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昌郡有五大拍卖行,分别是姜、苍、赵、沈、李家,其中论繁荣程度尤属姜、苍两家领先一筹。
姜家主攻名器宝具,如刀剑宝甲等一应武器装备,而苍家则主攻国画书法,其中囊括了各种非凡艺术品的范畴。
两家虽然在经营理念上有着明显的界限,但到底还是属于同一行业,所谓冤家相见甚是眼红,数百年间因两家争端而引起的各种大小摩擦不计其数。
两家执掌人渐渐老去,新一代的传承子弟开始在各地崭露头角,他们一边疯狂地成长,一边又与对方明里暗里地互相斗争,好像只要遇见对方,无论何时何地,脚下所处的就是一种战场。
在碧云学院修业的两名年轻子弟苍小宁和姜超,同是天赋异禀,次次考评成绩都名列前茅。而每当轮到对战考评这一项测试时,两个人往往将对方作为自己的对手,他们每一次的胜负,似乎都代表着背后势力之间的一次碰撞,输赢在他们看来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事了。
当穆青驾着马车来到点江拍卖行的时候,姜修永已经在门口等候许久,他的身边跟着五湖四海的各路人士,将近占据了附近小半条街。
所有人都是为了能够见上一眼琼华郡主,哪怕最后只是打个招呼那也不虚此行。
这一次的宏昌之行他们一是为了无名前辈的佩剑,二是为了结交各路豪侠义士,前者他们其中很多人已经不抱期望,竞争者如过江之鲫不计其数,没有雄厚的家底又怎么能从其中脱颖而出呢。
而后者则是为了以后的事业而考虑,积累起更多的关系往来,好让他们之后的路走得更加顺风顺水。
穆青驾着马车停在众人前方的不远处,三个丫鬟相继走出,然后是叶雨诗,她瞥了眼前方翘首以盼的各路人士,蛾眉轻挑,zui角上扬,她又变回了那个豪迈不羁的越城虎女。
大步走过去与姜修永拱手见礼,她开口调侃道:“姜老前辈也真是的,大家都是熟人见个面还客套些什么。您年纪这么大了就应该赶紧进去歇着才对,作为晚辈的才应该亲自过去拜访您!”
姜修永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松懈,连忙说:“郡主身份如此尊贵,即使是熟人那也不应失了这份礼数。我们是朋友,但另一方面您是郡主我是百姓,这份爱戴与敬意在下可不想窝在自己的心里,不吐不快呀哈哈!”
叶雨诗没有为难他,微微点头表示认可,随后将目光转向在场众人,有很多人都在向她打招呼,她都报以微笑一一回应。
不久,所有人走进大门各自返回住处。姜修永带着叶雨诗一行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宽敞大院,他转头对叶雨诗说道:“郡主,您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吧。院里有两名杂役随时听候吩咐,您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尽皆说与他们听。”
叶雨诗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前辈赶紧回去歇着,天寒风凉,要照顾好自己!”
姜修永听了十分的感动,连忙点头应声,眼含热泪地告辞离去。
拍卖会是在翌日上午巳时正式开始,所以五人需要在这里住上一夜。走进院落,叶雨诗为几人分配了房间,本来她想让穆青住在北面正房,但这个提议被后者严词拒绝,最终也只好作罢。
穆青选择住在了东厢房,和几人聊了几句话后便去了自己的住处。里面的摆设都很雅致,日用家具被打扫的纤尘不染,他坐在窗前观望着桌边摆放的一盆君子兰,花色鲜艳枝叶浓绿甚是好看。
对面的西厢房从窗口shen.出了一个脑袋,冲他喊:“穆公子,我家姐姐说要去你那坐一会,你是应还是不应啊?”
穆青转过头就瞥见云昕的耳朵被一只手狠狠拧了个圈,那只手的主人随后对他歉意的一笑,看起来有些羞涩。
穆青无奈的收回视线,继续盯着那盆君子兰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叶雨诗脚步带风地穿过了窗前,径直去向隔壁的杂房,她叫两名杂役去外边给自己带点儿饭菜意思是说晚上就在这儿吃了。
回来的时候,她走进穆青的房间打量四周,随口说道:“这里还住的惯吗,不行的话你可以去我那里看看,我和你换。”
穆青笑道:“我对住的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刮风不漏雨,有张可以休息的小chuang就行。”他转而忽然叹道:“事出寻常必有妖,郡主你对我如此体贴照顾,莫非是怕我到时候不替你卖力?”
叶雨诗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笑言:“你也真是敢说话,要是放到别人的身上我早就一拳打得他哭爹喊娘了。”她看着那盆君子兰,悠悠然道,“你我本是朋友,嘘寒问暖体贴关照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怎么在你的zui里就能变了味呢?”
穆青汗颜,当即认错,“看来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见谅见谅!”
叶雨诗坦诚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认什么错,我对你虽有朋友之谊,但也不乏其他的缘由。”
穆青咧zui笑道,“果然被我猜中了,郡主你这次出来肯定是有些担心的。”
叶雨诗点点头,平日里豪爽的她此刻居然露出了一些忧愁的模样来,“日月乾坤剑非比寻常,作为朝中大员曾经陷阵杀敌反抗侵略的贴身武器,它对朝廷来说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如果将它拿到手,对于朝廷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穆青问:“那朝廷为什么没有在拍卖之前去和这把剑的主人知会一声呢,若早早说了也就不会有这些忧虑了吧。”
叶雨诗抿着zui,摇了摇头道:“这把剑自从战争之后就被无名前辈送回了锻造者的家中,不久莫斯特出钱将它买了下来,放在本国的纪念馆用以展览。”
她说到这里,十分调皮的撅了噘zui,“我大伯曾经跟我说过,说想要通过外交将那把剑索要回来,然后询问我的意见,我就告诉他,人家无名当初既然将剑还给了锻造师,那所有权自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说通过外交,可那你也得站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