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依据呢?”苏锦文微微惊讶,问道。(书=-屋*0小-}说-+网)
何冲知道对方必定会问,非常自信的开口。
“夹纻漆器的彩绘鸭子用手掂一下重量就知道了,这件仿品重量过轻,显然不是汉代工艺可以做到的。”
“这件青铜豆,仿的也算很不错了,红斑绿锈倒是真的,只不过是用胶粘上去的,我刚才用卡针戳了一下,甚至还有些发软,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至于那玉卮杯,谷纹做的神韵不对,宝相花不够规整,沁色倒是有模有样,但在我眼里也是处处破绽。”
何冲在每件器物上都只捡出一两点来说明,而且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或者很模糊的答案,这些话听起来让人摸不着边际却又刚好是鉴定的关键。
就比如说包浆,行里行外,甭管是寻常老百姓还是专家,都知道看一件东西首看包浆,可要真说包浆是什么,该怎么看,却没人能解释清楚。
要知道包浆是积年累月下自然形成的一种状态,并非用言语能确切形容出来的,只有常年的观察和辨别以及自己的总结和理解才能明白。
除了那彩绘的鸭子外,剩下两件的解释也都差不多是这种状态。
比如用针扎青铜器感觉发软,说起来简单,可真要让一个什么都不懂又或者是二把刀的家伙去感受,那根本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的。
再比如说神韵不对,可是什么叫神韵,古代人做出来的东西神韵又该是什么样的,没人解释的透,只能说些听起来云山雾罩的话来对付而已。
这时的何冲倒不是在敷衍,而是不想解释的太清楚,此刻他必须要表现出愤慨,因为苏锦文在怀疑他的眼力,作为一个正常人,并且是一个眼力很高的人,这份高傲的心是需要有的。
说出依据并不是关键,只要何冲能将假的挑出来就可以了,因为这才是中心主题。
“怎么样?”苏锦文看向巴山询问。
巴山阴着张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三件仿品前挨个的翻看,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
“全部都对了!”巴山很不情愿的回答。
“这份眼力还真是不得了!”苏锦文更加意外,对何冲说道,“恐怕国内的那些专家都要被你比下去了吧?”
“这些东西破绽太多而已。”何冲的话听起来是谦虚,但语气却处处透着自负,“倒是苏总,你从哪弄的这些东西,居然真的和假的都有。”
“我要说这都是我自己的,你信吗?”苏锦文却是很神秘的笑道。
“真东西是你的我信,至于假的……”何冲摆手道,“苏总,你别开玩笑了,这些东西无论真品还是仿品,从外表看几乎是一样,除非你是作假的,否则怎么可能是你的东西。”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苏锦文大笑,却又看向巴山,“你觉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巴山明显言不由衷。
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对何冲的鉴定非常吃惊,但嘴上却不肯如实表达。
“一般?”何冲装作很不在意的在这办公室里随意看着,看似很随意的摸着这里的那些古玩字画,同时嗤笑,“这位巴……我是真不习惯叫那个字,不如我叫你小巴子吧。”
“你说什么!”巴山闻言暴怒,“你敢这么叫我?”
“别急着发火。”何冲在碰到墙上一幅字时,心中一喜,同时伸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你刚才装的这么叼,也不知道你爹妈晓不晓得,不过无所谓,我只想问你,敢跟我打个赌吗?”
听到何冲的话,巴山还没开口,苏锦文倒来了兴趣。
“这挺有意思。”苏锦文说道,“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就赌这间屋子里哪件东西是假的,我要是输了,任凭这位小巴子处置,但我要是赢了,就请他在我面前很虔诚的大喊三声‘我是小巴子’!”何冲忽然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当然了,这六件不算在内!”
“好,这个赌打了!”苏锦文显然是好奇心大起,居然替巴山应了下来。
要知道他办公室里的东西除了盗墓回来的再都是花大价钱收购回来的,理论上不会有假东西,可何冲这么说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否则不可能主动的提出赌约。
巴山见自家老板替自己应了下来,也只能默认。
“臭小子,你就等后悔吧!”巴山看着何冲冷笑道,“苏总办公室的东西都是从大拍或者知名藏家那买来的,绝对不可能有仿品在内,这个赌你必输无疑!”
“是吗?”何冲却不以为然,“不试过怎么知道呢?”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巴山蔑视道,“你要是输了,我要你把所有财产都送给我,并且脱光了衣服在滨海市爬一圈!”
这个巴山也是够狠的,居然想出这么损的点子来,不仅要钱还是全部财,更让何冲绕着滨海市爬一圈,走都能累死人,就别说爬了,而且还是脱光了衣服。
“没问题,你先来。”何冲做出个请的姿势,“我这个人比较尊老,虽然你很为老不尊。”
巴山都快被何冲气炸了,自己总共也才四十二岁,居然被说成老人,而且还是为老不尊的人。
要不是有苏锦文的眼神制止,他现在恐怕都能冲上去活撕了何冲。
“我不用看!”巴山很是自信的哼道,“苏总的东西都是我亲自掌眼的,这些东西我很清楚,小子,你就等着履行赌注吧!”
聂蔓蔓除了之前对何冲打了一巴掌外再没说半句话,此时也知道何冲似乎是有些过激,心中不免为他着急。
要知道人家苏锦文可是个绝对的有钱人,先不说他组织盗墓的事,就冲表面的这份光鲜,办公室里又怎么可能把仿品摆出来。
“那我就不客气啦!”何冲却是越来越高兴的样子,居然乐呵呵的挨个东西查看了起来,甚至连苏锦文办公桌上的笔筒都没放过。
一圈很快走完,怎么看何冲都是在走马观花而已,巴山脸上的冷笑更盛。
“你是不是觉得我看的很快?”何冲突然笑嘻嘻的看向巴山,语气满是挑衅的问道,“因为我早就看出了哪件是仿品,刚才只不过是逗你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