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莫名其妙的死流民了?”张砚脸上泛起好奇,眼睛也瞪大了几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而其实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
“嗯,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每隔一两月就会死上三四个流民。衙门里捕快查了十几次了,从没有查到半点有用的东西,一直当悬案悬着。若不是死的流民都是那种只身一人没谁找的话,衙门里也脱不了干系的。”
“咳咳。你给武鸣说这些干什么?直接说昨夜的事情!”
“哦,呵呵,对对对,扯远了。昨天呀,应该是后半夜,打更的发现的尸体,然后报了官”
开始的时候,这两人还说得有些浮于表面,都是听谁谁谁说的,后面说着说着就来了劲儿,将一些猜测和衙门捕快以及仵作的言语一起讲了出来,绘声绘色的就像在帮张砚铺垫一个话本的大纲剧情一般。
末了,还添了一句“你觉得把这些加进去是不是会更引人入胜一些?”
从流民堂里出来已经快要到中午了,街面上已经飘荡起阵阵诱人的饭菜香味儿。但这次张砚却没有如昨天那般火急火燎。心里有事,所以吃饭就不着急吃。
从两个流民堂的官人口中张砚得到的消息不少,捋了捋之后有几个关键的地方需要他进一步去核实。为此他愿意付出在轩化城里滞留半个月的代价。
原因嘛,超度六只野鬼所得的功德就抵得上张砚大半月的苦功了。那一只或者几只厉鬼呢?又会有多大的好处?
同时张砚也对厉鬼打底是个怎样的存在非常好奇,也想抵近仔细观察一下。有机会的话也想试试看厉鬼的各种手段与龙虎山典籍上记载的那些是不是类同。
出来之后张砚先去的地方是离流民堂并不远的善粥铺。
粥铺前面多了一个“善”字,就该知道那里是什么来头了。是地方衙门从官仓里面派发粮食的铺子。但一般不会发生食,而是熬成粥之后发给人吃。针对的要么是街上的乞儿,要么就是流民这种没有生活来源的人。
贪小便宜?就算贪小便宜也不会有人去善粥铺冒领饭食,因为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比家里女人找野汉子都让人瞧不起。所以除非是没法子了,正常人家是不会去善粥铺要饭的。这一点和地球上并不一样,脸皮方面地球那个世界的人无疑更胜一筹。
按照流民堂里的那两个官人提供的讯息,流民们会在用饭的时间聚在善粥铺这边。除非是已经找到了可以解决饭食的活计。
之前死掉的那三个流民在死前都是按时到善粥铺这边来混饭的。对于他们来说,除非活计包饭,不然能省则省,因为存够了钱是要被赶回原籍的,多存点以后也能多点底气。至于脸面,都当流民了,脸面也就暂时取下来放兜里了。
“你们认识马大头吗?李麻子呢?赵猴儿?”张砚的确在午饭的时间遇到了不少流民,差不多有二三十人,其中老弱居多,青壮很少。他问的那三个名字是之前流民堂的那两人给他说的。这其实应该并不是死掉的那三人的名字,更像是敷衍的代称。具体真名如何,那两人并没有告诉张砚,只说这三个代称就够了。
张砚明白,那两人是一点干系都不愿意担的。流民的真名属于地方衙门的卷宗讯息,泄露是要担责的,而外号类的代称却不用。
况且,真名在流民里或许并不如代称和外号来的实用。
一连问了七八个人,都没有得到回答,全都看了张砚一眼就摇了摇头默默的走开了,这些人看上去都畏缩得很。
“喂,你想问什么?有没有好处?”
张砚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扭头看到是一个缺了一条胳膊,但身体很壮皮肤黝黑的男人,看样子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这种人虽然少了一条胳膊,可怎么看都不想好欺负的主,身材也不似饿肚子的那种人。可一身打扮却和边上的流民无异。
“你认识马大头他们?”
“当然。那三个倒霉蛋本来是跟我一起的,我当然认识他们。不过你也不像官差,打听这些怕也不是什么正经路数吧?你就说你能给多少好处?”
张砚呵呵一笑,也不含糊,抬手一包散钱就扔了过去。钱对他来说不算事儿,一身道法在,想要弄钱话不要太容易。
张砚的一包散钱,不算多但也不少了,起码能抵得上流民帮工好多天存的钱了。
独臂汉子撇了撇嘴,将钱收了起来,算是应下了这份买卖。然后朝张砚招手,示意张砚跟着他走。两人离开善粥铺,走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在一个街角停了下来。这边人少,勉勉强强算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想问什么,问吧。”
“马大头他们在死之前和你一起做的什么?后来是没做了吗?”张砚也不急,顺手在路边买了两个干饼子,一边撕着吃,一边靠在墙上和独臂汉子聊了起来。他并没有去问对方叫什么名字,那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
“给雨花街那边的花楼当龟公。那三人死要面子,干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傻得很,都这份儿上了当龟公怎么了?又不累,一天赚的也不少,运气好还有赏钱拿,一天抵得上外面敲三五天石头的工钱了。”
龟公?张砚觉得那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下来的活计。于是接着又问“后来呢?他们去了哪里?”
“那三个人没力气,又好面子,也不会什么手艺,还能干嘛?整日靠着善粥铺过日子,晚上就去大树巷那边的废旧仓库过夜。基本上就准备在轩化城里打烂仗了。”
“废旧仓库?流民堂那边不是说给流民安排了地方落脚的吗?”
“嘿,你是说大通铺?那里面臭得不行,虱子又多,除了实在受不得夜风的,谁愿意待在那里?流民堂的那些老爷哪里知道这些。在马大头他们三个死之前,我一直都是和他们一起晚上在大树巷那边打地铺将就过夜的,所以我才清楚嘛。”
“哦?那你有没有发现他们死之前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张砚看着独臂汉子的眼睛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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