵根就好了,这样就跟陪老爷走得更远,更远了呢……”
“我现在的样子,会很难看吗?”李荷君忽然问道。
吕仲抚过她的脸庞,少见的违心道“一如既往,未曾变过。”
“噗嗤!”李荷君笑了出来。
“老爷骗外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样也好,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变成老太婆的样子……老爷你说,以后这世上真有的轮回投胎吗?”
“有的,世间有神魂一说,便会有轮回。”
“那,你说我们还会有相见之日吗?”李荷君将头埋进吕仲怀中,感受着那一如既往的温暖,语气中带着希冀道。
“会相见的!无论千年万载,无论多少个轮回,只要你真灵不灭,我们总有相见之时,或在明日,或在灵界,或有朝一日,待我登临仙界之巅,总要寻遍万千世界,届时你我将会相见。”
“老爷你真是个,温柔的人呐……”
吕仲闻言,笑而不语。
“我,我拿到长寿果了!”
门外,于凤儿捧着一个玉盒冲进来。
长寿果可延寿一年,绝对是一件珍稀难求的延寿灵物,若是拿到外面与人交易,换个十数万灵石,或是选一件灵器,是轻而易举。
可屋内情况,却是迎头给她浇了一盆冰水。
“呜呜,怎,怎么会?”
于凤儿失声痛苦起来,李荷君对她而言,是亦师亦友的存在,既是传授她商业技巧的师傅,也是私底下可以倾诉心事的密友,可如今就这样突然离开。
“荷君,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
雨丝如烟。
鲜花盛开的山坡上,添了一座新坟。
纸钱纷洒而下,伴随着时断时续的啜泣哭声。
关于李荷君死后的安排,吕仲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之前特意从李琼花手中,讨来的那具灵傀便是备选。
此灵傀曾为禁锢李琼花所制,所用材料无一不是罕见灵物。
控制灵傀的灵枢核心,已经被李琼花的元婴神魂浸润过,早已是拥有了神奇妙用,可容纳神魂千百年不腐。
又或者是转投鬼道,纵使要付出灵智被负面灵气侵蚀的代价,也总归是个延续存在的好办法。
亦或者其他手段
只是最后,他还是尊重了李荷君的意愿。
安抚了一下哭肿了眼的于凤儿,吕仲准备在这里守灵三年,直到李荷君真灵离开此世为止,避免有什么不起眼的东西闯进来。
这是他从典籍上看来的一种古老典仪,只是到底有没有用,心里也是没多少把握。
为此事,吕仲专门在旁边建了一座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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