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砚没有想过圣人是怎样的一种境界,也想象不出来。唯一可以揣度的就是圣人应该是立足于大道的境界。
当体内自生的三条鸿蒙紫气彻底成熟,张砚就开始摸索以它们为依托寻求突破的办法。但很快他就发现,办法就在眼前,简单得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心思。
三条鸿蒙紫气就好比三根管道,在一种很玄乎的层面深深的扎进张砚的生命的最底层,然后另一头则是扎进了一直以来让张砚日夜参悟的,更加虚玄神秘的大道当中。
大道在上,张砚在下。中间就是三条自生的鸿蒙紫气作为连通。
这种情况下,张砚有一种自觉,那就是自己此时实际上已经和大道连成一体了,或者说他现在属于大道身上依附着的一片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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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回头看往昔的那些手段和修为,一下索然无味。一如当年张砚成仙时回望自己修士阶段的那些成就一样。两者的差距之大,几乎可以区别本质了。
甚至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张砚可以通过大道的视角俯瞰芸芸众生,包括那些称为虚空世界强者的大罗金仙。这些众生在张砚的视野里皆是平等。平等的原因就在于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芸芸众生身上牵连着的一条条忽明忽暗的脉络。每一条脉络都代表着这个生灵在某一时刻选择的方向,一条条捋下去,就能够达成某个阶段或者某一个较大的结果......
“这就是命运?”张砚震惊到了。
常听人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如今看来确实没有说错。一个人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注定的。自己最终走向何方,尝到什么样的后果,是苦是甜都是自己一次次的选择所决定的,谁也没有说一开始就被注定了某种结果的说法。
可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如果放在张砚这般圣人的面前就不一定奏效了。因为命运的脉络就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干预的时候你的确可以“我命由我不由天”,可当圣人动手干预,将一条条命运的脉络给你掐灭或者遮掩,你所做出的选择看似依旧是你自己选的,可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牵线木偶。命运也成了圣人手里的缰绳,让你往哪儿走,你就得往哪儿走。
悲不悲哀?悲哀,但又不那么悲哀。因为九成九的生灵即便是被圣人牵扯成了牵线木偶自己也是不会知道的。都不知道,哪儿来的悲哀可说?
“我的命运呢?这是隐去了吗?”张砚看不到自己的命运脉络,但能感觉到它们藏在了大道的纹理当中。想要窥探必须要撬开那些纹理才行,这种事情至少张砚自诩是办不到的。于是也才真正的安下心来。明白自己以前自以为的“跳出棋盘”恐怕就是一个笑话,如今才算真正的将自己的命运捏在了自己的手里。
再往后张砚便一下像是没了大半的目标和动力。修行的枯燥他虽然早就习惯,可他并不习惯对前路的期盼和愿景变成一片虚无。
没了目标,生命的意义已经存在的价值又如何去体现呢?总不能最终沦为一个盲目修行的机器吧?即便探索大道未知,张砚现在都不觉得有多大的难度。
唯一还能成为张砚目前心里悬而未决的事情就只有追寻当年洪荒大世界的脚步,破开虚空世界的某种拦阻前往别的地方。他猜测洪荒大世界当初前往之地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穿越来之前生存之始的地球所在的世界。
“可是当年洪荒大世界破虚而去的痕迹又在哪里呢?”
多年下来张砚一边修行一边探索成圣之后自己能用的各种手段,同时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当年洪荒大世界离开虚空世界的蛛丝马迹。
可以确定的也只有洪荒大世界当初离开时必然不是从虚空的浅表穿到如乱域那样的深层就算完了。应该是直接对穿对过,从虚空世界的一面去到了另一面。
有了这个判断之后张砚其实也试过凿穿虚空世界,可结果却是即便他如今成圣了,也依旧无法突破虚空世界空间深层的屏障。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凿到了虚空世界的最底层,还是说离得还远?
又或者是方法不对?
即便是找到荒天域沟通也一样完全不能开解其中的门槛是什么又在哪里。按照荒天域的说法,反作用它是不晓得虚空世界底下或者上面有什么,也完全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传承。
难道需要跟荒天域彻底合道?像鸿祖那样才能找到离开虚空的办法吗?
张砚并不想走真正合道这条路。因为他与当初鸿祖的状态并不一样。鸿祖是以神魔的身份与洪荒大世界合道的,合道之后成为了生灵和世界层面双重生命体,应该是从“依附大道”变成了“融入大道”。张砚如今就已经不是单纯的生灵了,他自己体内演化的星云本就是趋向世界生命的体征,他现在算起来应该与合道后的鸿祖从生命层次上来说是一样的。
另外,张砚觉得破开虚空应该不是蛮力上的门槛,更可能是手段方式上的诀窍。所以没有必要谋求鸿祖合道的路子。
如此疑惑在张砚心里困扰许久,最后还是不得其门,张砚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去乱域鳌岛,当面问个清楚。想必当初偌大的一件事,身为圣人的通天必然是清楚原委的。
不过去之前张砚还是做了一系列的准备。最最关键的是将六魂幡留在了荒天域里,并且按照他如今的大道修为进行了最严密的封印。毕竟那很可能是洪荒大世界里最强的圣人,张砚再谨慎也不为过。
这一次过去张砚没有再去费力寻找什么虚空坍塌之通道了,他直接撕开虚空浅表,然后探知到浅表下面突兀的那片残缺的空间,最后挪移过去就行。
乱域如今已经早没了之前的那副浩瀚的样子。破破烂烂的像是残羹剩菜。
当初若不是张砚阻止,这片洪荒大世界曾经的三十三天已经被荒天域全吞了。如今留下一片角落,作为最后的稳定物包裹着同样残缺的鳌岛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