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冲放眼看去,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位老者,须发皆白,腰背更是驼着,脸上更带着明显的病容,并且时不时的就会咳嗽几声,但让人奇怪的是对方的脸色却是有些赤红。
“是个不认识的人,我这就让他走。”熊鹏飞连忙说道,“爷爷,你快回去躺着,别出来了。”
“哎……”老者叹口气,却摇头道,“我这病好不了,还不如让我趁着死之前多活动活动,对于咱们练武之人来说,躺在床上死过去才是最悲哀的。”
听到这里,何冲心中大致有点数,感情熊鹏飞之所以会卖掉家中的那些古玩,是想给自己爷爷筹措医药费。
“咦?这不是我那把紫砂壶吗?”老者一眼便瞧出了何冲手中的紫砂壶,惊讶道,“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老人家你好。”何冲说道,“我是偶然得到的这把紫砂壶,知道你家里要卖老东西,所以就来看看。”
“不卖了不卖了!”老者脸上的愁容更重,“留着这些东西将来给鹏飞应急,为了我这将死之人贱卖了,完全没必要!”
“爷爷你说什么呢。”熊鹏飞却赶紧不愿意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说什么也要把你的病治好,以后可不准再说这种晦气的话了。”
看的出来这爷孙俩的感情很深,倒让何冲想起自己爷爷了,想起他老人家临终时对自己的不舍,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
“我可以进去吗?”何冲挺见不得这种场面的,当即便有了要给这位老者诊断下病情的想法,指不定自己能医治好也不一定。
“不行!”哪想熊鹏飞却挡在门口横眉冷对,“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我虽然打不过你,但也不会让你在我家为所欲为!”
这家伙看起来是在怕何冲来找他报复,但总感觉好像不是这么简单,似乎他已经草木皆兵了,要防范的不是何冲,而是任何一个看似图谋不轨的人。
“我真没什么歹意。”何冲有些苦笑,“而且上次的事我也没放在心里,你可别多想。”
“鹏飞,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打架了?”老者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紧,有些生气的呵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习武不是让你去好勇斗狠的,难道把爷爷这些年来的教诲都忘在脑后了吗!咳咳咳咳……”
老者有些激动,牵动着了病情,咳嗽的更厉害,甚至何冲还从他捂住嘴的手指缝中看到了血丝。
“爷爷,你怎么样?”熊鹏飞大急,连忙扶住,“我没有出去好勇斗狠,那只是我在学校的时候切磋而已,你千万别生气,孙儿知道错了。”
“是真的吗?”老者说话时却是看向何冲,似在征求他的答案。
熊鹏飞眼中全是哀求,也在看着何冲,似在乞求何冲千万不要说出实情。
“是!”何冲心中叹气,却点了点头,“那次在体育馆我看到熊学长在练拳,正好我也学过点,所以就一时手痒跟学长切磋了一下,但结果是不分胜负,而非学长说的那样。”
“那就好。”老者这才放下心来,摇摇头有些自嘲的笑道,“什么比武胜负,这世界上又哪来这么多的胜负?胜又如何,败又如何?不过是虚名而已,能换来一世平安吗,换来的只有无数的仇家和伤势!”
看来这老者应该是经历了什么,否则又怎么能说出这种看破悟透的话来。
“鹏飞,你永远记住,学武的基本目的只是强身健体而已,其次才是路见不平,至于其他想都不要想。”老者又咳嗽了两声,“好了,咱们也不要在门口站着了,快让你同学进来说话吧。”
既然自己爷爷都发话了,熊鹏飞自然不会再强行拦着,但脸上还是带着十分的戒备,死死的盯着何冲,唯恐他会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爷爷的事来。
熊鹏飞家的院子并不是那种寻常的农家院,放眼看去全都是练武用的器械,各种木桩,还有兵器,总之练武能用上的基本在这都能找到,只不过都是旧时练武之人所用的,而非现代产物。
“爷爷,我先扶你坐下。”熊鹏飞生怕自己爷爷累着,也顾不得再看着何冲,而是快跑几步把老者扶到一张躺椅上躺好。
老者的身体确实非常不容乐观,只不过走到门口说了几句话又走回来而已,却已经累的微喘,而且脸色也更差起来。
“老人家,我可以给你号下脉吗?”何冲说着伸出三根手指就想上前。
“你干什么!”熊鹏飞机警非常,一个箭步跨出挡住何冲,厉声喝道,“敢对我爷爷不利,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何冲无奈苦笑,“我学过中医,只是想给老人家号下脉而已,学长你不要想歪了成吗?”
熊鹏飞却没有放松警惕,依旧不肯让开,一脸警惕的看着何冲,甚至拳头都已经握紧,只要稍有异动便能挥拳打来。
“鹏飞,你坐到一边去。”老者却是毫不在意,反倒是对自己孙子的行为有些不满,“你同学是好心,你这是干嘛?”
“爷爷,你别听他的,就算学过中医,以他这个年龄能高明到哪去?”熊鹏飞却不愿挪步,“之前那么多有名的中医都医不好你,他怎么可能做得到。”
“让开!”老者却不多话,显然是动了气,“咳咳咳……”
熊鹏飞此刻哪还敢再坚持,急忙转身蹲到躺椅旁,不住的为自己爷爷抚着前胸顺气,眼睛却还是盯着何冲。
“老人家,麻烦你伸出右手腕。”何冲也不去理他,从旁边搬来个马扎坐在老者的另一侧,说道。
“我这病治不好了。”老者没有拒绝,虽然伸出了手腕却缓缓说道,“这一年来找了太多的医生,中西医都看过了,却都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何冲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真的凭自己的本事去诊断病情,而是直接动用神之中指查看起来。
将前面的个人介绍全部略过,直接跳到病情上,何冲却是大为惊讶。
“身中凝火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药石无医,再过三月必死无疑,除非以水雷珠辅以雷灵之力清理全身才能治愈,中毒者功力深厚,故而……”
没想到这位老者是中了火毒,怪不得脸色看起来有些赤红,更没想到自己恰好拥有可以治愈这种毒药的办法,也算是对方命不该绝。
老者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已经从自己的病情转到了对自己孙子的不放心上了,果然长辈最担心的还是子孙后代的生活,可何冲却是抬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熊鹏飞一直盯着何冲,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当即怒道,“你果然是来挑衅的吗!”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何冲的笑意却不减,“老人家,你是身中凝火毒对吗?”